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少年行》第79章


转身出了房间。
“报告尊使,已经下了药了。”
“好,记住别玩什么花样。如果不然,后果你自知道。”
“尊使放心,属下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人走远了。
薛葭葭慢慢起身,嘴角微微上扬。
尊使放心,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的性命,是要给最爱的人的。
那怎么会是玩笑?
走回房间,先替纳南白净了身子和脸面,给他换上干净衣裳。
一时眼神迷离,他又是她最喜欢的神仙哥哥模样。
就算今天这一切不发生,她也早打算这么做,这条命为了他没的,真是体面的死法。
没想到,回忆起桃花树下的情动,脸红了,自己捧住,滚烫。
心里又麻又酥的,这真是老天送她最后的礼物啊。
上床,贴着他躺下。
比平常人略低的体温,清淡的香,让人沉醉,安心。
薛葭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子,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纯洁,我错了。
、魂梦与君同
“小穿,小穿。”
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在叫我。
“小穿,小穿。”
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很多章节的开头,被各种人物叫醒。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
(作者:……)
一身黑衣的女子,漆黑发辫。
眼似黑宝石,唇若火琉璃。
她的脸,皎皎若明珠。
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子,有这样明艳。
“千金姐姐?”
“嗯,小穿,你醒啦。”她嘴角微微翘起,将重穿搂在怀里。“喝点燕窝粥吧。”
一个精致的小瓷碗送到嘴边。
拿着碗的手,莹白精润,涂着鲜红蔻丹,美丽得不像话。
“不烫的,慢慢喝。”
重千金难得的温柔,是因为这个原本精力充沛,总是洋溢着健康宝宝样子的少女,此刻如此苍白瘦弱地躺在她怀里。说起来,也有自己的份。
重穿喝完这碗粥,发现身上力气有些恢复。
微一沉吟,“姐姐,今日没喂我五香软筋散么?”
重千金点头。“没有,不会再喂你,你身子太弱,要好好休养。”
重穿笑了。“我的血没用了吗?”
重千金摇头:“我不知道。”顿一顿,“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人喂你吃药。”
重穿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
“谢谢,七圣女姐姐。”
重千金身子僵一下,站起身来。
“你知道啦。”语调倒也平静。
重穿点头。“嗯。”
想想其实也不难猜。
一个妙龄少女,再有生意头脑,如何能掌控大江南北的经济命脉,必得有极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才可以,重千金当是烟雨楼的CFO。
自己落在烟雨楼,在南南手里,能知道她下落,这么快把她弄出来,必得是比四小台柱地位更高的人,曲没南不在,只有楼主、左护法和七圣女。
南宫恨是不可能的,左护法不知是谁,那重千金,应当就是七圣女。
有时候,一个小小细节,早已出卖了故事。
那一年玄武湖泛波舟上,给他们吃糖莲子的小莲姑娘,自然是烟雨楼的人。
下了迷药,可见当时的目标就是自己。
还记得那个小莲姑娘,叫重千金“七姑娘”。
七姑娘。
重穿:“为什么叫你七姑娘?”
重千金眨眨眼:“或者是觉得我长得美,像七仙女?”
还有就是司徒的死。
司徒只是追寻重千金,跟得太紧,知道了她的秘密。
曲没南杀他,是为了灭口吧。
重穿一对清明的琥珀双目,看着重千金。“为什么啊,姐姐?”
她的口气没有责怪,没有厌憎和其他,只是不明白而已。
真的不明白。
重千金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扑闪一下,仿佛跳舞的新疆姑娘。
瞬即抬起,一对亮如明珠的双目回看过来。
重穿肝颤。妈的,美人啊!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江湖。
小穿,我只是想找一个自己的江湖。
无论名门正派,无论旁门左道,不过是个舞台。
我想要的,是个可以自由发挥的大舞台,烟雨楼可以给我,我就选择它。
就这么简单。”
一个组织的好坏,在于领导它的人,组织本身并无正邪之分。
坦白美丽的眼睛,重穿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
是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江湖。
她能理解。
只是,“司徒大哥的死……”
恐怕,这是她惟一不能释怀的地方。
从一开始,重千金就知道他会死,更知道是谁杀了他。
再怎么样,一个人都不能如此践踏,别人对他的一份那么真诚的心意。
重千金面色黯然,默然立了半晌。
最后仰起头,笑了。
明珠落盆,玉碎晶门。
“小穿,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重穿愣住了。
这个表情,这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没想到会从这个人脸上看到,这个人嘴里听到。
四年前玄武湖心岛上的小树林,司徒临死前,在她怀里,带着幸福的微笑,问道:
“小穿,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显然,他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所以他不肯说。
也只是为了保护她吧。
“那个人是谁?”重穿隐隐有些知道。
“曲没南。”很干脆的声音,却有着不可抑制的情意。
原来是她的妖孽哥哥。哥哥的话,的确有这个魅力。
连如此绝世的千金都为之沉迷。
一个人,总是另一个人的爱情毒药。
“原来千金姐姐除了钱,也会喜欢别的东西。”重穿笑了,温暖的笑意很真实。
是了,司徒大哥,喜欢一个人,无论对方做什么,都能原谅,无论为对方做什么,也都愿意。
你喜欢的人,其实跟你一样傻。
千金姐姐,你选择烟雨楼,也因为那个江湖里,有你喜欢的人吧。
重千金看到久违的重穿式招牌微笑,不由也笑了。
不祈求原谅,我要的,只是理解。
有人明白自己的心意,真好。
虽则,她从来表示不稀罕。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就中了毒。
他有一双如此美丽的手,一对如此诱惑的眼睛。
他的曲子,带了跟他的人一样的魔力。
不管他去哪里,不管那里有什么。
她重千金,都愿意跟着。
“小穿,”她摸摸重穿的脸蛋,“一定要珍惜你喜欢的人。”
站起身,“也要坚持,你想要的江湖。”嫣然一笑,走出了房间。
重穿点头,眼里有些涩。
这个房间陈设风格很熟悉,应该也是拜金楼吧。
重穿闭上眼,终于不再喂药了,这身子的确需要好好调理。
缓缓运起真气,在各处经脉游走。渐渐神台镜明,进入无我之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外面人声喧哗。
“奉户部尚书令,查封京城拜金楼商号,上下人等……”
重穿迷糊听了一耳朵,嗯,难道自己又穿了?穿到官场宫廷文了?
哪里突然跑出个户部尚书来?
“拜金楼一贯守法有礼,这,这,这……”
楼面大掌柜齐蔗天被突如其来的户部官员和大批羽林军搞得昏了头。
大老板前脚出门,这后脚就来了瘟神。
“齐掌柜,我看这来头,不只是户部的动静。”二掌柜鲁甘霖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声。
“你看后面那些人。”
齐蔗天此时已注意到,羽林军后面跟了一群黑衣人,一律金腰带、绿腰牌,面无表情,但那默然气势,凌厉举止,俨然都是高手。
这些人的中间,有个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
绯色官袍,金冠耸立,俊面含威,两道目光如冷电一般扫来。
“这是?”
“齐哥,看那腰牌装束,好像是寒王府的乌衣卫。”
“什么,寒王府的乌衣卫?那,那个人是?”
此时羽林军已大批涌入,遣散楼内客人,查封客房。
齐蔗天冷眼看去,每查一个房间,都有一个乌衣卫急速跪倒那个金冠少年面前,说句什么。
那金冠少年修眉微蹙,神色紧绷。
“鲁老弟,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果然,不知哪个乌衣卫禀告了些什么,那少年面色一变,神情似大喜又似不敢置信,焕发夺目光彩,一个纵身从马上跃下,如一道绯色旋风,向后院楼主小阁卷去。
“哎呦,那个地方可闯不得!”
“什么人!”
“大胆!堂堂寒王世子亲临,谁敢抵拦?”
齐鲁二人面面相觑。
寒王世子!
重穿眼看着那扇房门被一脚踢开。
一个人站在门口。
绯色官袍如火,灿灿金冠闪烁。
俊秀的面庞,满是森然之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寒无衣,威仪赫赫,气势吓人,仿佛二郎神降世。
寒无衣一眼看到了半靠在锦榻上的少女。
瘦尖了的雪白面颊,魂牵梦萦的琥珀大眼正带点不相信又欢喜地望着自己。
悬了几个月的心此时终于落地。
极快地闭了下眼,强制平复乱了的心跳。
两步跨到跟前。
指尖轻抚过她清瘦的脸,带着不可遏制的轻颤。
然后轻轻将她整个抱起,紧紧贴在胸口。
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小重。”嘴里吐出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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