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第92章


他不服,哼,勇敢的推开门,随着他的慢动作,首先是掀开的缝隙,有个人影靠着墙蹲着,手里攥着毛巾,邵寇不明所以,直到扫见鼻尖的那点血迹,才木在当场。
边牧做了个噩梦,起来就忘光了,但挣扎无力的感觉还是存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虚脱,拼命的抓住手里的东西,鼻孔里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上面,他反而觉得异常的美丽妖娆,颜色要比他画出来的更加漂亮。
而,邵寇却是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总感觉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闪着光的刀,随时准备好屠杀宰割。
“你怎么了,抬头,流鼻血了?”
怎么还没吃大补的东西,就流鼻血了呢?
“唔,嗯,没事,你起来,别蹭你身上。”
切,考虑的真到位,邵寇拦腰抱他起来,捧几把凉水洗了洗,迫使他抬头,用湿毛巾拍着额头,顶着他下巴嘟囔,“咱俩是不是玩的太猛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边牧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维中,一片混乱中总能抓住点什么的这种曾经经历过的,到底是什么,破碎的片段,好像是他们初见的时候发生的事,是什么呢?
“啊,你说什么?”
老男人恨恨的顶着他,小画家跑神了,看样子今天被伤害的不轻啊,“我说,我领你出去撸串,唱K,最后压马路,嗯?”
男人总是闲不住的个性,不大会儿收拾好了,就手牵手的出去玩,烤串的地方是个大排档,里头一箱箱的啤的白的,应接不暇,邵寇站门口大声吆喝,“菜单拿来。”
旁边的男人闲散的翘着二郎腿,看这个老男人装X,在我的地盘,你随便皮。
很快,烤的油滋滋的羊肉串和筋头,还有各种的边牧叫不出来名的东西都用个铁盘子装着端上来,邵寇是好长时间不吃,馋的慌,直接动手拿着开撸,啤酒也不招呼边牧就一杯下肚,“好吃。”
对面的男人瞅着香,伸手拿了个红彤彤的肉,正想咬,邵寇赶紧踢他一脚,把那串猪腰子抢过来,“这个你不能吃,吃这个吧。”
扒拉一圈,挑了个牛肉,给他放手里。
然而,边牧就属于那种你越不让我干,我还就非得干的欠蹬类型,“我尝尝,你吃的不挺香吗?”
你能吃,他怎么就吃不得?
这种人,你还能解释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
邵寇拿着铁签的头,让他闻闻,戏谑的问,“骚不,还挣命的要吃吗?”
呕,对面的男人瞬间就黑了脸,这是什么玩意儿,就这,还能一串又一串的,丧失味觉了啊。
“你拿离我远点,扔了,都扔了,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不准碰我,以后也不准碰了,你个变态。”
哈哈哈,笑死个人喂,猪腰子多香啊,可惜,你欣赏不了它的美。
“吃哪补哪,没听过?”
你这个德行,还用得着补?
“滚,你还缺脑子呢,你去补补。”
吃饭就是斗嘴的时光,一杯又一杯的喝,外头哗哗的下着急雨,两个男人都不觉得冷,反而兴致盎然,边牧彻底放纵自己,白酒辣的直往心眼里钻,“你看到了,我母亲,那样的,我亲爹,也是个忙的脚不沾地的,就只有我一个,一个是多余的东西,我他妈的就是个多余的人…”
邵寇在这个时候还在蒙头喝酒,谁都有伤疤,发泄发泄很正常。
边牧朦胧着瞪圆了眼睛,你个老混蛋,装什么聋哑人呢,“喂,你觉得我可怜不?”
可怜个屁?
“你那不算,还有挺多没父母的呢,起码没少你吃穿玩,挺好的。”
没吃过苦,没经受过苦难的人,总是更加容易受到伤害,反而历经坎坷的,能宽和对待。
滚,坐着说话你不腰疼,嘿?
“我记得,你说你有后爹来着,那你肯定有亲妈,没提过啊。”
不想提,邵寇还是闷头喝酒,没了啤的喝白的,嘶溜着含了口,没吱声。
“问你话呢?”
边牧狂躁的蹬他,喝完了就耍酒疯的人,灌那么些干屁?
“你让我说啥?”
咋滴,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你怎么像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啊?
“说说你妈,你妈是什么样的?”
世界上有很多的妈妈,像他妈这样自私的应该不多吧?
邵寇随手扔了铁签子,耸耸鼻子还是不想说话,抬眼看着小祖宗誓不罢休的状态,不得已,绕着他的话说,“比你妈更加恶心,别往我伤口上撒盐。”
哦,那我们家还真是难兄难弟,都他娘的不走运。
嘈杂的氛围里,小小的篷子为这些畅快淋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们遮住了风雨,然后,用个大怀抱拥有着他们,即使,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他俩醉醺醺的去K歌,邵寇喜欢暴躁的,每次都挑战最高音,边牧呢,喜欢细水长流的,静静的坐着吐字清晰的唱,两种风格不断的转换,他们俩今天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狂欢,不惧将来,无畏过去。
酒醉嘚瑟后的第二天是最难过的,尤其还要赶飞机,作为策划人,你个当老板的不能失信,所以,他俩非常顽强的坐上飞机,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邵寇头疼的厉害,空姐给的蜂蜜水干了好几杯,给小画家按按头和颈椎,他觉得还好,一直捧着本书看,彻底回归了自己的高冷之花的世界,谁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他早起索吻被拒绝,原因是昨晚吃了大多的猪腰子,唉,叹气,居然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太匪夷所思了。
下飞机,这边的天气有点潮湿,连个酒店都没有,呃,应该说是连个高楼大厦都没有,拎着行李箱往山上走,回头嘱咐小画家,“你慢点走,别摔的鼻眼歪斜,难看死。”
我不会说话,就是怼。
边牧接过来一根木头当拐杖支着紧跟着他,为啥非得又来个破地界受苦,他今年真是疯了。
“快走吧,闭上你的嘴。”
他们到的这个地方是包围在大山里的一个村子,据说是非常的贫困,留守儿童倒是不多,但年迈的老人很多,缺医生,缺资源,边牧见到了,才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说明了来意,村长是热烈的欢迎,激动的磕巴半天,快天黑了,招呼着坐下吃饭,“快,快坐,没啥,好的,你们对付,对付。”
桌子是木头的,可能上了年头,裂缝中夹杂着黑黄的泥,几个破碗,对的,在边牧眼里,就是几个破裂的碗,盛着菜,连丁点的油光都看不着,边牧有点心塞,他不想吃。
邵寇拉着他坐下,憨厚的笑两声回应,“不了,我们来的时候吃过了,这有没有谁家空着,我们能住几宿?”
村长寻思寻思,挑了个不漏雨的人家,给他俩安排过去,没地儿洗澡是痛苦的,没热水洗脸是痛苦的,最痛苦的,还有即使你一动不动,可身下的床板还是嘎吱嘎吱的响,苦中作乐的边牧小画家干脆起来支上画板,展现他实力的机会到了。
“你听这声,特像咱俩干了点不可言喻的羞羞事,没完了呢还?”
边牧提笔就画,主打暗色,灰黄拼接的缝隙里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提水的背影,这是他刚一进村子看到了,小姑娘害羞,蹭蹭蹭的就跑进胡同里没影了,他也没看清楚长相,只能按照自己惯有的思维想象,这么大的孩子,起码应该是丰盈的,侧脸轮廓比较圆,然后,脊背挺直,嗯,差不多。
“那不行,咱俩一动就得塌腰,这炕绝对结实,一会儿来个初体验?”
邵寇正收拾屋里呢,破陋的堪比泥草屋,炕上铺的稻草都拿下来,把炕革擦出来本色,拿出来被褥展开,掸了点花露水,呛的小画家直打喷嚏,“啊欠,你滚,成天脑子里都是荤黄的,就冲着你昨天的那二十串猪腰子,你这半个月就甭想碰我。”
哎呦,好傲娇的说。
“别啊,我刷牙刷的可干净了,你闻闻,还用的簌口水呢…”
站到他身后靠近,这么快就画成型了,他的小画家真厉害,给你竖大拇指。
“说再多你都磨平不了我内心的伤疤,太难闻了,你离我远点。”
唉,猪腰子的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行行行,那你画吧,我出去烧火。”
烧上火,晚上睡炕就是热乎的,正好烤几个土豆地瓜吃,飞机餐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喽。
随便对付一口,边牧又困了,抱着他腰让他唱个歌哄他睡觉,宁静的村庄里,从破旧的窗户里透出来点细碎的低沉的催眠曲的嗓音,沉沉如一口古井。
村长第二天统计了人数,送他们去另一个村子,不远的路,但他们那更加荒凉,没几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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