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而已》第19章


馀恩喘息,心脏的部位像要跳出某样东西,在他们接连的过招对打後,她脱口:「他。。懂得功夫?」而且似乎不弱啊。
曾听师父言道,师兄武艺虽非第一,但也算是江湖好手。她是门外汉,看不懂谁占上风,可是聂问涯的拳脚俐落而狂猛,好几次看见师兄连连退後走避。
「懂,怎会不懂?」欧阳紧张的观局,打定一有不对劲,便要硬着头皮冲上前。
「可是。。可是当日他救我时,没有任何反抗啊。」
「七爷曾允诺念佛一天,就不再动武。」欧阳诅咒一声,瞧见那男子被七爷打中心口,喷出血来。
馀恩睁圆了眼,掩住惊叫。
「该我上场的时候到了。」欧阳伸展双臂,深吸口气,撩开湿发,摸摸自己完好的脸庞,再注意观望一下,见到聂七毫不留情再击那人一掌,他低喃:「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留我命啊,您可以让我躺在床土一年半载,但一定要留我命啊。」语毕,他冲过去叫道:「七爷,可以了!他快让你给打死了!」说话的同时,出手挡聂七招势,才一对掌便被扫出动丈之外,撞到树干,呕出一口血来。
馀恩惊吓至极,连忙跑去扶起欧阳。「你还好吗?聂七他是怎麽了?」连自己人也打?
「好痛!完了,完了,四爷还没到,难道这回真要死人了吗?」欧阳勉强爬起来,体内气血翻搅,血汁从嘴角直流如细泉。「苗姑娘别担心我,七爷天生神力又加练了武,他的一拳足够打死一个普通人,幸亏我不是普通人啊。。咳咳,不过那擒你之人怕是有生命之危了。。」完了,他的血流不止,不得不盘腿运气。
馀恩讶然,回头见到大师兄的衣衫已是血迹斑斑,明显居於下风。
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赫然想起众人之言,他就是因为一生气便发起狂来,才会让众人都这样怕他吗?
「聂。。聂问涯!」她大声叫道:「别打了!你快将他打死了!」她的话似乎起不了作用。他像打红了眼,从未见过他这样,像脱控的猛兽。
他又一掌打向大师兄,那一掌去得又狠又重,连她这不懂武的人都听得见骨碎的声音。顾不了其它,她快步跑向他。
「你住手啊!」她叫。
欧阳闻言张开眼,大惊。「小心,苗姑娘!」跄跌的爬起来走一步,又倒下。
彷佛听见有人在叫他心爱的女子,掌风在馀恩面前及时煞住,她趁机冲上前抱住他的腰。
他的目光凶狠的停在倒地吐血的男人身上,正要往前再打,却觉腰闲沉重不已。
「不要再打了,住手啊,聂问涯!」
「滚开?」他叫道,将腰闲的人一拨,她立刻飞出去。
欧阳拚奢一口气,飞步上前没接个正着,乾脆当了垫底,馀恩立刻摔在他身上。
「苗。。苗姑娘,你。。还好吧?」欧阳费力地擦去唇血。
馀恩猛咳数声,五脏六腑差点移位,也喘了许久,才凝聚焦距。
「爷是天生神力,没将你的骨头给打断吧?」
「我。。我还好。」她挣扎的爬起来,见大师兄又挨一拳,血溅满天。
她一惊,在泥地跄跌跑上去。
「苗姑娘。。」雨中欧阳的声音显得十分微弱。
她从他的身後环抱住他,任他用力摔了几次,她也紧紧不放手。
「是我!是我!苗馀恩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苗馀恩、苗馀恩,熟悉的名字深烙脑海,他怔了怔,杀红的黑眸逐渐下移,瞪着环抱住他的双臂。
那双臂更为熟悉,十指长而有油烫印子——「馀恩?」
「你认出我了吗?」她大喜道,不敢全然放手,慢慢绕到他面前。他喘息瞪着她许久,直觉问道:「是你阻止我?」
「嗯,是我阻止你啊。」见他神智恢复,眼泪差点掉下来,也顾不得大师兄狼狈的跑走。
「方才我。。我。。。」隐约记着有人抱住他,他却狼狠摔开。
「没事,没事,我很好,一点也没受伤。」她急叫,怕他起内疚之心。
他蹙起眉。「我连你也不认识了?」
「可是後来你认出我啦!我不要你打死师兄啊!」
「为什麽不打?你不是恨他吗?」
「我恨啊,当然恨啊,恨师父不是将我当亲女养,恨师兄视我为毒蛇,我也恨冬芽为何这麽容易就信我死了,连找也不曾找过。。可是,我虽恨,但我还有好事啊!我遇见了你,不是吗?从你来我摊上喝粥的那一刻起,我就遇见了生平最好的事,不是吗?」
「最好的事?」
她从怀里拿出佛珠,含泪羞涩一笑说道:「我都听见了。」
他瞪着那串佛珠。「你。。。」
「我喝不醉的。那一夜我没完全睡着。我自幼有师父、师兄与冬芽相伴,虽然谈不上孤苦伶仃,但总觉得自己始终只能站在阴影之中,一辈子就这样,没有任何人会注意我、会关心我。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有像冬芽的遭遇,有人会心疼我、心怜我。大师兄说我像不起眼的野菜,是的,我就是野菜了,原本不起眼,但只要有人肯花时间,迟早我的价值会出现,而你就是那个人。我不是鲜的花朵,可是你还是注意到我了,不是吗?」
聂问涯缓慢的吸收她话中之意。那一夜,她全听见了?所以今日总觉她的举动有些奇异。「我并不想勉强你,若是只当朋友。。。」
「朋友就像元巧,可以惹我笑,为我出主意,有福时共享,有难时他带着我一块逃之天天。」雨打得她的眼睛快睁不开,她费力低叫,「方才我什麽也没想,只想为你挡下那一掌,虽然没有挡成,但在那一刻,已想跟你生死与共。。。」话没说完,他的双臂就狠狠抱住她的腰。
她差点岔了气,脸深深埋进他的湿衣之中。这就是爱吗?为他生、为他死,如果这样的心情能化为饮食,那该多好?让人人体会这样的心,世上怎麽还会再有争斗?
「你不怕吗?」他沙哑道。
她挣扎的仰起脸。「怕什麽?怕你天生神力,失控时一掌打死我吗。」见他的黑眼微眯,彷佛被说中,她轻叹一笑:「我不会害怕。你不怕我阴沉而难以接近,我就不怕你失控,要打死我的不是你,你刚刚不是收住你的拳了吗?」
他注视着她的脸良久,而後俯头贴上她冰凉的脸颊,哑声说道:「你。。真不怕?也许将来我在暴怒之中,会伤了你。你不知当初我失去理智,连自己兄弟也伤,小元巧不过跟夕生一块出门,巧遇我伤人,来阻止我时,我甚至不识得他们。」
她闭上眼,低语:「你已非十年前的聂匕,如同我不再是过去的苗馀恩。如果将来你要伤人,我会先挡在你面前,就如同你耐心待我,慢慢引导我走出过去梦魇。」她的脸微红,轻叹一声:「我有你,你也有我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人。」
他垂下眼,左手没有佛珠。当他心口燃起怒火时,总会不停的拨动佛珠,提醒他过往之事不可再犯。
「也许,你就是我的佛珠。」他的声量极低,让她听不真切。她要再细听,聂七在她颊上印上一吻,那吻来得又快又短,但也能感觉其温热,她心中怦然一跳,却又发现他的细吻落在她脸上。
她紧闭眼,纤肩微微颤抖。当他的嘴落在她的唇瓣间热切吸吮,脑海又不由自主的浮现乌梅豆腐。
「原来那一晚你直发抖,不是因为怕冷。」他喃喃,含住她的唇。
她脸红,笨拙的回应他的吻口他的吻极为热情,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温和的聂七轻柔吻她;她揪紧他的衣衫,到更多的雨水以及酸甜的乌梅滋味。
原来,她这株小野菜在一开始时只能当毫不起眼的陪衬物,直到时机成熟了,她也有属於自己的调味酱出现。
她满足的叹息,烙进他的唇口之间。
迟早有一天,她会告诉他:她最爱的就是乌梅豆腐。
◇◇◇「哎呀呀,这不是七弟吗?你在瞧什麽?哟,不止在瞧了,原来是在偷窥啊。。」声音戛然而止,摇着白扇的手也僵住,聂阳露出笑,压低声音:「当我没说、当我没看见,所以收起你的怒火。」从窗侧瞥进,看见厨房内彭厨子在炸面、元巧在玩面粉,还有个下厨会吐的苗馀恩在干什麽呢?引颈张望,似在调酱。
聂问涯将他的脸挤压回来。「你是存心让人发现吗?」他没好气的说道。
「怎麽?不能让他们发现吗?你是做了什麽错事,只能在外头窥视?哎呀,我想起来了,你。。」聂阳眨眨眼,又晃起扇来,笑道:「你贪嘴了。」
「什麽贪嘴。」老早就看不惯老四的油嘴滑舌。是同母所生,性子怎会如此天差地远?以往是他修身养性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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