《春天》第13章


“柳如洁同学,你看太多动物频道了。”动情和发春是两码子事。
“少罗唆,你给我交代清楚,不然……嘿嘿!”柳如洁沾满果酱的手在她鼻前比画。
扬笑以对,春天趁机推开她。“胶带一卷十元自己去买,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你……你敢跑。”丫好,跟她拼了。“燕子,你由左边围她。”
“唉!又要运动了。”她才刚吃下一盘点心耶!肚子鼓鼓的。
口中的无奈和眼底的兴奋成反比,杨轻燕一口喝光杯里的洛神茶,兴致勃勃地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边追逐边发出巫婆的尖笑声。
三人如平时在鬼屋游荡一般肆无忌惮,追来逐去无视一室的昂贵摆饰,尖叫声连连,让人以为是凶杀案现场。
提早结束饭店视察的聂沕离一踏进半敞的门,年轻飞扬的嘻笑声让他有种回到校园时代的错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时光。
但是那张令他连听简报都分心的笑颜映入眼中,他轻倚著门看阳光洒在她脸上,无法言喻的幸福感充满胸口。
这就是他要的快乐。
不华丽富贵,不哗众取宠,没有名牌服饰和昂贵的珠宝,只有以春光编织的甜蜜融人心底,让黯然失色的房子多了生命力。
他把春天留在屋里,四季如春。
“啊!有外敌入侵。”
个性像男孩子的柳如洁眼尖的发现男人的存在,她立即发出警告。
“天哪!他长得好有型,我真想要他脱光衣服。”好棒的线条。
眉一挑,聂沕离不置一言的以眼神询问亲爱的“女友”,她的朋友正在意淫他。
春天忙开口解释,“燕子……呃!轻燕是雕塑系的学生,她要你脱光衣服的原因是想以你的身体做个雕像,绝无邪念。”艺术家的怪僻,随时随地寻找“灵感”。
“你不嫉妒?”他的身体只属於她。
她的表情平和得叫人生气,尤其是不合妒色的度量。
“艺术嘛!轻燕是相当有潜力的雕塑家,她的鉴赏眼光一流。”
呃!她说错了什么吗?怎么他怒气冲冲像要杀人?春天想了想还是想不出自己说了什么恼人的话。
“春天宝贝,你就那么乐意将我的身体出借给你的朋友吗?”聂沕离脸上带著笑,但他的眼神令人胆寒。
看似平凡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却显得暧昧,恍若春天敢点头她就死定了。
“你说得好像牛郎出租。”身体是他的,他有任意使用权。
一旁的柳如洁和杨轻燕因春天挑眉一出的话语噗哧一笑,再无知也察觉出一丝异样,那男人的电波强烈得快将春天烧透,她们还能看不出其中的关联吗?
“春天,你当我是谁?”堂堂饭店巨子说成低贱牛郎,她真懂得伤人的“艺术”。
“你是聂沕离嘛!你不会像小说中的情节失忆了吧?”春天略显关心的伸手覆上他的头,察看他有无哪里受伤。
一口怒气硬生生的噎下化成一声叹息,“我没有失忆。”
“那你干么问我你是谁,你生病了吗?”有病要看医生才会好得快。
聂沕离抬起她的脸狠烙一吻,两道明显的抽气声让他满意,她不懂,总会有人懂。
“我家春天劳你们多关照了,她单纯得不知人性险恶。”也就是蠢。
“你家春天?!”
春天什么时候变他的?
“我们正在交往中。”
两具僵直的化石僵立许久,暂时失去意识。
情人们热烈拥吻中。
第6章
你有没有听说春天恋爱了?
听说春天恋爱了。
听说春天和新搬来的男人在谈恋爱。
听说春天恋爱的对象是开莲花跑车的。
听说和春天谈恋爱的男人经营饭店。
听说……
如火如茶的听说似燎野的火苗迅速扩散,原本就是众人焦点的春天更是镇民口中的话题,每个人怕少说一句就跟不上风潮。
但更劲爆的听说是她和鬼屋的主人谈恋爱,消息由她最好的朋友传出准没错,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才曝光,目前正在热恋中。
春天果然是春天与众不同,心仪的对象居然是个鬼,难怪“失恋联合阵线”的“人”无法攻入她的心,因为他们都不是鬼。
失望归失望,春天小镇的镇花恋爱可是一件大事,他们不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怎么成,万一听漏了什么准会引来一阵讪笑。
自己得不到也要献上祝福,含泪当君子割舍心头的一块肉,血流遍地的不会只有一个人。
听说真会害死人,深受其害的春天低垂著头数黄豆,笑脸难得的蒙上一层阴影,春天的颜色微暗带来细雨绵绵,她被外婆骂得快要臭头了。
“打工,你还真会找藉口,打到敌人门口还笑咪咪地自行开门进去,不刺探敌情反送上军情,你这颗脑袋是长著好看呀!平常古里古怪的点子一大堆,真要用时全成了浆糊,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关她父母什么事,他们在天上快乐的当神仙不用心烦,要是她少了一颗脑袋也不必活了,直接投胎去两两相忘,连浆糊都省了。
一千三百零七颗,一千三百零八颗,一千三百零九颗,一千三百……
“你这年纪要交男朋友我不反对,只要品貌端正,无不良嗜好,对长辈恭敬有礼,大抵来说我还能接受,绝对不会加以阻止。”
可是……春天在心里加了但书。
“可是你什么人不去爱偏和敌人来往,瞒著我们私下交往,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利用你来打击温泉馆,你要胡涂也别胡涂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的世界和我们不同,爱上他你注定要伤心……”岑婆婆叨念不断。
是吗?
她觉得不给那个霸道男人爱他才会伤心,两人交往至今好像他下的感情比较深,老是担心她会消失不见,醋劲十足地让她很想笑。
有时他比她更像个孩子,动不动就搂著她又吻又亲,用孩子王的口气威胁她一定要爱他,不准移情别恋也不许她将他出让,他们是互属的。
他们说她戴著瑰色眼镜看世界,将人心美化了。
但她不以为然,茫茫人海中有几人会因此相遇,缘分的长短谁也无法预估,她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分惜福心,不轻易怀疑别人的动机。
若世界无爱,人不是活得很辛苦。
“我不管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总而言之我要你和他立刻分手,没必要也不用交谈,当是陌生人相见不相识,不许朝他露出你的笑涡。”
太甜了,男人会招架不住。
春天一讶,“分手?”会不会太严重了?
“也许你会难过一阵子,挨过这段时间就没事了,就像女人生孩子的阵痛期,刚开始痛不欲生的连医生都骂,等噗一声下蛋後就不痛了。”
“外……外婆,我没生过孩子。”憋笑的春天忍得好难受,捡起第两千两百三十一颗豆子丢进篮里。
她的表情可爱到不行,杏眼圆睁像在听天方夜谭,想笑又不敢笑地强装忏悔,丝毫不受长篇大论的影响,左耳进,右耳出。
岑婆婆恶狠狠的一瞪,“这是比喻你听不懂吗?我也没生过孩子。”
“啊!外婆没生过孩于,那我妈从哪里来的?”可别说是洗衣服时拾到的。
“天上掉下来的,我裙子一拉接个正著。”怎样,你有意见?
她摆明著硬拗,将失言的话收回,让人以为她在说气话。
“喔!外婆好厉害,女中英豪。”春天当场鼓掌表示敬佩,没揭穿她早知道孩子怎么来的真相。
岑婆婆没好气地倒了一篮绿豆要她继续数。“少拍马屁,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有,我听得一清二楚,不敢马虎。”刚刚外婆说了什么,她怎么全忘了。
万一她要抽背就惨了。
“好,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应该明白,用不著我再说一遍。”说了老半天口有点渴。
不知谁搁了一杯茶在旁边,岑婆婆顺手拿起来一喝。
“嗄?”讶然一声傻眼,灿烂的星眸出现短暂的短路。
“嗄什么嘎,你不是都听清楚了?”难道还要她再重复一次?
“是很清楚了,可是呢,我还有一点点不了解。”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铜板大小的距离。
“哪里不了解?”
“前面一段。”
“还有吗?”
“呃!中间那段。”
“再来呢?”
“後面那一段有些模糊……”嗳!她又说错了什么,被花生壳弹中鼻子也很痛呐!
外婆好狠心哦,居然舍得伤害为她送终的小孙女。
“你根本连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尽给我打马虎眼,装老实,你到底要我怎么教才会听话?不该交的朋友就给我离远些,别和心机深沉的男人往来,你没本事斗得过他……”
岑婆婆口水栏一开就不知停止,足足念了半个多小时才稍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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