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桃花》第59章


“一是说姐姐与二叔有染,这话我是不信的。二叔虽说平日里性子散漫,但一直是敬着夫君的,怎会做出这般乱伦的事情来?”正说着,吕石君接到了消息赶紧赶了过来,正好碰上卢照月这番说辞,脸上顿时绿了。
吕石君到了,吕沛竹还有远吗?
“二是说姐姐之前的出身不太好,不对,是很不好,据说是个窑姐儿。我知道姐姐以前是开酒铺子的迎来送往地难免有些避不过去的口舌,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但这一次回京碰巧让我碰上了一个在宁波府和钱塘两地跑生意的人说是在桃花酒铺喝酒的时候认出了姐姐。而之前遇到姐姐的地方竟然是庆春楼,我想那人是诳我。但那人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就信了三分,派人去了趟钱塘,不想竟然确实有个叫秦春的女子曾经在那里呆过。老鸨子不好凭着名字就断定了,所以今日就顺便过来看看。”
杭州到宁波,顺道过来?姐姐你撒谎也不打草稿!
卢照月的声音越来越轻似是一番挑逗,斜眼看看秦春,看看似笑非笑的老鸨,满意地收神。
吕石君沉不住气站了出来,指名道姓地说道:“卢照月,我吕府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家,你为了一己妇人的肚肠,做出这种诬赖秦春的事情,也不想想坏了的是谁家的名声?”
卢照月冷哼一声:“我也不过是想将事情弄清楚,这里还没有说什么呢?小叔子就着急了,莫不成那些闲言碎语都是真的吧。”
平常日子里卢照月对吕石君一直是客客气气,这一次有了吕成乔撑腰,卢照月一张清秀的脸孔换上一副得意之色。“我为的不也是吕府的声誉,若是真的来了一个青楼女子,以后吕家的脸面要何存?”
“卢照月,你不过是看着秦春受宠心里醋意大发,竟然扯出一个假老鸨来作证。伯父明鉴,就凭这个妖艳女子的一句话就能断得了秦春生死吗?”吕石君与卢照月算是撕破了脸。
“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去杭州查个水落石出便是。”卢照月走进秦春,右手轻搭上秦春的肩,低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今日你要如何脱身?”
秦春还以一个微笑,只是笑意里不带任何的温度,轻声回答道:“你真是条鳄,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装样子,机会一来就狠咬我一口。”
卢照月听了,掩着嘴笑:“我自然没有你这般狐媚,练了一手床上功夫,往常要是不安分些,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地?”
两个女人争锋相对之时,吕沛竹姗姗来迟。
月照沟渠
吕沛竹从门口进来,最激动的人是吕成乔。老头子站起了身,冷冷地笑了两声:“你终于肯出来了?”
吕沛竹不说什么,拉着秦春往桌边一坐:“你身子弱,不该总是这样站着。”
风口浪尖上,吕沛竹一句体贴入微的话刺着卢照月两只眼睛又红了一分,咬咬牙上前道:“官人,这件事是这样的……”
吕沛竹伸手制止:“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秦春握着吕沛竹的手,这下子也是有救了,心里也不再恐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卢照月不会放过一次将秦春解决掉的好机会:“官人的意思若是这件丑事就这么掩了过去,不再去提它的话,妾身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Qī…shū…ωǎng|只是下头的人怕是堵不住。若姐姐真金不怕火炼,不如就让老鸨来认认,算是还姐姐一个清白。”
吕沛竹握着秦春的手,细细地抚过,道:“秦春自然是清白的。”
此言一出,就意味着老鸨的的一句话即将当做秦春清白的生死。卢照月很是满意地笑了,扶着秦春站起身让老鸨去人。吕石君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跳乱了几拍。
老鸨的金步摇晃得秦春眼晕,冷冷地看着她,心脏骤然缩紧。
老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走了看三遍看了看卢照月的脸色,点点头,扑哧一笑:“我楼里若是有这等姿色的姐儿,我又怎能把她放出来,那不就是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吗?”
卢照月脸上的微笑还在依旧,秦春的冷哼声就响起。
得意洋洋的女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不是我楼子里的秦春。”老鸨字字句句落在秦春心上。
小妮子心想莫不是自己走了五年多,容貌上有了改变,老鸨人不出来了,不管怎样逃过一劫,回头一定要好好烧香谢谢上面的人。
卢照月怔在了原地,一把扯过老鸨的衣襟,怒目而视:“你看着画像的时候不是说,这个女人就是吗?!”
老鸨捻起兰花指,轻笑一声:“我们那的姑娘上了妆一个个都美若天仙,我见着这女子似乎却有些相像之处就随口应了,谁知道……真的不是,我也不好随口诬赖这位秦姑娘吧。”
卢照月像失了心的兽,不住地摇头,真是溃不成军,真是天大的荒唐。
吕沛竹冷笑着出了门,吕成乔立马跟了出去。秦春也去寻吕沛竹,刚一出门就被老鸨子拉住。躲到了假山之后的僻静之处,老鸨开口叫了一声:“女儿。”
秦春心里一惊,嘴上不甚自然地叫了一声:“妈妈。”
“真是我的乖女儿,什么时候嫁进来的,真没想到当年他赎了你还真的把你娶进了门。妈妈我在风月场里呆了多少年,还真是没见过这样有情的郎君呢。”老鸨自顾自地说着,眼神一黯。
“妈妈既然认出了我,也认出了夫君,为何……?”手被老鸨扯到了手里,轻轻地拍着,“你我虽不是真的母子,但也是同病相怜,能从风月场里干干净净爬出来的不多,出来后能找个好人家嫁的更是凤毛麟角,嫁了之后还能得到夫君这般宠爱的几乎是没有了。妈妈不是狠心的人又怎会看你因为出身的事情而遭人排挤呢?”
秦春有些动容,老鸨还是个有义气的女子。
“那种富家小姐生下来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在烟花之地讨生活的人,可她们又怎会知道我们的苦楚。哎,不说这些了,要是妈妈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别记恨妈妈,妈妈也是无奈,青楼里有青楼的规矩。现在妈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的日子,你自己要好好走。”老鸨拍拍秦春的手,“好了,女儿也不必送了,让人看到了又是口舌。”
老鸨走了。大劫之后,秦春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屋去躺会养养神。正面不远处吕成乔跟吕沛竹走了过来。还是得找地方躲,连连往假山后面藏起了身子。
吕成乔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吕沛竹一副爱答不理的死人样子。老头子有些气恼,带着三分悲怆地说:“若不是今日卢照月闹了这一出,就算把行季给烧了,你也不打算出来,是吗?”
“你不该动秦春的主意,用她来逼我出来,只会适得其反。”吕沛竹道。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却从在京城之时就躲着不肯见我,明明知道现在皇上派了人在查各部的账目。我急需用钱的时候,你却退避三舍。”老头子没了往日里的威仪。
“你从从一品升到户部尚书不过半年就将户部的银子搬去经营你的党羽,大明朝有了你这位劳心劳神的大臣真是幸事。”吕沛竹冷颜相向。
“老夫只要你一百万两银子,不过是借用三个月,之后自然全数奉还。”
“你入朝为官二十五年,一路顺风顺水,现在更是扶摇直上,区区一百万两银子竟然会拿不出来?”吕沛竹背身而立,推倒了三步之外。
“我确实是权臣,但不是贪官。”吕成乔反诘道。
吕沛竹不语,蹙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是想走。
“沛竹,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上,你怎能袖手旁观!”老头子撕心裂肺喊出一句肺腑之言,震得秦春连连后退了三步,手抖了又抖。
“哼,等你到京之时我会派人把钱直接送到户部。”吕沛竹甩下一句话。
吕成乔摇摇头,摸着胡须说道:“原来你一直在恨我。”甩甩袖子走了。
“出来吧,喜欢趴在假山上当壁虎吗?”吕沛竹的眼神柔柔地叫人安心。秦春蹩着脚出来,心神慌乱地就扯出一个问题:“吕成乔是你爹?”
惊天霹雳,吕成乔要是是吕沛竹的爹,那就是自己的公公,那吕石君又是谁?乱套了。
吕沛竹点点头,并不避讳:“是我爹。”
秦春的脸上抽搐了下:“你那个死了的爹呢?”
“算是我的叔父。”
“那吕石君呢?”
“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自己知不知道?”
“不知道吧。”
一人一句,五雷轰顶。再往后秦春不敢问了,真是乱伦。吕沛竹是吕成乔的儿子,这也就难怪一位位高权重的伯父会对一个吕沛竹青眼有加了。忙前忙后地安排婚事,为他铺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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