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第74章


二掌柜是个机灵人,忙摆手:“谢谢小姐了!嘿嘿,这么好的胭脂,您付了钱又不要,正好拿回去给我们家那婆子用,她准保高兴!”
“划花了的胭脂,尊夫人不要见怪才好!”即墨客套。
“哟!小姐您这可折煞小的了,如小姐这般美丽的人儿,又是杜小姐的朋友。您送的胭脂,划花了也是珍贵的。”{奇}二掌柜笑脸相对,{书}一脸老生意经的面孔。{网}小心翼翼地将胭脂收入袖筒之中。
杜微挑得无聊,走过来说:“送予你家婆子也就罢了,别又待会儿放到柜台里,着人重新压了,再拿出来卖!”
二掌柜忙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杜小姐知道的,我们这铺子这么多年生意了,哪里敢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呢!这事儿绝不会发生。”
即墨握了握杜微的手:“这话说了,掌柜倒为难了。若你真不放心,这盒胭脂带回去就是了。”刚要伸手问掌柜要,杜微却挥了挥手:“算了,一句玩
58、子言喜欢小不点 。。。
笑话!这个二掌柜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受不了这不成?胭脂你带回去给你婆子用吧!”
许是被即墨说了,杜微在铺子里买了不少,算是对这脂粉铺的补偿,临走是铺子里的人,又一次点头哈腰地把即墨与杜微送了出门。即墨想想,这胭脂店生意能好,不是没有理由。
杜微当然不会知道,这胭脂最后去了哪里。
百年的老店,自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胭脂水粉拿去重压成饼不是这种店会做出来的事儿。
但是那夜,二掌柜确是小心的将胭脂送出了苏州城,几经辗转到了宁远手里。
亲启盒盖的弹簧,青花瓷盒倏然而开,一抹嫣红艳色跳脱于眼前。盒子里用密语写成的不过寥寥四字。
这许久以来,宁远收到的第一条来自即墨的消息竟只有这四个字。
该高兴吧,她安全无虞,孩子也该出生了,听脂粉铺中的细作说,即墨身形基本已经恢复,只是是男是女,也未可知。
她被看得很牢,所以传个讯息都如此谨小慎微——屯军太湖。
她的即墨只给了自己这四个字。宁远苦笑,用手指摸过粉面,在指尖染上一抹娇俏的红,如她脸上羞怯艳色,想来让人怦然心动。放到鼻尖,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这就是他现在能闻到她的所有气味了。
相思而已,不过鼻尖一抹淡淡的香,也是心头那点浓浓的嫣红。
杜家~~~是即墨自己要去的,也是因他纵容才成。
江南一行,这才是宁远最没有把握的,仿佛他的小即墨随时都要离去一样,心里有些东西不安跳动,隐约觉得不好。
“即墨~~~”宁远低喃她的名字,指尖揉开胭脂的那点红,触感细腻,就像将她搂入怀中,抚触她细腻白皙肌肤时的感觉。
“你要回来,平安回来~~~”
59
59、留下陪我,我许你安宁 。。。
平安不易,天下因为男人们的野心,总少不了战乱。
即墨是女子,心思细腻、敏感体悟,如天下大多普通女子一样,看不得战争的残酷。
不过,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愿面对就可以不面对的。有时问题来了,与其逃避、不如直面。即便面对现实可能很痛苦,即墨也常劝自己,最痛苦的,不过是开头那段转变的时候,等到一切都适应了,也就渐渐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就好像自己当年以为安明死于宫变时,最伤心的也就是开头那两个月;又好像蒙古人破宫之后,失去了往常优裕的生活、沦落掖庭,不得不适应云泥之间天差地别的那段时光;还好像,没有了即黛,在宫内只能默默思念她,连见个面都隐秘而艰难。这些,她都一点点的习惯了。最开始的时候很痛苦,接着,那痛就越来越浅淡了。
仿佛,人睡着的时候不难受,醒着的时候也不难受,唯有醒转的那阵子往往浑浑噩噩、很不爽利。原来,她什么都不怕,怕的不过是变化而已。所以,能熬过那段,就没有什么特别艰难的了。
听杜微说,杜若最近很忙,看来是好久都没有回老宅了,连以前时常陪即墨出去散心的杜微都开始出现得少了。
敏感如她,多少能从杜府这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氛围里,嗅出一些什么。
子言依旧每日来看日渐成长的敏敏,现在他胆子大了不少,敢将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搂在怀里逗哄。即墨在一旁默默看着,初为人母,看来一切都还顺利,并未有像宫中的嬷嬷所说的那样,带个孩子有多艰难。
已是掌灯时分,杜府的下人循例送来当日夕食,即墨留了子言,边逗敏敏便用饭。
子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白日里教书先生给他讲的趣事。即墨笑着听着,时而给子言夹菜。
“父亲?~~~”子言的声音一变。
即墨抬头看迈入门槛的杜若,她总觉得杜若对于孩子,严苛有余、疼爱却总欠缺一些,因此每每子言看到父亲,那神色语气都会变得些微怯懦。
“子言,回屋!”杜若命令,声音里面一丝倦意显而易见。
“可是~~~~父亲!”子言欲言又止的模样:“夕食还未用完呢!”
杜若皱眉摇头,额前落下一缕发丝,狼狈了那张俊逸脸孔:“回去!父亲有话与你墨姨说。”
语气中的不容置疑终是让孩子放弃了抗争什么,乖乖地行礼离去。
又屏退了左右下人,杜若才在即墨对面坐下,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用过夕食了么?”即墨随口问。
杜若不语,抬头望着即墨,第一次,那眼神不再温柔若水,而是透着丝丝询问思索。即墨浅笑,知他今日来自己这里的缘由一定与往日不同,便不再说话,等他开口。

59、留下陪我,我许你安宁 。。。
晌,杜若也未说话,即墨便不急不缓地结束了这一餐,走到摇篮边,抱起刚醒的敏敏逗哄着。
杜若过来,食指弯曲着抚了抚敏敏肥嘟嘟的小脸蛋道:“小敏敏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哦?”即墨抬眸,眼神中多少有些母亲自然流露的得意:“为什么这么说?”
接过敏敏,搂入怀中,杜若话中有话:“敏敏的母亲太聪明了!”
即墨立定,收住笑容,只等杜若再开口,他是知晓了些什么的。
杜若嘴角扯开一丝苦笑,玩味地望着即墨略微紧张的表情:“蒙古人奇袭太湖水寨,水军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我前后仔细推演了半日,最后觉得某日你与杜微去脂粉铺子时的一些行为颇为可疑。”
即墨低头垂眸,细细思索着杜若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试探,还是确实已得知她那日所作所为。
“不用想了,即墨。”杜若放下小敏敏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即墨身体,唇附她耳边:“你的每日所为,并不只有杜微看顾,我另遣人留意你,不过想不到,你还是能狡猾如兔地将消息这么不着痕迹地传出去。”
即墨背后一紧,气息收敛起来,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如今看来,要凶险了。
扭了扭身体,刻意挣开杜若怀抱,转身抬头,直直望入他逐渐寒冷的双眸。紧咬着牙关等着杜若的处置。
眼前的男子于她,往往行为亲昵,即墨从来不争不抗。因她总觉得,这种情境,或抗或争,都没多大意义。他将自己当代替亡妻的人偶豢养,也一并握了一个宁远的把柄,对即墨还是留了点情面与礼数的。不过若她成了宁远放在杜家的最大也最隐秘的那个细作,杜若还会对她客气守礼么?
“呵!~~~”杜若突然失笑:“杜微那丫头,自以为将你看得很牢。在你眼里,是否她傻得可以?”
缓缓摇头:“杜微不傻~~~”即墨从未觉得她傻,杜微的不敏感,不过是因为她自小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即墨所历的起伏阴谋,也没有被人真真正正地算计过。现在的杜微仿若五年前的即墨。
“的确!”杜若攥了即墨手腕,力道极大,攥得她蹙眉忍受:“是你太精明,佯装落入我的手中,被杜微在金陵截下。这事儿,你是从什么时候算计起的?”
“从你利用宁远放入苏州的细作,向外传递假消息开始!”确认了杜若所知颇多,即墨不再做作隐瞒。
如以前的许多次一样,宁远喜欢用细作,那些伪装为降兵流民的奸细入了敌方军队,以其独特的暗语向外传递消息。只不过,有些手段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若是以前对付不怎么有头脑的边疆官员这还有效,对于心思颇为缜密,又有野心的杜若,便行不通了。
发现消息
59、留下陪我,我许你安宁 。。。
有异,是袁铁成降后不久的事情,细作们传回的消息惊人地统一,且与宁远通过其它方式所知并不符合。苏州城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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