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劫》第25章


还有一个漫画叫《瞻瞻的车》,一个额前留着大桃子发型的小男孩儿,用两个大蒲扇当车轮,好象自己是骑着自行车一样威风。
有一个会画漫画的爸爸多有意思啊,我好羡慕丰子恺的小孩儿,有一天他们都长大了,仍然可以在爸爸的漫画里做小孩儿。
我反复的看这两幅最喜欢的漫画,看完以后,把漫画书放回书包里。
苏寅农带我来的这个地方真安静,路上很少有车经过,小公园里只有两三个人悠闲的坐在长椅上,他一定是故意带我来的,他本来就想把我扔在某一个没人的地方。
不过不要紧,就算鲁滨逊还会有星期五陪着他,我一点儿都不为自己担心。我抬头望望天空,离天黑还早着呢,再玩一会儿也不要紧的。
不过我的脚什么时候才会好呢,我低头看看自己的馒头脚,如果丰子恺看到我的脚保证会画出一幅有意思的漫画。
一只黑色的小蚂蚁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脚,“咦,小怪物,敢爬到我的脚上。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捡起一片比手掌还要大的树叶,把小蚂蚁挪到树叶上面,“看你能不能跳出我的手心,哈,哈,哈。”我用狞笑来吓唬蚂蚁。
小蚂蚁惊慌失措的在树叶上爬来爬去,“现在,给你一个甜枣吃。”我小心的咬下一小块牛奶糖放在树叶上。
小蚂蚁爬到糖山上,转了一圈儿以后,又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哦,去找你的蚂蚁兵吗?来,我来帮你吹集合的号角。”
我把树叶放在地上,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花坛上,不一会儿糖山就引来了一群蚂蚁兵,它们围着小糖块转来转去,可惜看不清它们有没有吃糖。蚂蚁兵们迈着小碎步爬来爬去,“告诉我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家。放心,我不会半路丢下你们的。”我大方的对蚂蚁们许下了诺言,蚂蚁兵觉得我是一个疯子,没人答理我。
“喂,我听说你们都是大力士,要不然自己把糖搬走啊。”
“没人理我,那我捉一个人质来回答我的问题好了。”我用小木棍粘住一只小蚂蚁,“说,你们到底住在哪里,有没有人象我这样倒霉打球还会崴脚?”
“蚂蚁啊,你告诉她谁会象她那么笨,除了会冤枉好人不会做别的事?”
“嗯?”我看着小木棍上的蚂蚁,“是你在说话吗?”
“蚂蚁,你问问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掉到蚂蚁窝去了?”
我循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不用回头,我也能听出是谁的声音。“蚂蚁,告诉你一件事,我最讨厌的一个人叫苏寅农,他是一个小气鬼,除了会生气不会做别的事。”
“蚂蚁,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有个叫宁羽西的人,每次别人好心帮她,她都不肯领情,这种人真是不识好歹。如果不教训她一下,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蚂蚁,你告诉他好马不吃回头草。”
“蚂蚁,你告诉她我是回来斩草除根的。”
“妈的,蚂蚁,我只喜欢和你们玩儿,你们替我说一声,凡是叫苏寅农的人都给我走远点儿。”
“蚂蚁,如果我手里有巧克力雪糕,有没有人想吃。”
“蚂蚁,别以为用一支巧克力雪糕就可以收买我。”
“蚂蚁,两支怎么样?”
“蚂蚁,两支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不过得吃完才知道。”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苏寅农手里的雪糕,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马上把两支巧克力雪糕递到我面前,我看着他,表情严肃的声明,“吃雪糕只能代表吃雪糕,和别的事没有关系,不然就不吃。”突然做出把我赶下自行车这种事,不能这么简单就完了。
“宁羽姝真可爱,长得还那么好看。”苏寅农看着我莫明其妙的冒出一句话。
不过这句话碰巧正是我喜欢听的,“那当然了,羽姝是我们家的小天使,她什么都好。”我得意的附合道,并且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赞美羽姝的时候能用一些更美好的词汇。
他呆呆的看了我几秒钟,好象没听明白我说什么,我咬下一块巧克力,“没听明白吗?羽姝当然可爱了,她性格那么好,人长得也美。”
“可是,你们俩长得一样。”他提醒我。
“哦,长得一样又怎么样,妈妈说我是搭配宁林森和宁羽姝的坏孩子。”我不以为然的说。
“不过,做坏孩子比较有意思。”我不知羞的对他解释。
“呵呵。”他好象听到了让人尴尬的新闻似的,讪讪的笑了。
“没关系,我也没差得太离谱啊,有些我会做的事,羽姝他们也不会做。”
“比如?”他感兴趣的让我举例。
“好多啊,爬树,吊单杠,说谎,画漫画,还有编故事。”最后一项,我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不知道怎么搞的,顺嘴就说出来了。
“最后两项还算得上优点。”他沉吟了一会儿做出结论。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呢。
“我根本没走,只是骑车转了一圈儿。”
“那干嘛让我下车?”我不相信。
“我想看看,如果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会怎么办。就象你对待蚂蚁那样,做一个试验。”
“哧,真无聊。”
“和蚂蚁也能玩那么长时间的人就不无聊吗?”
“蚂蚁要比你好玩多了,我再问你,是谁扎了我的车胎?”
“是我,你相信吗?”
“果然是你,可恶的大坏蛋。”我把剩下的一支雪糕叼在嘴上,双手握拳拼命捶他。咚咚咚,好象在敲战鼓。
“好了,好了,我骗你呢。”苏寅农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打他。
“敢不承认,我要打死你,害我崴脚,又害我没有车坐。”我跳着脚挣扎。
“呵,你真可爱。”苏寅农把前额抵在我的额头上,“每次被你气得半死,却又不忍心丢下你不管。”
我一下子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想抬起头看看他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他却死死的压住我,不让我抬头。
这种亲密怪异的姿势,让我的耳朵突然热起来,第一次有人夸我可爱,我的嘴里却咬着一支巧克力雪糕,也许应该让雪糕掉在地上,我心想,可是我舍不得放弃巧克力。并且如果我那样做的话,看起来就象是丢了肉的乌鸦,我只好沮丧的大叫,“你干嘛啊,苏寅农。你弄得我很难受。”嘴里的雪糕让我的声音含混不清,听起来更象是乌鸦了。
头顶上传来他吃吃的笑声,“啊,你放开我。”我象是被压在泥土下的种子一样,拼命的拱来拱去。
等到他终于解除了对我的压迫时,我抬起头,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没料到,触目所及,我惊讶的发现他的双眼好象是晚春时节的深湖,荡漾着蓝色的暖暖的涟漪,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蚂蚁,被困在了湖水中。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我只能困惑的对他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样解除魔咒。
他忽然轻轻的笑了,把巧克力雪糕从我的嘴上拿下来,“两支能收买你吗?”
我对着他摇头,依然沉浸在一种陌生的情绪中。
“好了,别傻乎乎的看着我。我刚刚对你念了一段台词,就把你蒙成这样子了。真是一个好骗的小笨蛋。”
我的脸变红了吧,“你比我大很多吗?”我尽量让自己站得直一点,奈何受伤的左脚不肯配合,气得我想咬自己的舌头。
“没有,但是比你知道的多。别怪我刚刚丢下了你,因为我确实没有扎你的车胎,另有其人做了这件事,你整天跳来跳去,招惹过很多人吧?”
“我不知道。做过的事很快就忘掉了。”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雪糕,他闪躲了一下,让我扑了空,我不高兴的叫着,“给我。”
“巧克力就这么好吃吗?”他说完,张嘴就咬下了一块雪糕,我气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把雪糕从他嘴里抠出来。
他把没有头的雪糕递给我,“我不认识那个人,所以没办法告诉你是谁做的。”
“你去重买一支,我不要你吃过的。”我不接雪糕。
”我没钱了。”他仍然保持着递给我雪糕的姿势。
我无奈的接过雪糕,把他咬过的地方用手掰下来,“吃了它。”
他伸手接过去,放在了嘴里。
真够可恶,说是两支雪糕,最后变成了一支半,我想起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是男生还是女生?”
他叹气,“有男生也有女生,一个人拔了气门芯,另一人也想拔,不过他想动手的时候,发现没必要了。”
“拔气门芯,你说的是拔气门芯,没有扎车胎?”
“没有扎车胎。”
“宁林森这个大笨蛋。你有打气筒吗?”
“学校传达室有一个,我们骑自行车的人有时候会用,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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