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恨》第14章


肘一碰,才会得过意来,好半会方上到身旁伺候,边帮我脱衣,零星说了点杂事,我心中烦闷,吩咐她自行决断,便要放下帐钩。
她忽然上前几步,跪在床踏之上拦住了我的动作。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她手里的一朵烛火亮着,将她的眼睛映照得明晃晃,仿如有火星掉入了瞳中,在眼底烧着燎原的异彩。
她微笑地吐着话,流畅似乎练习过了无数次,快得我回过头来,才想起她说过什么,所以又呆呆的问了句:“你说萧长谣什么?”

17、和亲(补全) 。。。
才重复了一次:“公主明儿一早起行,怕来不及知会萧将军,不如趁夜色未浓,亲自告知,也可顺便探望他的伤势。”
听着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她那盼望的眼神,变得幽怨缠绵。我恍然,抱香竟是爱着萧长谣的。
细细回想山上的一点一滴,她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我怎么都没有发现?
本该为她高兴的,可眼前的困境,已经将我压得体无完肤,再无力去管旁人的事情了。我摸出了腰牌,往她手里一塞:“唔,那你去看看他,我们也难料什么时候方能回京,你多聊一会,赶着下钥前回来便行。”
本以为会欢天喜地的人,却拉着我的衣袖,用那泫然欲哭的脸,苦苦相求,“奴婢请公主移驾。”
“我当日既下了狠心要断了他的想念,今天就断不会再跟他纠缠不清。”看着她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睛,我虽然不忍,却还是决定摆明态度。“我对萧长谣冷淡,不是正好给了你表现的机会吗?我到底有哪里好,让你想方设法都要将我和萧长谣送作堆?”
“奴婢求的是他高兴,不是自己高兴,我去了他看不懂,见了你,他才知道奴婢心里想着他。”
她待要再开口,我的头又开始痛了,便拜了拜手,说了句场面话:“行了,我意已决。本公主身份高贵,一身盛宠,纾尊降贵向区区一介五品武官辞行,也不成体统。你就当代传旨意,早去早回罢。”
不料她依然跪着,大有我不答应不起来之势。
透过昏黄的纱帐望着她,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忍不住道:“我老实告诉你,师公以术数见长,却从不肯教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命不好,他不欲我知晓,索性从来不对我提,在我面前也从来是一幅神棍的模样。要不是当年说漏了嘴,露了一句女命破宫,让我留了心,我也不会晓得。所谓女命破宫,则富贵不久,寿短早夭,克母刑夫。这些我以前都是不信的,可你现在看看卧床的娘娘,你说我何必再造孽?以后我要是真要嫁人,那人必是我的大仇人。这样说你懂了吗?”完了便转过身去,再也不语。
却没想到,这句自己都是说着玩的话,却一语成谶。
一月之后,吐蕃来使求降公主之亲。礼部尚书当堂上表:祚庆公主,姿度荣茂,温惠淑慎,能修女师之训,动中礼范。宜正汤沐之封,式崇下嫁之礼。朝臣附议。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时催促自己:让这个文快点到高潮吧!!!!
18
18、荣华 。。。
不知这算不算是衣锦荣归?
除了宣旨的施礼太监,单随驾的仪仗就达十人:捧吾仗,立瓜,卧瓜,骨朵的宫人各二,一人持金黄罗曲柄绣宝相花伞傍于身侧,再后由两人撑红罗绣宝相花伞相随,最后还有两对人分别执了青罗绣宝相花扇和红罗绣孔雀扇列于队末。
母亲听到圣旨要迎我回京行笄,又见这样了的排场,欣喜难抑,仿佛病也好了大半。刚能下床,便欢天喜地嘱奶娘给我张罗行头。我也咧嘴大笑,收了东西,不敢耽误连夜启程。
只怕再多待一会,会让娘看出端倪。
我早收到风声,此番上京,明曰及笄,实为和亲,但当她的面,我只好强笑赴鸿门。向秋帮我收好了披风,立马道:“不若马上让探子去信广顺侯,让他请旨辞婚?”
我还没听完,便讪笑起来:“二哥身边的细作说,使者本属意八妹,全因广顺侯舍不得孙女远嫁,才撺唆了人家来京求婚。难得有人要助他的小心肝脱困,他怎会不乐得弃車保帅?”想起初见时情景,我孤零零的笑了几声,才低低接道:“你真当他是我外公么?”
说出口,才觉出话里的酸涩,原来当年那句童言竟如此深刻的印在脑海之中。
那时韬光养晦,花尽心思,才得见广顺侯,求他允我参政,却叫八妹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几乎打入十八层地狱。到了如今,又是因她惹了祸,就让我代她出嫁,原来十年风雨,几番变化,到头来还是活在别人的一句话里,叫我怎能不恨?可怜害我的人那么多,能救我的却一个都没有。
师公云游四海;萧长谣承命南征;离开半年里,我仅靠书信与京中联系,对朝政生疏了不少,只好忍气吞声,以静制动。
刚开始我还能忍受,直到婚使进京,父亲仍不肯召见,二哥索性三天两头便打发人送来喜服绣品,每一件,都仿似投进火里的柴,噼哩啪啦溅出滚热的火星,让我错觉再不做点什么,整个人便要被心火吞噬。一路寻思无果,回过神来,行辕却到了大哥府前。
守门人不知底细,见来的是过气的红人,一句“爷还没起”便想将我打发。我懒得与他多话,著侍卫撞开了门,直接将他丢予管家发落。从小父亲便教我,秦家人,可以无财,可以失势,却不能丢了威风。今天我秦国昭再虎落平阳,也不至于叫自己养的狗欺负了去!
下人见了,不敢再发一言,领我进大哥屋里。临到门外,众人欲言又止,迟迟不敢通报。我心生疑窦,上前两步,推门而入,却被里面相拥而眠的身影吓了一跳。
缠绵中一人厉声问道:“不知道爷在休息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一会便看见一个衣衫不整
18、荣华 。。。
的男人,从里头施施然出来,见了这个阵势也不怕,居然唷了一声:“哪里来的小泼妇?什么时候竟来了个女人到这太子府里捉奸。”
我不回答,转头训斥管家:“你就是这样给我当差的?底下的人不管教,伺候主子也不懂吗?看你找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服侍。立马给我带下去。”
我心底知道这是官员孝敬给太子的男宠,但不好明讲,只好推到下人的头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宠还偏要还嘴:“你什么东西?敢说堂堂陈州知府义子,当今太子的座上宾不三不四?” 偏偏大哥正好醒过来,听了这里,糊里糊涂的发话:“谁惹了我的小心肝,让冯管家带下去罚就是了,快快回来再陪我睡个回笼觉。”
我忍无可忍,低喝:“你还嫌这破事不够街知巷闻么?”大哥惊起,匆忙走了出来,头低着不敢看我。老久才嘟囔“小妹,什么时候回京来了?”
恶气攻心,我嗓子眼一酸,眼泪便像活泉水般软软的涌出来:“我都快被人卖了,你居然不闻不问,风流快活?可怜我费尽心思替你打理朝政,帮你遮掩丑事,你自己不收敛,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处招摇,行,你就玩吧,等我被二哥嫁到吐蕃,看你还能快活多久?”我一口气说完,掉头就走。
“对不起,”他拉住我,呆呆的重复着:“我不知道。”
“不,是我对不住你。”
北风中的窗棂,轻轻一动,就发出干涩的惨叫。房檐上的蛛网,被吹得破落不堪,只靠零星的几缕蛛丝,勉强依附,垂死挣扎。我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景物,我仿佛回到多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冬天。
“是我一厢情愿的像要帮你坐上龙椅,逼着你争气,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听我的。”我从肩膀上拿下他的手,边拍着:“玩去吧,我没这个本事管你了,去玩去吧。”
大哥急了,立马指天发誓:“小妹,千万不能!往后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随你爱怎么样吧。你的事我是再也管不着了。”
“不会的,我马上给父皇上书,还有,我写信跟外公讲,他一定会听我的。”
我嗤笑:“你说反了吧,广顺侯说是一,你什么时候敢说二?你不是他的好外孙,好太子吗?”
被晾在一边的陈少爷不干了,“看你终于说道重点了,我看兴师问罪是假,来找人帮忙是真。没见过找人救命还这个阵势的。我说太子爷,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帮她干什么?喝,还撺掇你赶我们!活该她被赶到那蛮荒地儿去。”
“忘恩负义?谁给过我恩来着?他?”我指着大哥,再指了指天“还是它?”我冷哼一声,“既然你们将我看得如此
18、荣华 。。。
不堪,从此就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走你们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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