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而已》第20章


「什麽贪嘴。」老早就看不惯老四的油嘴滑舌。是同母所生,性子怎会如此天差地远?以往是他修身养性才勉强忍这家伙。
「你要说什麽就直说,不必吊人胃口。」
「好吧,那我就直说吧,你非礼了人家好姑娘了?人家不过在此养伤,你虽然对她有情,可是夜夜到人家姑娘房里,是不是有点不妥呢?咱们是兄弟,不会说闲话,可是下人呢?他们不经意的话是会毁人名声的。」
「你在胡扯些什麽。」再度将聂阳的脸从窗口压挤回来。「晚上我泰半是到馀恩房里走走,但未久留。」
聂阳微愕,看向他。「没有留夜?」
「未及成亲,怎能留夜?」
「七弟。。你。。。」当真是吃斋念佛过了头吗?这些日子老七的个性是摆汤在温和与暴怒之间,多少是有些像过去的聂七;但随着年纪增长,有些地方是收敛了,不过倒没想到他会收敛至如此规矩啊。
「看什麽看,多管管元巧吧,他老爱上馀恩那贪玩,不到初更不离开。」是存心惹恼他。
「哦?」聂阳淡淡应了一声,惹来聂七眯眼。事关元巧,阳视若无睹时,只有一个可能——「出事了?」声音格外严厉。
聂阳摇扇遮嘴。「能出什麽事?大夥都是兄弟,他再惹我,我也不会气恼啊。」黑眸转到窗内厨房,像是浑然未觉聂七投来的炽热目光。
「你爱顾左右而言他,我不说话。但你别忘了,兄弟毕竟是兄弟,除此外,什麽也不是。」他提醒道。本以为阳知分寸,但似乎其间出了意外。
「我。。。」聂阳停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元巧身上,才低声说道:「元巧极为聪明,偏从小为我而少出府门,现在是比旁人晚几年,但我想要将他送到书院去念书。」
「你决定,元巧也同意,其他兄弟不会有话说。」
聂阳将目光调回,神色自若的笑道:「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做啦。这年头一官压过一官,强要谭仲研之妻的大人之子已暂被收押在大牢里,若是无误,这桩事就算解决了。我借谭仲研几两银子留在城里开家小饭铺子,你说这样好不好?」
「能解决就好。」
「你改变真多啊。」聂阳点头感慨道:「以往你做事不分轻重,只知一味冲动为人出气,现在可稳多了,懂得用法理来解决。」话才说完,忽然一物击来,直觉以扇挡住此物。
「不好,打中人啦!」元巧叫道,翻出窗外,一楞。「七哥。。四哥。」
「打中谁了?」馀恩匆忙跑出来,看见聂七,脸蛋微红。「不是在译写经文吗?」
「已告一段落,便走来瞧瞧,」
「也好,我方才在调酱。」十指上是刚沾的花卉酱。她直觉要往身上擦去,却被他抓住。她露出羞涩笑意。「酱有甜汁,我怕与你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的衫子。」
「没有关系。」聂问涯执起她的十指至唇边,温舌舔去她指间残留的酱汁。
她一颤,想要後退,被他拉着紧紧不放。
元巧在旁瞪圆了眼,捣住嘴小声说道:「何时,七哥这麽的。。露骨?」舔手指有什麽好舔的?他十指都是面粉,自己舔了舔,只觉恶心。「平常念经的七哥正经八百的,实在难以想像。」还真不习惯。
「有心上人便是如此。」聂阳轻声说道,没将目光移向他。「将来你若遇有心上人,也会跟你七哥一样。」
元巧侧脸看他一眼。明明四哥自若如平常,为什麽他会觉得这些日子四哥有些古怪?
「四哥若有心上人,也会这样吗?」他顺口问道。
摇晃的白扇微停,聂阳沉默了会,笑道:「怎麽不会呢?我若喜欢一个人,必定想要亲近那人,一旦亲近,我便会想要那人的全部。」
元巧怔了怔,从来不知道温和斯文的四哥也有这样霸占的心理。
「都——都吃——吃完啦,可以放开了。」馀恩低声说道,脸颊早已胀红。
「是可以放开了。」聂阳一放声开口,便遭来聂七瞪目。「别气别气,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的话还真多。」
「谁叫我是负责跑腿的呢。」聂阳叹了口气,瞧向馀恩。「要不要上大厅呢?苗姑娘。」
「上大厅?」
「见亲人啊。」
「亲人?」她是孤女啊。。她惊呼,叫道:「是大师兄?」
「当日放他一马,他不死心又找上门来?」聂问涯怒意横生,拳露青筋。馀恩连忙包住他的拳头。她的素腕是佛珠,朝他摇摇头。
他勉强压抑下来。
「非也非也,是苗姑娘的妹妹,叫什麽冬芽的吧。」
「冬芽?」怎会是她?师兄不是告诉冬芽她已死了吗?
「不爱见,就不要勉强。」聂问涯说道。
「不不。。,」她看他一眼。「要。。要见,我想要见她。」
◇◇◇冬芽的美是难以形容的。
师父在世时,曾经有昼者惊冬芽之美,而欲将她画下。他关在室内足有一个月馀,出来之时披头散发,脸色极为难看,画纸之上只有女人的身子,五官却是一片空白,因为难抓冬芽的美。
因为年幼,所以她的美尚带有几许天真无邪。然而正因无邪,她的娇颜有抹圣洁,任何人瞧见了莫不被吸引,连她这一介女子之身,也时常看着冬芽的脸发起呆来。
而几乎,任何一名男子见了冬芽,都会失了魂。。。
「师父收师兄入门时,我曾经喜欢过他。」馀恩忽然说道。
聂问涯停下脚步,虽无言语,但敛後的双手紧握。
「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迷恋,因为他像天一样能做到我不能做之事。後来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冬芽,他所做的事都是为冬芽,我就只将他当大师兄看待。」
聂问涯目不转睛的看她。「你在发抖了。」
「是啊。」馀恩叹了口气,瞧向那扇厅门口「咱们进去之後,也许全变了样。」
「全变了样?」
她抬起眼,鼓起勇气。四周无人,她踞起脚尖,环住他的颈项,凑上嘴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笨拙如昔,而且有些费力。他并未拒绝,将她环抱离地,恣意回应。
他只手滑进她的衣襟之内,轻抚她的柔细肌肤。她身上带有淡淡的花酱味,分不清是哪种味道,指腹与她的肌肤产生热度。什麽君子啊,若不是见她害羞、见她紧张,早想放肆与她亲热。他掀了一角她的外衣,唇滑落在她的纤肩,咬上一口。
她低抽口气,埋在他的肩窝。
「哎呀,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性子还是一样莽撞。」聂阳才转了弯要跟进来,一见此景,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穿透聂七的知觉。後者动作极快,将她的外衣拉回,怒眼瞪他:「你方才瞧见什麽了?」女人肌肤,岂是外人能见的?
「我什麽也没看见。」聂阳连忙摇头。「我只看见你的一口白牙而已。」
「那还算什麽也没看见!」拳头紧握。
「七弟,你不能怪我啊,你要怪就怪咱们家里人多,除非你关上门,不然随时随地都会冒出个人来,我只是凑巧啊。」聂阳低声叫屈。
馀恩的脸被埋进聂七的怀里,唇间发痒又觉好笑。原来家族人多也是件麻烦事阿。
聂七狼狈瞪他一眼。「我看你老早不顺眼。」
「我知道,不过不顺眼归不顺眼,你的拳头不要落在我身上就好。」聂阳认真说道:「容我提醒一句,厅内有人在等。」
一提到冬芽,馀恩连忙抬起胀红的脸,站好身子。
手心在冒汗啊,即使大师兄如此待她,她仍然难以割舍与冬芽的感情,可是。。。可是。。。。
「若我主张,连大门也不让他们进?」聂问涯看她紧张,将怒气转移到厅内之人。」你不要见,是正好。我陪你去瞧瞧你刚种的野菜园子。」
「不。」馀恩忽然笑着摇头。「大师兄骗冬芽说我死了,是耍冬芽限我之间断得乾乾净净,从此再无瓜葛。可是今天他会带冬芽来,那表示有事发生,而且事关冬芽,」她深吸口气,向聂七若有所思的笑道:「我可曾跟你说过,大师兄那年十五岁,一见冬芽,就此倾心,从此以後此心不曾变过。」语毕,她拉起裙,跨过门槛,走进厅内。
第八章
一进厅内,就见冬芽惊喜交迸,泪流满面的冲上来。
「馀恩,你果然没死!」
馀恩差点被撞倒,身後的聂七立刻扶住她。
「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嘤嘤啜泣的埋在她的肩头。
馀恩闭上眼,抱住她。「我也想你啊。。」日子彷佛跳回过往,聂家人只是梦境。她微张开眼,瞧见冬芽身後的大师兄,强自镇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双目如炯的注视她,眼底仍是压抑的杀机。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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