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第167章


“这有何难,按着外头银装的利钱来算就是,你要借多少我都让人奉上。”
“啊?不是吧师父,你我之间,竟还要算利息?那岂不是伤了情分。”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你也不差那几个银子,何必在我这儿装穷。”
夕鸢这会儿才发现,原来楚离比她还有做奸商的气质,并且做的得心应手,好不别扭。
果然是世代经商,这骨子里头就流着商人的血脉啊,再加上这十商九奸……
一路回去苏州倒是顺风顺水,没再生出半点事来,只是回到府中的时候,云谨却差点昏了过去。她一见夕鸢,便激动的不能自己,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待到看清了眼前之人真是夕鸢,又一下子涌出眼泪来。
“小姐怎么去了这样久,也不让人捎个信儿回来,真是要吓死奴婢了。若小姐再不回来,奴婢和香姑娘都要顺着路出城去寻小姐了。”云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埋怨,“小姐到底怎么了,快和奴婢仔细说说,这不是去送夕莺姑娘么?怎么又和楚公子一起回来了?”
夕鸢好言安慰了她一通,心想好在染香这会儿去了铺子里头,不在家中,否则她二人左右夹击,自己更要应付不来。
“你先别慌,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些意外,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我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夕鸢拍着云谨的手背柔声道,“我倒有件事想先问问你,前几日,有没有什么书信从京里寄来的?”
云谨一脸不解,怔怔道:“书信?没有接过什么书信啊,小姐是在等京里什么消息不成?”
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低声叹道:“没什么,是我自己觉得应该会有书信送来,或许……还要再等些日子罢。”
然而她这个念头,倒是没有想错,过了约莫六七日之后,当真有一封书信送到,且是从京城寄送过来的。
可令她意外的却是,那上头的落款,竟是从睿亲王府寄来的。
上头寥寥数语,道尽了她想知道的情形。
皇上果真还是责罚了宇文昊,只不过不是用李守成的事直接发难,而是寻了几样别的缘由,又有几个言官一起弹劾,加上李守成之事,终于给了皇上光明正大的发落理由。
宇文哲的信上说,皇上命宇文昊前往云南驻守,表面上是给他御史的职权,实际上则是将他拴在云南,更下了非诏不得擅自离开,亦不得回京之令。
至此,京中的一切危机四伏,龙争虎斗,才算是真正谢幕。
起码在皇上眼里,是四下平稳,万事安康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大结局)手打VIP】
此后的日子,倒是越发波澜不惊起来了,宇文昊到了云南之后,偶尔也会与夕鸢有鸿雁往来。只是云南到苏州路途不近,且那儿又是荒凉之地,所以这一封信往往要递上许久。
而他寄信也并不十分频繁,有时数月都没有一封,夕鸢倒也不觉奇怪。
宇文昊当时不愿让应少棠与他一起前往云南苦寒之地,便下了死令,命应少棠前来苏州。应少棠从来都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便帮着楚离打理起买卖来,三人同在苏州城中,时常过来,也会频频说些关切言辞。夕鸢也曾有那么几次与他二人说过,实在不必对自己太好,只是楚离听了也不置可否,应少棠则一哂置之。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苏州和九江以外,在这江浙一带都有生意经营。且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个要投井自缢的姑娘,捞上来才发现竟是苏州城的第一歌姬。她受了情伤,想不开要自我了断,夕鸢与她分析利弊,好说歹说的劝了回来。谁知两人竟十分投缘,久而久之,成了姐妹知己。
送走个亲妹子,如今又得了个新妹子,夕鸢觉得她真应该生做男儿,否则实在浪费了这么好的女人缘。
本以为日子也就是这样过下去了,谁知这一日,她即将关店的时候,却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夕鸢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先是一惊,而后骤然一喜,惊讶不已的低叫道,“你怎么来了!”
三年未见,宇文昊眉目之间竟没有分毫变化,仍旧是那一派君子模样,含笑道:“怎么,你可是不想见我?”
夕鸢早已忘了当初两人的那些小小嫌隙,这几年的书信之中,她知道宇文哲至今未娶,对朝政倒也模棱两可,只一心钻研棋艺。他迟迟不娶,又精通六艺,朝野上下不知多少女子倾慕异常,然而他却就是不改初衷。
“你要过来,为何也不说一声?真是吓了我一跳。”夕鸢又是欣喜又是埋怨,眼里闪着盈盈光芒,“这次是为了什么过来的,打算留上几日?”
“就算不为了什么,难道我就不能专程过来看看你么?”宇文哲笑意温温,可眼眸之中却还分明带着深情模样,目光定定的望着她。
夕鸢闻言不禁苦笑,“这么些年了,我就一直没想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别人不知道,我却是同你说过的,我可是休了夫的女子。这样的母老虎别人都避之不及了,你……你图什么啊?”
“汝之砒霜,吾之熊掌。”他眸光温柔深沉,含笑道,“你是聪明女子,不会不懂我的心意。何况……我早已说过了,你能不能接受我并不要紧,这份心思我就这样留上一世,倒也无妨。”
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的,都算的上是钻石王老五了,要相貌有相貌,要气度有气度,真的可谓完美,何苦都非要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呢!
难道条件特别优秀的男子,口味都有一点偏重?
正在她兀自沉思的时候,却忽然听宇文哲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三年了,你还放不下老四?”
夕鸢一怔,脱口笑道:“什么放不下老四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楚离和少棠都是绝好的男子,他们二人在你身边三年,却也不能让你嫁其一人,可见你心里头,还是装着老四的分量最重。”宇文哲垂眸苦笑,低低叹道,“那个时候,倘若老四不回京复命,而是和你一同留在苏州,你二人如今,大约早已经神仙眷侣了罢。只可惜,他为人正直,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怕牵连别人,最终还是回去了。”
“他都已经回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罢?我和他呢,是肯定没什么可能了,他常留云南,我在苏州也一心只想做好买卖,哪有什么交集可言。”夕鸢说罢顿了片刻,又抿唇笑道,“女子也不一定非要嫁人不可的,除了成亲生子以外,人生还有许多别的事情可以去做。”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豁达。如今你的买卖还不够大么?还未进苏州,就瞧见过数家你的铺面了,这苏州城里更是不胜枚举。”宇文哲含笑说完,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有些踌躇道,“我今日过来,一是想来看看你,二是有件事情,在书信上说了我总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便想当面告诉你。”
夕鸢看他如此模样,料想是正事,点点头道:“你说罢,怎么了?”
“前些日子云南水患,冲垮房屋无数,死伤甚广,这件事你是知道的罢?”
夕鸢听他提起云南,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刚刚还有些欢欣雀跃的心情一下就沉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水患刚刚平定,谁知云南却没有安稳下来,反而起了瘟疫。”
宇文哲的声音低沉平静,可落在夕鸢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响彻耳畔。她怔了一怔,而后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瘟疫?”
“正是,瘟疫肆虐极快,云南遇难之人多不胜数。”宇文哲颇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半月之前,京城收到奏报,说老四也不幸染疾。”
他只说了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可夕鸢的脸色却刷的白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险些向后踉跄几步。
宇文哲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却听她低低问道,“人有没有事?”
“皇上听说之后,便说要云贵总督请最好的大夫去医治,我几番请命,想带了太医前去,都被皇上寻了由头回绝。云南一直未有消息传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夕鸢听罢,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涨,酸痛之感连绵不断,且愈演愈烈,到了最后简直像是要活活把心脏扭断一般。
她的手掌抚上胸前,一点一点的弯下腰去,宇文哲低沉的声音依旧在响,“我明白你放不下他,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你心里头,还是要有个准备……”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夕鸢阖上眸子,只觉得吸进去的每一口气息,都如此的稀薄冰凉。
她一直都明白世事无常,可是……
为什么这样的无常,偏偏要落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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