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皇子》第4章


“那我就不对他们提起你来的事,如果你坚持的话。”靳岚见他忙不迭地点头,抱拳告辞随宫女离去。
见靳岚离去,黑韶吁了口大气,足下轻点,安稳地落在床上,布鞋早就在翻身上榻时就双脚互蹭遗在床前。他仰躺着,修长的双腿屈起交垒,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靳岚那小子真够冷峻的,连说起话来都淡得无趣。虽说太子该有太子的风范,但看他的岁数也不过二十上下,却如此老成持重。黑韶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这样不会太扼杀少年心性吗?成熟稳重虽令人赞赏,但比起来,总少了分年轻人所应有的纯稚,让人惋惜。
对于一名男子而言,靳岚相貌过于俊美,肌肤过于白哲细嫩,身形过于削瘦娇小,四肢修长,给人一种文弱奇+shu网收集整理的感觉。但他身上所散发的高贵冷傲气质,刚好中和他的阴柔,形成另一种独持的个人风格。
他那双黑眸,冷得像是纯然的黑色晶石,清澈无瑕。直视他的眼,会让人有一种深深坠入、漂浮在一片汪洋中的宁静错觉,足以镇定人迷乱的心魂。那对眸子真的很美,像块宝玉,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
黑韶嘴角浮现浅笑,突然间,剑眉皱起。靳岚为何邀他人宫?黑韶倏地翻身盘腿坐起,手支着下颔,拧眉沉思,一脸的正经严肃。
回想初见的景况,一幕幕的情景及对话迅速掠过脑海,
抓着了重要的讯息——靳岚想邀的是云绸的三皇子!
靳岚重视的是“黑韶”这个名讳,而非他这个人!不然,在他身分尚未曝光时,靳岚对他的态度可是十分冷淡。想到这里,黑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他有什么地方好值得让人钦佩的?听靳岚的语意,关链应该在于兵法。他也不过是在那一场得到父皇赏赐玉石的国内竞技中拔得头筹,就这么认定他的军事头脑,也未免过于武断了吧!更何况,那次
是因为二哥黑衍没有出场,要不然,哪还有他出锋头的分?
兵法……不会吧?!黑韶瞬间睁大了眼,陵岚国想重振军力,难道战争已沾染了这片和平的方外之境?可是,看这座城依然是一幅安和乐利的模样,完全嗅不出有任何血腥的味道,这种说法又无法成立……
算了,不管它了,黑韶漾起笑,又回复那漫不经心的气质,闭起眼往后坐倒,双手枕在脑后,轻轻地吹着口哨。一切静观其变吧,先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舒适的陵岚生活比较重要!
第二章
“儿臣参见母后。”靳岚对一名站在佛坛前身着素衣的中年美妇躬身行礼。
美妇不疾不徐地将手上所持的线香插上香炉,双手合什地诚心祝祷后,才缓缓回头。
“起来吧!”美妇走到靳岚面前将他扶起,对旁边的宫婢们下令。“你们都退下。”
“是!”宫婢们尽数离去,偌大的佛堂只余下美妇与斩岚两人。线香的燃烟袅袅,独特的薰香混和着建筑的檀香,让人心情平静。
“岚儿,听说你带了一个人进宫?”美妇走至偏厅的贵妃椅旁,用眼神示意靳岚一起坐下。
靳岚贴近美妇而坐,点头疑道:“母后,您怎么知道?”
“宫中消息传得快,这点你还不懂吗?”美妇的微笑带着淡淡的嘲讽与无奈。“毕竟你是太子,众人的注目焦点全都在你身上。你的身分不比他人,凡事得多小心点,知道吗?”
“是。”靳岚的神色黯淡下来,踌躇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开口道:“我必须一直这样下去吗?什么时候……”
“岚儿,我们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美妇伸手轻抚靳岚的脸颊,满是心疼与不舍。“很难回头了,我们只能一直走下去,不然……”
“母后……”看见美妇红了眼圈,靳岚连忙安慰。“是我不好,我不问了。”
“不……”美妇哭着摇头,语音哽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的一生,我要是当初阻下了奶娘的话
“母后!”靳岚截断了美妇未出口的言语。“别再说了。”
美妇别过头去,泣不成声。
她,就是当年的青妃。
那一夜秦嬷嬷抱了靳岚冲出清水官,对外宣称青妃产下了皇子。女官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清水宫,名为探顾,实为查验正身。
与后宫宫仆们交情极佳的秦嬷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将这一关给熬了过去。当那名女官走出清水宫,朗声宣布皇上喜获麟儿时,城内外喧腾震天,欣喜的气息弥漫大街小巷,唯独躺在床上的青妃却双眼垂泪,为女儿未来命运感到悲哀。
自她生产后,清水宫里众人来来去去,与昔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倚靠榻上,听着别人接连不断的恭贺词,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
皇上获知后大喜,多月不曾踏入清水宫的身影再次出现,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带着宠溺的笑,神情动作洋溢着喜悦,欣喜之余竟以国名“岚”冠作孩子之名,由此事足见皇上对这名皇子的重视有多深。
因产下皇子的关系,皇上再次注意到她这名被遗忘多时的妃子,当下要她迁入离皇上寝宫最近的清瞿官。这个消息如果在未分娩前听闻她会惊喜若狂,但如今她已心冷,由企盼皇上眷顾的痴心转变为勘破情关的冷寂,一切对她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她婉拒了皇令,坚持与甫出世的小太子住在清水宫里,皇上狂喜之余也不在意,一切任由她去。
三个月后,秀妃诞下了第二名皇子。秀妃心里的怨恨,她是知道的,就差了三个月全盘皆输,怎能下恨?碍于靳岚的存在,皇宫内所有大大小小全注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秀妃就算再怎么阴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清沂宫暗自咒骂上天的不公。
对于皇上的君宠她已不再患得患失,说得更明白,她已完全不在意。甚至于母凭子贵的她被颁下后冠,也无任何欢欣。她依然待在清水宫里,开始茹素,带发礼佛。即使皇上又
重回秀妃的怀抱,她也无所谓。她所在意的,是如何让岚儿维持生命,不让人发现岚儿的真实性别。
她和秦嬷嬷在清水宫小心翼翼地将岚儿扶养长大,保护得无微不至,根本不让人靠近。自小她就再三告诫岚儿,她与其他人的不同,也亏得岚儿呵!才几岁的娃儿就懂得什么叫敞“隐藏”,自小她便不吵不闹,童稚在她身上根本不曾存在;环境逼得她如此,成人的险恶世界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当她看着岚儿努力学习专为太子所安排的课程,耳听师博称赞岚儿的学习聪颖、武术天分、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时,她的心并没有为人母所应有的骄傲,有的只是深沉的哀痛,为岚儿被剥夺的生存权利而哀痛。
那个满腹经纶的人不该是岚儿,那个武艺高强的人不该是岚儿,她的岚儿已经被扼杀了,在一落地时就被她亲手毁灭!
“母后?母后!”靳岚摇摇皇后的手,试图舒缓一下沉重的气氛。“您知道今天儿臣带回来的人是谁吗?”
“这倒没听人提起。”皇后勉强自己微笑,不再沉溺于过去。“如果不是什么特殊人物,你应该不会邀他入宫吧?”
“他是云绸国的三皇子黑韶,儿臣在解忧塘遇到他的,儿臣打算向他讨教有关于调兵遣将的要领,咱们陵岚国就欠缺这种人才……”靳岚淘淘不绝地讲着。只有在母亲面前,靳岚才会露出被压抑许久的活泼,一抬头,接触到皇后严厉的神情大条地噤口,糟了!
“你又去解忧塘?”皇后的柳眉紧锁,语气中的怒气不容置疑
靳岚咬着下唇,后悔话说得大快。
“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去那种地方了吗?”皇后不悦地斥道。“那里虽然偏僻,可还算是露天席地,撇开被人发现你的秘密不谈,让人窥见你的身体远得了吗?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女孩儿。何况秀妃注意你很久了,真是想乘机暗杀你这个皇太子,独自一人,任你武功再怎么高强都毫无胜算。”
“那里很少有人去的……”靳岚小声地辩解,她真的不想放弃那片隐密天地。
“今天不就让你遇见了一个吗?”皇后缓下怒容,拉过她的手柔声劝道。“岚儿,别拿性命赌那微渺的机会,答应母后好吗?”
“儿臣知道了。”靳岚点头应允,不甚情愿地轻叹口气,为那片再也无法涉足的天然美景深深惋惜。
从清水宫回来的靳岚,坐在清泡宫的凉亭里,望着眼前照比例缩小的山水园景,眉头紧聚,拢着化不开的愁绪。
从她有记忆以来,秦嬷嬷及母后就再三地告诫她的特殊身分。年幼无知时,并不懂事情的严重性,言听计从只为让母后那张愁眉不解的容颜染上欢愉。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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