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劫》第26章


“拔气门芯,你说的是拔气门芯,没有扎车胎?”
“没有扎车胎。”
“宁林森这个大笨蛋。你有打气筒吗?”
“学校传达室有一个,我们骑自行车的人有时候会用,气门芯也有备用的。”
我伸手又想打人,“好了,别生气了,我没告诉宁林森是因为我想载你回家,宁林森很不情愿推你,一路推着自行车走,太累人了。”
“谁让他那么笨,不会载人。”
“你想和蚂蚁再玩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家?”苏寅农和气的问我的意见,我开始习惯他的情绪转化,决定不再和他纠缠车胎还有他半路抛下我的问题。
“我想骑自行车。”
“等你的脚好了以后,我可以教你。”他慷慨的说。
“我想现在就骑。”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吧,我们来试一试。”他好象也有了主意,回头去找他的自行车。
把自行车推过来以后,他说,“先坐到前面,我推你到路边再说。”
我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过去,侧身坐到自行车的横梁上。
到了柏油路上,他放开车把,对我说道,“坐到车座上,把右脚放在车蹬上,左脚往前伸。
我紧张的一一照做,他一直扶着自行车,我感觉他坐在了后面的车座上,他的手从我的身体两侧向前伸去,把住了车把,我把手往里让了让。
“现在,开始用右脚往前蹬。”
我依照言做,用力往下踏自行车的车蹬,“不对,方向反了。”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我重新换了方向往下踩车蹬,自行车慢慢的往前滑去,我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感到身体紧张的有点发抖。
“别怕,往前看就行,别碰到左脚了。”他调整了一下车把,这回好多了,自行车开始匀速前进。
能感觉到风的声音了,“等我的脚好了,我也要骑自行车上学。”我雄心勃勃的大叫。
第三卷 流莹】
第 25 章
风吹过来,把宽大的树叶从枝头吹落,“冲啊______”我兴奋的大叫。
“不要再蹬,我要刹车了。”苏寅农在我身后发出警告。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用力踩脚下的车蹬。
“宁羽西,停下来。”他发出了第二次警告。
没听到,没听到,继续前进。
一片大叶子砸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手上一用力,车把就偏了方向,第一次开车,就险些撞到马路牙子上。
“再不停车,你会受到惩罚啦。”
会受到惩罚?那就更不能停车了,我比刚才更卖力的往前蹬车。
“你这个捣蛋鬼……”苏寅农把我的右脚踢开,抢占了车蹬。
“啊,该死。”让我两脚悬空,我用右脚跟拼命磕他的脚,想抢回车蹬。
“我有更好玩儿的办法,让车停下来。”
“更好玩儿的方法?”
“吱_____”他按了刹车,自行车停下来了。
“更好玩的方法是什么?”我急切的向他询问。
“先下来,我再告诉你。”他神秘的说。
“说完再下来。”我讨价还价。
“下来。”
“不。”我赖在车座上。
“只数到三,一,二,三。”他松开了车把。
“啊——”我惨叫着倒向地面。
如果不是半路上出了点意外,我可能又得挂彩了。
那个意外来自苏寅农,我不小心掉到他身上了,可怜的自行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痛苦的躺在地上,后轱辘转啊转的控诉苏寅农的冷酷无情。
站稳以后,我心疼的去扶自行车,却被苏寅农推到了一边。我偷偷的看了看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我摸了摸书包,痛苦的发现牛奶糖已经吃光了。
“你找什么?糖?”
我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要走了吗?”我故做潇洒的问道。
“你不想知道更好玩的方法了?”
“想。”我点点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我以为你又要扔下我了。”
“放心好了,在你知道最好玩儿的方法之前,我不会扔下你的。”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怂恿道,“快点告诉我吧。”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他停好自行车,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表情很严肃的说道,“我打算在扔下你之前,狠狠的揍你一顿。”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哦?”
“我打算狠狠的揍你一顿。”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我们象两只斗鸡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就在这儿吗?”我小心翼翼的向他求证。
他对我点头。
我苦恼的看着他,“你不能这样做,我是女生,而且我受伤了。”
“别装可怜,你不是一个听话的女生。”他恼怒的说。
我的手腕被他握住了,我的左脚不能用力奔跑,我发愁的看着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打败他。无计可施,胆小的那部分宁羽西丢下一句话,逃到高高的梧桐树上,剩下的那部分宁羽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开始习惯性的啃指甲。
“就这么点本事吗?”苏寅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眼睛睁开。”
“不睁。”我更用力的咬指甲。
“真了不起。”他叹气。
“什么了不起,要打人还说这么多废话,”我生气的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怪物到底要怎么样。
又出问题了,因为他——在笑,他咬着嘴唇在笑。
“不准笑。”我伸手向他的脸上抓去,想抓掉他脸上那种可恶的笑,他拂掉我伸过去的手。
“想不到你是个胆小鬼,你淘气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打过你吗?”
我想了想,对他摇头,忽然又想起曾经挨过杜小松的打。“打过,”我用手比划了一下打屁股的动作,“打这里,打了六下。”
“真的?”他瞪大眼睛,“谁这么狠,你妈妈吗?”
“不是,是一个男生,我在他最好的衣服上画画……”我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跟他讲了杜小松还有疯妈妈的事,等我讲完了时发现我们并肩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我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如果再看见他我一定好好跟他道歉,他应该狠狠的打我。”我手里撕扯着一片树叶,喃喃的说道,“有一天我还梦见了疯妈妈,可是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人,我梦到她住的房子倒了,然后就吓醒了。如果我不是胆小鬼,再坚持一会儿,也许会找到她的。”我越说越难过,不知不觉的开始掉泪。
“他不会怪你了,你没做错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平淡温暖,我很感激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当我难过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哭。
“不对,我是做错了,如果不是罗浩阳替我赔了他一件汗衫,我会更后悔。”
“你那时候还小,其实你心里并没有恶意,你只是想给他留下一个纪念,让他记得你。”苏寅农突然转过头面向我,我猝不及防,脸上的泪痕没有来得及擦掉,我懊恼的把头扭到另一边。我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当年为什么要在杜小松的汗衫上画画。而且因为心怀内疚,我的回忆每次都会故意绕过这一段。苏寅农的话让我突然看清了一切,我好象再一次看到了八岁的宁羽西,握着钢笔在白色的汗衫上一笔一划的画着,那时候她心里藏着的也许是一份期待吧,期待着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大男生的赞美。
“哦,你真是好心肠。”我难为情的对着自行车苦笑,徒劳的希望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事。
“自己流的泪自己擦。”苏寅农的语气听起来近乎粗鲁,“就那么爱哭吗?看电影会哭,打球输了哭,摔跤了哭,回忆小时候的事也要哭,真够恐怖。”
我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你们冰山当然不会哭了,就算哭眼泪也会被冻住。”
“我们什么?”
“冰山,冷血,你。”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觉得这些字组合起来好象是一部古龙的小说名。
“听起来和《蝴蝶流星剑》很象。”
“我们走吧?”我站起来。
“坐到后面去,我送你回家。”
“我没玩够,再来一次。” 我是说象刚刚那样,我们一人踩一只车蹬。
“今天不能玩了,你老老实实的坐在后面,我骑快一点,你可以想象自己是在兜风。”
我跨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坐好,自行车沿着平坦的柏油路向前滑去,大概是十分钟以后,我发现它又回到了我看蚂蚁的地方,“苏寅农你会不会迷路?”
“会啊。”他笑着说。
“真可怕,也许我们应该换一条路。”我大声的对他喊叫。
“好吧。”他骑着自行车转入了一个两边长着洋槐树的小巷,小巷深处座落着一排排等待拆迁的老房子,仔细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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