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56章


“父皇怎么说?”敖卢斡急切地问。
大奥野说:“还能怎么说?言听计从呗。哥,你赶快去远方吧!”
敖卢斡痛苦万状地摇着头:“看来,我是死定了。倘由于我之死,能解敌人之围,儿臣何辞。还是那句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教子亡,子不得不亡。”
这时,差人茶刺飞马跑来,茶刺除了坐骑,还练着一匹马来。
茶刺一到敖卢斡身边,立即滚鞍下马。茶刺对敖卢斡说:“皇上让我马上带你回宫。”
“好吧。”敖卢斡说着骗到另一匹马上,就要同茶刺回走。
茶刺勒马望着大奥野,吞吞吐吐,似有话要当敖卢斡说。
敖卢斡说:“有话尽管讲,大奥野是我的好妹妹。”
茶刺顾不了许多,说:“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臣想带你出逃。”
敖卢斡说:“你难道不怕被抓住杀头吗?”
茶刺说:“臣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在宫中,偷着看书。按规定,下人是不允许在宫中看书的,可我竟然看入了迷。被你撞见,(|。。)你把书从我手中拿过去,我害怕极了,心怦怦地跳到了嗓子眼。恰这时,诸王又赶到了,我更吓得魂飞魄散。可你却麻利地把书塞给了我,让我藏于袖筒,并一再嘱咐我,勿令他人见也。从那时起,你就是我仰慕的长者。朝廷内外,皇子里,只有你身孚众望。臣即或为你去死,也在所不惜!”
大奥野说:“哥,你快点随茶刺去远方吧!”
敖卢斡频频摇头:“好妹妹,我不能。”
茶刺从马脖子解开敖卢斡的马缰,将马缰递与敖卢斡,快点跟我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正在茶刺要策马向远处跑去的时候,敖卢斡却勒转马头,毅然决然地鞭马向驻地走去。
茶刺不解地问“难道你真的要去送死吗?”
“嘁!”敖卢斡道,“焉能为蕞尔之躯,而失臣子之大节!”
望着头也不回的敖卢斡,茶刺只好催马跟了上去。大奥野则徒步在后,啼哭不已。
敖卢斡果然被父皇赐死了。
天祚帝令萧奉先亲临刑场,监督缢杀敖卢斡。
灰暗的天空下,专为敖卢斡立了个秋千架般的绞刑架,横木上垂下一根纤细而又结实的绳套。对应的地面上,立着一个木头墩子。
众目睽睽之下,敖卢斡从容地登上木墩。
敖卢斡四下里撒眸了一下,他想看一眼父皇,可天祚帝没有来,这让他很失望。他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萧奉先,萧奉先显出得意而又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时,敖卢斡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哥哥呀,哥哥!”
大奥野冲破层层阻拦,来到敖卢斡身下,抱住敖卢斡的皮靴饮泣不止。
这是来给敖卢斡送行的唯一的亲人,敖卢斡蹲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大奥野的发髻,说,好妹妹,别哭。可敖卢斡自己竟泪下如雨,他不得不站起身,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
大奥野仰起脸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敖卢斡:“哥,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敖卢斡从怀里摸出一只葱绿翡翠镯子,递与大奥野,道:“这是娘要亲手为儿媳戴到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娘未了的心愿,交与我了。我有个恋人,是位好姑娘,她叫白散,我已经为她戴上了这样一只镯子。我们约好每月初一都要到圆觉寺的宝塔下会面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已屡屡失约。倘日后你能见到她,如果她仍然爱我,请把此镯交给她,告诉她,我和娘去了远方,让她每年替娘烧炷香吧!”
大奥野接过镯子,啜泣着。
敖卢斡说:“好妹妹,无论怎样,你都要听父皇的话,别太任性。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就要随娘去远方了呀!我就要看到娘了,她正骑在白骆驼上等我,娘,娘啊,儿好想你呀!”
“哥呀,哥!”大奥野捶胸顿足地哭着。
敖卢斡说:“好妹妹,你……”
敖卢斡话没说完,行刑者奉萧奉先的旨意,拖开了大奥野,将绞索套在敖卢斡的脖子上,开始向上拽绳子,与此同时,行刑者一脚将木墩踹倒。敖卢斡的身子悬空了,他的脸色煞白,似看见母亲的幸福笑容为之一扫,四肢挣扎扑动,身子麻花一样扭来扭去。最后,敖卢斡安静了。安静的敖卢斡伸出长长的舌头。
监杀的萧奉先待敖卢斡确已死透,这才离开了绞杀现场。
为之送行的大奥野还在人群中一遍遍地哭喊着:“哥呀,哥,你去远方,为什么不带上我!”
闻者无不为之下泪。
天祚帝闻敖卢斡已死,为之素服三日。
《辽史》载:王(敖卢斡)素有人望,诸军闻其死,无不流涕,由是人心解体。
余覩闻讯,非旦没有退兵,反而更加仇视天祚帝和萧奉先。余覩引兵向鸳鸯泊进军时,阿骨打之子宗望和兀术,发现有三百多辽国骑兵在抢掠百姓财产,宗望说,若生擒这些人,可审知辽主所在。金军在人马疲惫的情况下,留一骑与后军联系,宗望与兀术只率百余骑兵,袭击辽兵,将辽兵打败,生擒五人,经审讯得知,辽主确在鸳鸯泊无疑。于是,率大军倍道兼行,逼行宫。天祚帝仅率五千骑仓皇逃跑,竟把传国玺掉落到桑干河里。
天祚帝奔西京(山西大同),粘罕率军追至白水泊,没有追上,缴获辽军所携带的货宝无数。
三月,粘罕率军围西京,西京降。
当金兵到白水泊时,天祚帝离开西京,跑到女古底仓,闻金兵将近,计不知所出,乘轻骑逃进夹山。夹山,属阴山山系。
这时,天祚帝方悟萧奉先之不忠,行军途中,他愤怒的对萧奉先说:“你们父子误我到如此地步,倘诛杀了你们,也于事无补,恐军心怨怒,让你们随军避敌苟安,又祸必连累到我。你们还是别跟着我,自谋生路去吧。”
天祚帝对萧奉先下了逐客令,萧奉先父子下马,对天祚帝哭拜而去。
萧氏父子,未行数里,被左右侍卫绑缚,送与金兵。金兵斩其长子萧昂,将萧奉先及其次子,戴械上枷,派兵押送给阿骨打。谁知,道遇辽军,又被夺了回去,重新押送给天祚帝。
天祚帝赐萧奉先父子死,并驱逐其叔父得里底。
第二十二章
鹰隼一来鸟躁动 日暮途穷各西东
宰相李处温闻天祚帝逃往夹山,与弟李处能,儿子李姡В暇ㄖ吩谙直本┳笃蠊⒂葜傥摹⒉苡乱濉⒖倒龅壤铣迹饨柙咕Γ诮岫纪诚舾伞⒘盅来笫急竿凭僖纱镜被实邸?br /> 这天,他们看时机成熟,集诸军及父老数万,到耶律淳府前,就要请耶律淳出来称帝时,李处温忽然想到该征求一下张琳的意见。他知道,这不过是走走过场,和事佬张琳不会有什么疑义,但让他表个态,也就是参与了谋立事。
张琳听完李处温的打算,思索了半晌,才笑眯眯地说:“摄政则可。”
这话让李处温费解,什么叫摄政则可?是让耶律淳只执行天祚帝的政令吗?可现在已经政令不通。是说耶律淳不可以称帝吗?国不可以一日无主,群龙无首怎么成?
李处温说:“天意人心已定,请立班耳。”
张琳便不再吱声。
李处温的话,虽让张琳心领神会,但他也没有直接说出让耶律淳当皇帝的话。这话实在难以叫人说出口。李处温深知谋立之事非同小可。章奴就是想谋立耶律淳,而招致家败人亡的下场;还有文妃瑟瑟等,皆因谋立事,而招致杀身之祸。
李处温看到,今日天祚帝已非昔日可比,正是他该一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于是,李处温决意立耶律淳为皇帝了。
耶律淳被李处温派人从府里请出来,举目望去,竟有数万人等着他,不禁一怔。这时,站在他身边的李姡В言缫炎急负玫牧垡幌伦优搅艘纱镜纳砩稀0俟偌耍⒖贪菸枭胶簦骸拔峄释蛩辏蛲蛩辏 ?br /> 耶律淳吃过谋立的苦头,百般推辞,表示不能接受。
李处温和儿子李姡浪腊醋×郏凳裁匆膊荒苋靡纱鞠葡吕础W炖锓锤吹南蛞纱境滤呃骱Γ骸爸魃厦沙荆性湃粒舨涣⑼酰傩蘸喂椋耸旒浦!?br /> 其他臣子见状,也前来七嘴八舌地劝说。
耶律淳不能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终接受了称帝之礼,臣子们舒了一口气。
辽国又一个新皇帝诞生了。
耶律淳号天锡皇帝,改元建福,以妻普贤女为妃,封李处温为太尉,左企弓为司徒,曹勇义为知枢密院事,康公弼、虞仲文为参知政事,张琳为太师,李姡俑偌啵芄儆胁睿眯┏甲踊揪褪窃垂僦啊?br /> 国无二主,降天祚帝为湘阴王,改怨军为长胜军。耶律淳遂拥有燕、云、平州及上京、辽西六路军。天祚帝所有,只沙漠以北,西南西北两路招讨府,诸蕃部族而已。不久,西南招讨使降金,随着西京失守,沙漠以南皆降。耶律淳以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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