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墓》第70章


纯净如水的双目渐渐被恨意蒙蔽,其实,芸儿一点也不关心她的死活。
可是她不能恨,她还需要通过她拿到天御哥哥手上的那块玉,去交换救命的解药。
春雨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撩开时语的帐幔坐在她的床头,目光落在了她枕边的信函上,心头一动。
信的内容很简单,字体刚劲有力,一笔一划极是认真,甚至还能看出主人的几分柔情和依恋:“芸儿,若天黑之前我还未归府,你就带着这块玉去南豫街闫府,让他们带你们离开。”
要发生什么事了么?玉?是什么玉?难道就是黑衣男子所说的那块玉?那玉在哪儿?春雨激动不已,如果真的是那块玉,那她就有救了。恰逢此时,时语翻转了身子,春雨心虚的连忙将信件藏进了云袖之中,理了理罗裙佯装等时语醒来。
见时语不曾有醒来的迹象,春雨心下稍安,待心境完全平静之后,才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唤道:“芸儿,你醒来了么?”
热气在耳边喷薄,时语不自在的缩了缩脑袋,将身子侧向了另一边,这一动,被褥也被卷走了大半,时语的背露在空气中,金色的流苏顺着她的背滑落,一块缠绕着金丝细线的玉佩坠了下来。
这一看便知是男儿家所用之物,难道就是天御哥哥信里面提到的那块玉,春雨大喜过望,快速拾起玉佩收入囊中。
有了这块玉,她解毒就有希望了!
目的既已达到,春雨也没有再多留的必要,放下帐幔就往门外走。
门已打开,春雨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时语轻柔带着期盼的声音却不适时的在她身后响起:“春雨,是你吗?”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春雨猛地回头,呆愣在原地半晌才说出话:“是……是啊,芸儿,你醒来了。”
“春雨,真的是你。”时语激动的跑下床,将春雨抱入自己的怀中,满脸欢欣道:“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春雨暗自舒了口气,想来拿走玉佩的事她并不知情,她不是丢下自己了么,如今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装慈悲做什么,闻着时语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暗香,春雨心口似被石头堵住,闷得慌,扭了扭身子推开时语道:“芸儿,我醒来听侍婢说你昨夜回府了,我高兴,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你了,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就先回饮月阁去了。”
明明是关心得紧的话,却有股子淡淡的疏离,时语愣了愣,随即点头道:“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平静,你好好休息,晚点我过去看你。”
“好!”春雨干脆的应声,转身飞速的走出了回眸榭,直到行至无人的拐角处,她才停下来靠着墙壁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春雨一张脸憋得通红,她太紧张了,如果她再不走,她一定会露出马脚来的。
“春雨,你在此处作甚。”
“啊!”春雨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慌忙福身行礼:“春雨见过王妃娘娘。”
视线越过春雨,凌音往她身后看了看,收回视线看着她不悦道:“你已经是王爷的义妹,行事要稳,大惊小怪的有失王府颜面,知否。”
“是,娘娘教训的是,春雨一定不会再犯。”春雨将头低得低低的,俨然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知道就好!”凌音点点头自顾离去也不再多管她。
见凌音打算放过自己,春雨心中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立即开口道:“春雨恭送娘娘。”
“嗯?”春雨话里有惊慌又带着难掩的欣喜,凌音回头多看了一眼。她那是什么表情,一副送走瘟神高兴得乐呵的模样,自己有那么不被她待见么。
春雨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她的心里太复杂,看见凌音回头,表情凝固,一张脸红了又白。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办,凌音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欲与春雨多计较,眼神落在了她的袖口露出的金色流苏。
春雨也察觉到了凌音探寻的视线,低头看见露出袖口一角的流苏,慌乱的收拾着。
见春雨扭扭捏捏着,凌音不由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春雨已经收拾好,抬起头看着凌音嗫嚅着:“没,没什么。”
“丝柔。”凌音给丝柔使了一个眼色,丝柔立即领意来到春雨身边,伸出手示意她交出手中的物品。
春雨急了,连带着语气也急了不少:“王妃娘娘,真的没什么。”
春雨欲盖弥彰,凌音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来,王爷爱屋及乌让她做了他的妹妹,自己却因着对时语心里有疙瘩,素日里与她极少来往,只有从侍婢的口中偶尔听到她将三哥哥气得要命的事迹。
仔细一看,一身得体的装扮,一张娇嫩俏丽的容颜,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凌音本意并不想为难她,只是这丫头今日行事作风太过古怪,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再联想起刚初见她时慌乱的模样,由不得她不怀疑:“真的没什么,你就这么怕本宫看见。”
偷窃之事并不光彩,这里是瑞王府,如果被发现,事情非同小可。春雨连连摇着头,面对凌音咄咄逼人的视线,她只觉得全身冷得冰凉,本就做了亏心事心性单纯的她,根本找不出词来应对。
丝柔已经得到指示强行去拿春雨手中的物品,丝柔每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到最后退无可退。春雨只觉身上的力气被丝柔欺近的身影一点点的抽干,她害怕的跌坐在地,双手死死的护着那块玉佩。
看似坚强的防备却丝毫无用处,丝柔轻而易举的从春雨手中扯出来那块玉佩,恭敬的递给了凌音。
一块手掌大的玉被漂亮的金丝细绳栓着,将玉托在手心,凌音仔细鉴赏着,洁白如凝脂的玉中有蜿蜒的丝丝血色散开来,放在亮处一看,玉中的血色竟缓缓流动着,细细辨认,竟是一条龙的模样,凌音惊讶不已,这难道就是姑父对娘亲所说的隐符!
收好隐符,凌音面色波澜不惊的看着春雨道:“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
“快说!”
“我是从芸儿那儿拿来的。”
“拿来的……”凌音的心无端的一沉,王爷果真将隐符给了她。“罢了,这玉佩本宫收下了,今日之事你谁也不许说出去,就当没有发生过,否则……”凌音道视线忽得变得凌厉,仿佛一把刀,随时能刀刃反转要了她的命。
春雨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凌音说既往不咎,忙跪地磕头谢道:“谢谢娘娘既往不咎,谢谢娘娘既往不咎……”
“好了,你起来回你的饮月阁去吧。”
“是!”如蒙大赦,春雨慌忙逃窜。
春雨已走远,丝柔低声问道:“娘娘,咱们还去看芸姑娘么。”
“不去了!”将隐符收好,凌音叹了口气,姑父的事情她拖不起。
章五十七 恕门一行
更新时间2012…8…18 14:13:59 字数:3100
凌音用银两疏通了关系,换上了一身狱卒衣裳,在送饭狱卒的必经之路等着。
恕门一带没有种植任何的青绿,灰白的高墙延伸看不到尽头,就像死去的人没有神采的脸,这里掩藏了太多黑暗的事,光是站在墙根下就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散开来令人胆寒,凌音焦急的等待着前来接应自己的人。
来此之前她便已打听清楚,恕门内共有金木水火土五重刑门,其中水门生淹,火门活烧,土门活埋,木门用来关押普通囚犯,金门关押着死囚。如今火刑门已被一旨圣令夷为平地,水土两门虽看似残忍狠毒,却都能让人痛快的死去,唯独金刑门内才是真正令人胆寒之处,数以百计的刑具,每一样都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想到这,凌音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姑父现在是否在里面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没多久就等来了送饭的狱卒,是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伯,背微微驼,身边跟着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小男孩,二人站在一起竟是差不多身高,凌音当下心落下了大半。凌音与老伯低语了几句之后小男孩便留在了原处,二人推着车朝恕门走去。
车子推到恕门门口前停了下来,老伯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呈给恕门狱官。
这只是例行的检查,凌音的心却紧张得突到了嗓子眼,始终微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视线余光瞥到狱官将腰牌还了过来,这才稍稍坦然了些,跟着老伯推着车继续往里走。
恕门内极大,路经水刑门时看到远处的一方废墟,凌音的双眸微微的刺痛,那里想来就是火刑门了,上个月时语本应该葬身于此的,皇帝以为她死了,不惜与太后作对,不顾群臣的反对拆了火刑门,并下令大函永不可用火刑,可惜,她竟然没死。刺痛背后是深深的嫉妒,凌音隐忍的目光迸发出恨的火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他心中占上重要的一席?
凌音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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