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皇子》第5章


那张愁眉不解的容颜染上欢愉。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开始明了身子底下用白绸紧缠的隆起是怎么回事,用一层又一层的软布来掩饰玲珑的腰身又是怎么回事,她是个女孩子,这个秘密一旦让外人得知,将为她们惹来杀身之祸。
二个月前,父皇为她举行弱冠之礼。在典礼过后,宴会上与父皇的一席谈话,让她几乎当场大笑,父后明指暗谕,要她讨房媳妇的催促是无庸置疑的。
靳岚冷冷地嗤笑了声,头微微一扬甩开落在眼前的发丝。她怎么娶?怕监视的人不够,再找个麻烦来露自己的底吗?秀妃的虎视眈眈已经让人防范得心力交瘁。
难道她必须一辈子这样下去?靳岚仰头望天,长叹了口气。在一些聚会中,她的眼神像管不住似的,越来越不由自主也一直偷偷往王公大臣的千金们处飘去,看她们的语音轻柔,细声娇笑,还有那色调艳嫩的丝绸衣裳,随着风拂款款摇曳。脑海中总忍不住幻想自己穿上那些衣服,梳起那些发型
但,她怎么能?她赔上小命不打紧,欺君二十年的秦嬷嬷和母后该怎么办?靳岚无奈地摇头苦笑,她还是只能扮演好她的皇太子角色,努力学习治理国家之方。
即使现处和平盛世,依然不能过于安逸,尤其当邻国是熊出那种残暴野蛮的国家时,更需要有忧患意识。她曾对父,皇提起,却被斥之为多虑,不得已只好私下对军队加以训练,却因缺乏军事人才而进展缓慢。光靠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她是没有用的,一旦实际演练才发觉突发的状况之多,完全不是书上的教导便可以解决。
父皇在多年前从云绸回国,对于黑韶赞不绝口,说他怎么调度兵马、怎么运筹帷幄、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精简的兵力取下了对方的旌旗,听得她神往不已,直恨自己驽钝不如人。
好似上天相助,今天居然教她碰上了云绸国三皇子黑韶!
解忧塘是她在一次狩猎大会时意外发现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只除了她跟她的爱马“雪绫”。她总爱到解忧塘那片好景好水放纵一下被压抑的灵魂。天冷看飞瀑丝流,天热徜游粼波。解忧、解忧,解烦去忧。
从来没想过,那片人迹未至的私人天地中竟会有外客闯入。
靳岚想起那时的情景,心跳差点又漏一拍。或许,真如母舌所说的,解忧塘是去不得了。假若当时她先抵达,那么在水中进退不得的人将会是她。虽然她当时外表看起来镇定如恒,实际上却是惊得冷汗直流。脑海中闪过的尽是:完了,秘密被拆穿了,秀妃派人跟踪她!
然而那名裸身待在水里的男子,态度自在得像是这种尴尬情况不曾发生,那温煦的笑容像会暖人似的,在他的微笑中,她的惊慌像融云般散尽,理智思绪迅速恢复,庆幸一切未曾揭破。更让人欢欣的是,那个处于难堪状态下的男子竟是也钦佩已久的黑韶!
没想到具有优越才能的云绸三皇子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靳岚莞尔。只要一想起他在水中的模样,那股莫名的情绪就浮上她的脸庞,勾起她的嘴角,瓦解她向来冷凝的表情。
从小被当成男孩教育的她,对于男性的身躯是看惯了的;相较之下,黑韶的身材比一般男性好看许多。不像武术师傅般的肌肉纠结,也不像宫中白弱的太监们那么痿软病态,结结实实的,肌理分明,带着微微的古铜色,好看极了。
“嘿,你在想什么?”轻快的招呼声在她身后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左肩。
靳岚回头,见换上另一套白衫的黑韶站在身后,笑容可掬,让人见之心情都忍不住跟着飞扬起来。
真不晓得他都是用什么方法来保持偷悦的心情?
“沉思罢了。”靳岚藉着起身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摆脱掉肩上的手。
见惯了男性的身躯,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别人对她的碰触。从小她就一直与人保持距离,只要有人与她过于亲近,即使是轻微接触,那种残留的触感都会让她难过好久,心中的芥蒂挥之不去。
站起身来,才发觉黑韶的身材硕长,高挑的她只到他的耳际。
“好兴致。”黑韶转头看向那片园景赞道。“能在这片好山好水中思考,会让人思绪分外清明。”
靳岚暗地微微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里是她最喜欢思考的地点,他的观感居然与她不谋而合?
“你的东西整理好了?”靳岚抬头问道。
“是啊,”黑韶点头笑道,然后微微皱眉。“刚刚……有个老妇人到我房里,不知道是不是你派来帮我的?”
那个老妇人连门也没敲,虽说他房门是敞着的,但总是得敲个门意思意思,知会一下房里的人吧!要是他正在换衣眼不就全都春光外泄了?不敲门这挡子事也就算了,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她一踏进房,就冷冷地将他由头至脚、再由脚至头地细细端详,眼光锐利地像在评估什么货物似的,看得他汗毛直竖。
老妇人打量良久才冷哼了声,语音充满不屑。“原来这就是云绸国的三皇子啊!”说完转头便走,留下他怔愣地躺在床上、倚着枕,一脸纳闷,目光盯着那肥胖微佝的背影,半晌还无法反应过来那名老妇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是不是富富泰泰、身形娇小的白发妇人?”靳岚问,心里一面默祷着,千万别让她猜中。
“这……”黑韶为难地搔着头,不知该如何接口。那名妇人白发是有啦,但肥胖、矮小可称为福泰、娇小吗?一想起那名妇人的身形,不由得苦笑,这形容词未免也过于美化了吧!“呃…是挺福泰,挺娇小的,跟你讲的应该是同一人吧!”
靳岚心开始往下沉,皱起眉。没想到秦嬷嬷动作这么快,她前脚才刚离开清漓宫,秦嬷嬷后脚马上跟着踏人,看来她八成又说了什么不入听的话了。
“她……是我母后的奶娘,从小看我长大的,我都叫她秦嬷嬷。”靳岚顿了一会儿,缓慢地斟酌说词。“可能听说我带了朋友回来,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人……嗯……她很保护我”
“那我可能不合格哦!”黑韶挑眉,双手环胸倚柱站立,嘴角噙着自我戏谑的浅笑,秦嬷嬷唯一说过的那句话可听不出有任何夸赞的意味。“或许我会披她归类到猪朋狗友之类的也说不定。”
“如果秦嬷嬷有何冒犯之处,我代她道歉。”性子孤僻的秦嬷嬷向来只对她和母后礼遇,其余的人就算是尊贵如父皇,秦嬷嬷也理都不理。为了保护她,秦嬷嬷从和蔼可亲变成了多疑阴郁。她可以想见,秦嬷嬷初会黑韶的表情和态度会有多不屑“
“别那么严肃。”黑韶摇头笑道。“讲得好像很严重似的。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多虑了。”
“是吗?”靳岚相当怀疑,这可不像秦嬷嬷的作风。但在看见黑韶那毫无芥蒂、带着保证的笑颜,即使明明知道黑韶说的是假,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信了。
“当然是!”黑韶用力点头,试着转移话题,抬头望天,此时天已布上橘红的云霞,他悠然喟道。“这种时候骑马奔驰在林野间最舒服了。”
“怎么说?”靳岚不解地问道。
“现在的夕照柔和,晚风徐徐,一路驰骋,看着景物飞逝而过,一人一骑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身影,让人产生一种仿佛优游云端的感觉……”黑韶带着笑,想起那种轻风拂面的感觉,仿佛已置身于林野之中。
“那种感觉一定很棒!”靳岚听得神往不已,被皇后及秦嬷嬷保护周全的她,哪里有机会享受那种自由的滋味?脸色一黯。“只可惜……”
靳岚的声音让黑韶猛地一惊,立刻从怀想中回神,诧异自己居然将这个不曾让人知晓的嗜好,那么轻易地就向他吐露。侧头看见靳岚远眺天幕的欣羡表情,心立刻跟着一软。
“可惜什么?”黑韶轻笑道。“如果想去,现在去也还不迟!”一开口又惊愕得合不上下颚,刚刚才说了不该轻易透露内心的,怎么又……
“没那么容易。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靳岚微扬的唇角带着讥讽及淡淡的苦涩,下巴往拱门那头出现的队伍一抬,嗤笑道。“喏,不就来了?”
黑韶顺势回头,看见一列为数众多的宫女持着七彩羽扇,簇拥一名衣着华丽的艳妇朝他们走来。那名艳妇有着一双勾魂的丹风眼,却透着阴冷冰寒。那种冷不同于靳岚的冷,靳岚是让人沁心的清冷,而那名艳妇的冷,却让人不自禁地打由心底发出寒颇。
她,是个危险人物。第一眼,黑韶勃发的直觉就对那名艳妇下了注解,而他的第六感向来精准。
“儿臣参见秀妃娘娘。”靳岚待秀妃走近时,跪下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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