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风尘》第46章


“将军果然厉害。”他躬身作揖。
“呵,多谢夸奖。我高辞一生鲜有执念之事,唯独身后此人,纵是覆地翻天我亦无所动摇。”
“轻易将满腔热血许给他人便是你的错了,我倒要叫你看看她是何东西。”
“只要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她分毫!”
“话说的真好听。”枯玄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笑意,看向他身后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眯起双眼,口中忽而念念有词。
几近初夏,本应有暖意的,为何周身如此寒冷,竟冷到心里……
北唐素睁不开沉重的双眼,只觉得冰冷异常,突然体内如撕裂一般五脏俱痛,浑身气力自其中抽走,尽数逸散开来。
高辞不知枯玄做了什么,却听身后北唐素传来微弱的j□j,不过须臾,人影化作白鹿,四周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我家公主 QAQ~
、第二十章 天道
“是妖,真的是妖啊!”
“陵源真人果然所言不虚。”
“真是可怕,居然有妖类混进宫来!”
一时间,宫女、太监、侍卫、官兵连同位高权重的大臣皆议论纷纷,耳边充斥着无数激烈言辞甚至恶言相向的话语。
陈钧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失神的跌坐回椅上,纵然枯玄颇通鬼神妖魔之道却又如何能将一个大活人变成白鹿呢?莫非真如他所言,北唐是……
“真人诚不欺我,此人果然是妖类!请快快除去此妖,上示九天、下示坤元,以庇佑我大齐国运昌隆。”
“等一下……”陈钧忽而失了底气,站起脚下也的有些不稳。
“哼,你也看见了吧,那人确实为妖,寡人看你还如何狡辩,又要如何诬赖陵源真人。”齐王冷笑,指着祭台上的白鹿面带得意之色,却在陈钧眼中全然是小人得志,但望见那头鹿时却说不出一句辩白。
“陈钧,你是信他还是信我!阿素的命你不救了吗?!看样子,你对她的心意也不过如此。”高辞执枪,目视着枯玄,却一边遥遥对陈钧以言语相激。
他扶额,皱眉。我何尝不想救她,我想要救她的心也完全不亚于你,可如今……
“真是愚蠢,此种幼稚的把戏小道已经看的没耐心了。”枯玄冲高辞扬起嘴角笑道,目光中透出丝丝寒意却无半点真心笑意,牵扯起的嘴角仿佛只是一个象征,却在转瞬间收了这层假笑,突然脚下步罡,手中掐诀,念念有词。
无数道白光自鹿身逸出,四散开来,仿佛是要带走它最后一点生机。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诶,高将军无需动怒,小道怎能叫这不善妖类迷了将军的心智呢?权且安心,它的性命已是囊中之物了。”枯玄扬着眉,双眼微微眯起觑了他一眼,嘴角边漾着深不可测的奸诈之笑,仿佛是在等一场好戏。
高辞胸中燃烧的怒火无可遏制,他咆哮着吼道,“够了!我要以你之血,祭她魂灵,即刻便让你闭嘴!”言罢,燎原枪翻飞舞动,脚下似生风一般迅捷冲至枯玄跟前。
高辞腕上微一使力,倒执八尺长枪,日光照落,枪尖寒光点点。他龇牙横眉,高高跃起,手举燎原长枪,气势逼人。但闻高辞大喝一声,臂上奋力一振,枪尖狠狠刺向枯玄心口直取其性命,时其居高临下、速度极快,劲力之强使人视之骇然。
眼见着如此凶狠一枪必要贯穿胸膛,不少女婢或惊叫、或掩目,却又在一瞬间顿时响起惊诧之声,众人皆以为眼前情景并非真实,枯玄面带笑容,镇定自若,高辞一记猛击却被硬生生的凌空截住挡了下来,拦住长枪恰是方才自鹿身散出的莹莹白光。
“怎会……!”高辞双目圆睁,讶异不已,连退数步。
“将军,不过死了个妖而已,何须如此激动以致刀剑相向呢?”
高辞只觉他笑的伪善至极,令人作呕,却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且心中隐隐感到他似乎动用了凡人所不知的妖法,无奈之下咬牙挺枪平扎,盼杀他个措手不及以解此术。刚欲上前,忽一人影闪身而出挡在他眼前,此人样貌温和,此刻却在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之色。他长袖微甩间伸手拦住了他的枪。
“高将军,救人要紧,君子报仇不急于一时,他并非常人你也非他敌手,北唐素还有一息尚存,我可尽绵薄之力挽回其性命。”
“此话当真?!”高辞此时已不及细问来着何人,只一心希望北唐素性命无虞,却于此同时,陈钧与枯玄俱是诧异,心中浮现出来的名字,正是:谢宜人。
谢宜人心知枯玄此刻必不敢妄动,便撇下他与高辞一同回身走至白鹿身畔。谢宜人迅即施术援救,高辞自知无以为助便默然守在她身旁,而祭台前,齐王已然按耐不住,看他书生模样与常人无异便怒道:“何处来的妖人,竟碍寡人大事,快将其连同高辞一并……”
未等他说完,北唐素已重化人形,却尚未醒来,谢宜人知其已无大碍,便低声问道:“将军可还记得燕国边界,你与她初相识的那座小山?”高辞点头,他怎会忘记,便是那座山使他出箭伤她,牵扯出因果万千。
谢宜人浅浅一笑,对高辞叮嘱道:“好,将军若信得过我便请速速带她离开,山中有一处小庙颇为安全,我只能设法送你们到山下百里开外,其余的路需要徒步行进了。届时你们可在庙中稍歇。此术不能长久维持,还须我另施他法才可保其安然。那名方士交由先我来解决,不多时我便去庙中寻你们。”
“多谢相救,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敝姓谢名宜人,乃北唐素旧友,为护佑燕国一方土地的山神。”说罢,他浅笑着抬手挥了挥,示意高辞赶紧离开。高辞会意,也顾不得这些常人难见的仙神知否是真,目光中满含感激之意,抱起地上冰凉瘦小的身躯,脚下忽而浮现法阵,谢宜人长袖翩然一舞,二人瞬时不见,惊得旁人说不出半个字来。
齐王见状惊恐之余又愤怒难当,不断大叫“来人”,祭台前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谢宜人微皱着眉缓缓站起身,朗声说道:“北唐素为我座下白鹿灵兽,修炼百年方化人形,如今辗转途径齐国境内,尔等蝼蚁之辈,反听信枯玄之言,错伤灵兽、助纣为虐,又兼之扰乱人间秩序,以禁术达其不轨图谋,吾今虽越界却仍旧难容其暴行,故地仙宜人特来降服天界余孽,莫叫其贻害人间。”
“简直一派胡言!何来你这地仙,大胆刁民少在寡人面前装神弄鬼!”谢宜人听得齐王此言,略略嘲弄的一笑,只道一个“噤”字,齐王当即口不能言,惊的手足失措,众人无一敢动。枯玄咬牙竖眉:“谢宜人啊谢宜人,怎的又是你,又要坏我好事!”
“不错,又是我,可坏你好事又要从何说起?这本是你咎由自取罢了。过去是,如今亦然,往昔你身为天众部将为免座下小仙罪责竟擅改天道轮回,终被贬为凡人,你虽重情义却用错了方法,我奉命行事自然不徇私情。”
“好个咎由自取,如今你仍为仙,而我却为人,如此还要赶尽杀绝么?!”
“可笑,你虽为凡人,但犯错亦是要受惩处的,强取灵兽元精内丹已铸大错,白泽与鸾凤亦为你所囚,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喔?你连这些都知道了,我还以为自己的行迹已甚为隐蔽。”枯玄阴冷一笑,自如地念起咒诀,道道白光逸至周身,似有灵法护体。
谢宜人拂袖,不再多言,只口中喃喃低语。瞬时天摇地动、乌云密布,似有天灾将至,其景难以名状。
皇城已乱作一团,宫人大多不顾王令四散逃窜,齐王吓得连忙躲至椅下,王后则早已昏厥过去。陈钧目睹着祭台上的一切,毫不理会齐王所为更无暇顾及那位并非自己生母的继后。他心知自己或许会因此得到整个江山却也会因此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哈哈哈,谢宜人,你难道忘了吗?我如今被贬为凡人,仙神是不可干预人界诸事亦不可妄杀凡人性命的,你杀了我又要如何交差?你一向心思缜密竟未料到这一点?!”
“借刀杀人未尝不可。”谢宜人笑了笑,欲以束缚之术将其带回山神庙,想必高辞也必然容不下此人。却不料疾风吹来,眼前忽然飞出一支羽箭,正不偏不倚射中枯玄后心,这一箭过于突然,谢宜人也心中一惊,抬眼看去恰是陈钧拈弓搭箭、气定神闲。
“算是还你那时山神庙中的人情,我也只能做这些了。”陈钧放下从侍卫那里夺过的弓箭苦笑道。谢宜人深知他对北唐素的情义,如今也不知该说什么宽慰话,于此他本就不擅长。陈钧看他只是笑,却不开口,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我已猜到了j□j分,你且去救他们吧,让高辞照顾好她,另外……”话方说至一半,他敛容低眉,收手说道,“告诉她,我……爽约了。”
谢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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