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墓》第71章


忍的目光迸发出恨的火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他心中占上重要的一席?
凌音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送完木刑门囚犯的朝食,二人推着车径直向设在最远处的金刑门走去,入眼处,铜墙铁壁的建筑将金刑门包裹得密不透风,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立即散发出一股血腥味,越往里走味道越是浓烈,弥漫不散的腐烂气息令她作呕,凌音双眼花了花,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心里惊叹,要用多少年多少人的鲜血才能让偌大的牢房充满这么恐怖的味道?尽管巨大的松脂火把将整个牢房照耀得格外亮堂,她的身子却感觉如置冰窖般,从心底蔓延出深深的寒意,冻得她头皮发麻。
一扇门打开,二人推着车继续走了进去。
“来!”老伯将盛好的粥递给凌音,示意她将粥递给牢房中的囚犯。
凌音怔忡的接过粥就递了过去。
手中的碗被囚犯扫落在地,碎成了片,凌音刚想收回手,却被囚犯给扯住,口中疯狂的嘶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囚犯抬头,蓬头垢面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完好的囚服也因严刑拷打染上了血迹斑斑,抓住她的双手还少了几根手指头,凌音惊得双目圆睁,本能的张嘴尖叫,唇角有血溢出,凌音没有叫出声而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不能呼叫,她不能暴露了身份。
牢头看到这边的拉扯,走过来挥起长鞭就对着囚犯抽了下去,鞭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囚犯吃痛的收回了手,猩红的双目圆睁怒视着牢头,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牢头将鞭子收回,黑着一张脸瞪着囚犯骂道:“瞪什么瞪,都快死的人了还不给老子安份点。”
长鞭落下,泛黄枯瘦的手臂立即皮开肉绽,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附在上面,凌音再也忍不住往上上涌的恶寒感,手撑着一方墙壁干呕起来。
见惯了血腥,牢头见凌音捧腹作呕,本就黑着的一张脸顿时更加难看起来:“就这样你就害怕,以后还来这里送什么饭!”
“是,是。”凌音压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连连点头,生怕牢头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老伯将盛好的一碗粥递给了牢里的囚犯,见牢头走远,将汤匙递到凌音的手里,道:“还是你来盛粥吧。”
这里的异味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凌迟。凌音接过汤匙,看着快见底的粥,心里头发凉。
走到牢房尽头,最后一位囚犯的粥已派发完,凌音看着放着粥桶后头的食盒,心情抑郁,她打听到姑父明明是被关押在金刑门的,为何……正在凌音思虑之际,牢头又走了过来,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插入墙上八卦阵形状的锁眼里,转动了墙上的铁轮,地下牢房的通道被开启,露出几阶幽暗的台阶来。
“走吧。”未等凌音回应,老伯自己提着食盒先走了下去。
昏暗的光线照得这阶梯似乎永无尽头,阶梯陡且窄,空间刚好够一人过身,凌音刚迈出步子便有一股眩晕感袭来,迫使她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挥去不适感,凌音小心翼翼的跟了下去。
绕了好几个弯才真正到达牢房底层,这里的血腥味道更是浓烈,琳琅满目的刑具陈列于整个牢房中,不时有鞭打声,铁烙声,惨叫声,求饶声入耳,刑具上面是干涸的血液,有的甚至还滴着鲜血。亮堂的火把将凌音的脸颊照得通红,不断传来的声音压迫得她无法呼吸,若不是深知此地的危险,有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她,她只怕会就此吓得晕了过去。
怪不得老伯能如此从容,任谁长期与这种地方来往,不镇定也难啊。
打开食盒,里面装着的不是清淡的白粥,而是香味诱人的烤鸡以及几样可口的小菜,而彼时就算香味再诱人,味道再可口,与这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一融合,人间绝味吃入口中也会变得形同嚼蜡。凌音沉默着蹲在牢房前将吃食端出来放在地上,秀眉蹙起,她知道这些美食将是这些死囚在人间的最后一顿,这里面,说不定也有姑父的一份。
一念及秦羿,凌音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幕人头落地的画面,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挥去这种不适的怪感,去了另一间牢房。
男子面墙而立,瘦削的身子即使穿着囚服也依然站得笔直,熟悉的背影撞入眼帘,凌音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察觉身后异样的目光,男子别过头目光如刀直直看进蹲在门前人的眼中,同样诧异不已。
熟悉的面孔让凌音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千年冰窟,浑身冰凉,那人竟然是……父亲。
脚链发出刺耳的相撞声,凌言仲急急的走向凌音,满怀愧疚的跪在她面前,喉咙滚动了几下才艰难的开口问道:“音儿,你怎么来了。”
怪不得父亲昨日迟迟未曾归府。凌音双眸含满水雾看着嘴唇干裂的父亲,就像面临凌迟一般难受,她开不了口,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知女莫若父,看着凌音强忍着眼泪不说话,凌言仲的心就像被刀子剜走一样疼。忽然他催促道:“音儿,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回去。”
凌音眨了眨眼,将眼泪收回眼眶,深呼吸道:“爹,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要保重!”
凌言仲点头如捣蒜,仍是催促道:“爹相信你,音儿,你快走吧,已经有人从这边来了。”
凌音回头一望,发现确有一名狱卒从这边走来,抖抖索索的收好食盒,忙去向了别处。
狱卒看了看凌音的背影,又站在凌言仲牢房前观察了许久,见他低头努力的扒着饭,一切如常,他才放心的离去。
听见狱卒的脚步声远去,凌言仲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牢里的味道不好闻,眼泪混合着米饭一起下咽,这顿饭他却已满足。
凌音看到秦羿时,他正坐在石床上闭目养神,秦羿的反应比凌言仲更敏锐迅速,见是凌音,才放下防备来。
姑父和爹都是会武功的好手。凌音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他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将她给蒙在鼓里。
“音儿你哭过。”秦羿敏锐的察觉到凌音微红的眼眶,有些心疼道。
凌音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爹也被关进来了。”
话说出口,仍是有些颤音,秦羿垂下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
不等秦羿说话,凌音从怀里掏出玉佩问道:“姑父,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么?”
隐符!
秦羿不可思议的从凌音手中接过,眼底闪过一抹狂热,随即胸有成竹道:“音儿你放心,有它在,你爹和姑父都会相安无事的。”
“嗯。”听到秦羿信心百倍的回答,凌音心中安定不少。
“音儿,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回去,待我们平安后,再托人书信予你报平安!”
“好!”凌音应得干脆,经过凌言仲牢房前她又禁不住多瞧了两眼,心又狠狠的疼了起来。
章五十八 猝不及防
更新时间2012…8…19 13:50:43 字数:2327
回到饮月阁,春雨将自己关在房内,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后怕让她止不住心发慌,假若他日天御哥哥知道自己私拿了他送给芸儿的信物,他一定会失望的将自己赶出王府,该怎么办,怎么办?春雨预想着种种可能,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一张纸片从袖中掉落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将信拾起再次阅读,春雨惊讶得大脑瞬间空白,之前她一门心思都放在玉佩上,只顾责怪芸儿只管自救,一定是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不然天御哥哥是不会让芸儿去找闫府的人带着她们都离开!
会有什么事?
把这件事情告诉芸儿?那么她又该如何解释玉佩的事,就算老天爷再借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去王妃那儿把玉佩要回来啊。春雨越想越不安,懊悔自己在恨意的包围下所做的冲动,一心只想着自己,如果王府真出了什么事,还没等她拿到解药那这也够她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了。
“不行,还是得把这件事情告诉芸儿。”春雨自言自语走到门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一把将门拉开,她决定了,豁出去了。
风轻轻的刮,树叶轻轻相碰窸窣作响,时语静静的漫步在林荫小道上,闭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虽是阴天,却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心情,一草一木落在她的眼里都让她觉得分外的美丽,惹人怜惜,仿佛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
“芸儿。”春雨急促的喊声落入耳中,时语转身,见来人神色仓皇,一反常态,不由问道:“春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到嘴边,春雨却没了说出口的勇气,临阵改口道:“我,我没有,我饿了,来找你只是想让你陪我去膳堂找些吃的。”
原来如此,时语瞧了瞧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侍婢,对着春雨点了点头。
膳堂的道路两旁种着几棵枫树,时值深秋,枫红似火倒映在鱼塘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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