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人下》第161章


院蟆?br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琸才让马停了下来。阮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喘息咳嗽起来。刚才一路疾奔,凉风吸进了胸腔里,引发了早年中箭时患上的旧疾。这旧疾又牵引着身上还没好的心伤,胸口剧痛难受,喘咳不止。
刘琸抱着怀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躯,心里一惊,道:“你怎么了?”
阮韶艰难地从怀里摸出药瓶,手一滑,瓶子落入草地中。刘琸抱着他跳下马,将他放在草地上,摸到了药瓶。阮韶接过去,倒了两粒在嘴里。过了半晌,他脸色才好了些,咳嗽依旧,却没喘得那么凶了。
阮韶这才轻声道:“王爷,我是真的有病在身,经不住您折腾。还请您手下留情些吧。”
刘琸的手不住在他背上抚拍,给他顺气,手里摸到分明的脊梁骨。他心里莫名地恼怒,“你怎么搞成这样?难道越帝那厮虐待你,连饭都没让你吃饱?”
阮韶哼笑,“人要生病,天要下雨,有什么法子。就好比王爷,明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却偏偏指鹿为马,说我来做探子。我能拿你怎么办?”
刘琸的脸色难看至极,“你还能指望我怎么样?这天下谁不知道你宁王是越帝的禁脔,连茶楼书坊、勾栏青楼之中,都流传着你们俩的那些事。说越帝为了你,可是连皇后都废了。宁王府已然成了皇帝行宫,而你更是公然住进了后宫,就只差母仪天下了。结果我就发现自己成了一个笑话。我在这里日日夜夜地等你,思念你。你却在那边和爱人甜蜜地过着好日子。阮韶,你还要我怎么样?”
刘琸每说一句,阮韶的脸就灰败一分。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先不说这事。我只问你,你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的,还是你对我无数个恶作剧中的一个?”
刘琸道:“是真是假,难道你对你这一年来的作为,还有别的解释不成?”
“没错!”阮韶目光灼灼,坚定道,“刘琸,我不同你绕弯子。你若是骗我的,那你刚才说的,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我不否认。”
“那若……若是真心话呢?”刘琸忽然踯躅,“若我说,我昨日说的都是气话。我以为你如传言一样,得罪了越帝,被赶出了宫,这才想到来找我?”
阮韶紧闭了一下双眼,然后伸手猛地拉开衣襟。白玉似的胸膛已经瘦得肋骨清晰可见,上面却有两处狰狞的伤疤。一处在锁骨下,是当年的箭伤。还有一处在胸乳下方,色泽粉红,分明是新伤。
刘琸怔怔地看着,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描绘着。
“这伤……这形状……”刘琸急问,“我送你的鱼肠剑呢?”
阮韶从袖子里摸出鱼肠剑,摊在掌中,平静道:“是把好剑,一点都不疼……”
刘琸目眦俱裂,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剑,又盯着胸膛上的伤,犹如害了热病一样剧烈颤抖着。他伸手想去碰小剑,却怕烫似的下不去手。
阮韶抬起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道:“阮臻本想把它丢了,我求了他,才要回来的……你送我的东西很多,却只有这么一个意义不同。”
刘琸终于抓住了阮韶手里的小剑,却是一把将它远远摔开,然后猛地将阮韶拉进怀中,死死抱住。
中山王府雅致舒适的寝殿里,阮韶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张薄被。隔着屏风,刘琸正在和太医低声交谈着。随着一串指令发出去,外面的下人纷纷领命告退,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刘琸绕过屏风走了回来。阮韶朝他微微笑,两人四目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刘琸坐在床边,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掌中,伸手抚摸他削瘦的面颊,目光里充满了怜爱与疼惜,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块爱不释手的珍宝。
“你放心在我这里住下来,好好养病。其余的,就不要多想了。”
阮韶嗯了一声,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都只是皮肉伤……”
刘琸脸色微沉,“我都问清楚了。你当时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没救回来!这还只是皮肉伤?”
阮韶自知理亏,讪笑了两声。
刘琸拿他没有办法,只有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傻瓜!你怎么那么傻?当初要是刺偏了半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死了倒干脆,我活着可怎么办?”
阮韶把脸埋进他胸膛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暖洋洋,软绵绵的,仿佛浸在酒里一般,沉醉了过去。过往的所有苦难挣扎全都烟消云散,不再记得。只有眼下的幸福,和未来的岁月,才值得他铭记和期盼。
“傻子!我的阿韶是个傻子!”刘琸抱着他笑,痛苦又快乐地,想收紧手臂抱紧点,又怕伤了他,“你这个没脑子的小笨蛋!你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没人值得你这样。傻子,你怎么就不多为你自己想想!”
“我就是为自己想,才这样的。”阮韶道,“与其活着痛苦挣扎,倒不如死了轻松。”
“别胡说!”刘琸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的人,你整个身子和心,都是我的!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能伤害分毫。你知道了吗?”
阮韶脉脉望着他,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是你的人。”
刘琸深深凝视他,阮韶仰头迎了上来,和他吻住。嘴唇里是一片甜蜜与苦涩的混杂,舌激动地交…缠在一起,辗转吮…吸着对方的气息。久违了的激动让人肌肤都一阵阵酥麻,身子却拥抱得越来越紧,好像想比彼此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阮韶衣襟半敞,苍白的面孔泛着薄红,眼里一片水光,朦胧地望着刘琸,手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刘琸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忍住,拢好了他的衣服。
“乖,你现在身子不好,太医说了,要忌房事。”
阮韶噗哧笑,“他说得那么直白?”
“本来就是。”刘琸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没事,我会好好养你。等把你身体养好养壮了,再杀了来吃。”
“当我是猪呢?”阮韶轻推了他一下。
刘琸凑过来,道,“房事是不可以,其他倒不禁。还想要个吻不?”
阮韶漂亮的丹凤眼弯弯一笑,低声道:“要……”
四片唇又胶合在了一起,如痴如醉地纠缠起来。
中山国位处西海边,受海风影响,空气湿润,冬暖夏凉,气候宜人,的确很适合阮韶养病。这里比大越要凉一些,住下没多久,夏天就过去,凉爽的秋天来了。
阮韶有刘琸陪伴着,过着轻松恣意的生活,渐渐把中山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刘琸公务并不繁忙,平时只要阮韶身体好,便总带他四处走走,有时进山打猎,有时江上泛舟。就算不出门,两人也会在后院的花厅里闲坐,下棋抚琴,或是一同聊聊两人都喜爱的奇侠传记。
中山王府占地广阔,楼宇精美,园林幽静,有一方水域宽广的小湖名落月。去年中山王回藩国,大动土木修整王府,令花工们在湖里种了一大片荷花。
阮韶入府的第二天,刘琸便献宝似地带他去湖边看荷花。此时花季已过,荷叶也残败的迹象,刘琸还颇为遗憾。
阮韶反笑着安慰他,道:“没关系的,明年花还会再开。到时候我们两人再湖上泛舟,饮酒赏荷。”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琸释然一笑。
阮韶被刘琸这样娇贵的养着,身子也明显一日日好了起来。虽然天气渐凉,可他的喘咳之症并没有像往年复发。刘琸大喜,还重赏了献上家传秘方的那户人家。
那把鱼肠小剑,原本被刘琸一气之下扔了,事后阮韶恳求了几回,他才让下人重新找了回来。阮韶拿着失而复得的小剑,珍重地收进了匣子里。
刘琸不满道:“这把剑伤了你,很是不吉利。你想要什么我不能送给你,何必挂念着这一个玩意儿?”
阮韶道:“我都说了,这把小剑不同。你前前后后送我那么多东西,就只有它……它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这话的最后几个字音已低了下去,细不可闻,可刘琸还是听到了。他扬眉一笑,将阮韶搂进怀里,吻着他的耳垂。
“定情信物呀。那我送了你小剑,你还没回赠我什么东西呢,这可不公平。不行,我也得要点什么!”
阮韶被他撩拨得气息不稳,道:“那你想要什么?”
“自己开口就没意思了。”刘琸道,“我等你给我个惊喜。”
中秋那日,刘琸将自己两个小女儿叫过来,和阮韶一起过的节。两个小郡主活泼可爱,且端庄知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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