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少年行》第80章


两步跨到跟前。
指尖轻抚过她清瘦的脸,带着不可遏制的轻颤。
然后轻轻将她整个抱起,紧紧贴在胸口。
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小重。”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已用尽了力气。胸口翻腾踊跃的酸涩情绪,涨得不可开交。
“无衣。”怀里的少女,轻轻喊了一句。
无比放松,无穷信任。
“报世子,拜金楼一百零六个房间已系数查封,一干人等押解在侧,请世子示意,如何处置?”
一名乌衣卫跪地回复。
寒无衣淡淡偏头。“房子拆了,人你们看着办。”
抱起重穿走上早已备好在门口的马车。
齐鲁两位掌柜听到那话,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就是找个人吗?
查封已经很夸张了,拆楼??
靠,有权了不起啊!
“好大官威啊世子。”重穿微笑。
“那是,你就跟着作威作福吧。”寒无衣的酒窝又跳了出来。
重穿忍不住抬手想去摸。
是很久没见,还是因为受伤变得脆弱,连这个人的酒窝,她都如此想念。
——————我是赶往寒王府的马车——————
寒无衣的手轻轻拂过怀中少女的脸。
“脸皮破了。”重穿说。
“没事,我给你补上。”
故作轻松的口气,“医圣传人,随便封的啊?”
她瘦了那么多,几乎不盈一抱。
抓起少女幼细的手腕,旧伤口宛然在目。
“手筋断了。”
“没事,我给你补上。”
手不由自主地有些抖,口气还是轻松。
卷起一截衣袖,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是满布的暗伤。
倒抽一口冷气。“这又是什么?”嗓子也哑了。
“被人抽了一顿,泡在盐水里。”重穿笑,“就像我在岛上腌咸鱼一样。”
“没事,我给你补上。”
每个字都是挤出来的,拼命跟自己说,她还活着,就在自己的怀里,不怕。
“还有,”重穿抬眼,“身子也破了。”
“没事,我给你补上。”
刚说完,两个人都僵住了。
重穿忍不住笑,大笑。
寒无衣不知道,那个时代,这个真的可以补,便宜到两百0块一个。
寒无衣浑身战栗,用手掩住她的嘴。
“不许笑,不要笑!”
别笑了。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女,用尽全部力量去怜惜,仿佛都不够。
别笑了,小重,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不许笑,”他靠在她的肩头,颤声说,“不要笑,我受不了。”
我不能看,心痛得要裂开一样。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没事。
有两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少女的肩头,灼热了她的心。
“无衣。”她往后抬起手,去摸身后人的脸庞。“我们去哪儿?”
寒无衣握住这只手,放在嘴里亲了一口。
“回家。小重,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可以克隆一个我专门写文就好了,另一个可以安心吃吃睡睡
、金屋小藏娇
“世子,走哪个门?”
“正门情况如何?”
“……齐全。”
“齐全啊……”寒无衣眯下眼睛,“有多齐全?”
“上到老祖宗七夫人四小姐,下到各处丫鬟厨师花匠看护……”
“等等,”寒无衣以手抚额,“只告诉我谁没来?”
那边沉吟片刻。“账房里三年前眼睛眇了的孙先生。”
顿一下又道,“日前断了腿的禁卫二队队长也央人搀着在门前立着。”
寒无衣默然,终于抱起重穿。“小重,今日委屈一下,未免你身子吃不消,我们从侧门进屋。”
低头看怀中人眼神滴溜溜的,郑重加一句,“来日,必定八抬大轿,五服四拜正大光明迎你入门。”
重穿只嗤笑一声。“俗。”
寒无衣嘴角翘起,忍不住拿下巴蹭蹭她脑门。
这几日无心理容,细小的胡子茬蹭得重穿有些生疼。
重穿被安顿在世子专属后院的一间小屋里。
寒无衣亲自三陪。
陪吃,陪住,陪养;顺带五星级贴心医疗服务。
院子外,十名乌衣卫两班倒看护。
“这不是你自己家么?”重穿奇了,还搞那么森严守卫。莫非是烟雨楼还不放过她?
难道不是千金姐姐通知的寒无衣吗?
“是她通知的我。”寒无衣点头,“利用我世子身份,以查封之名,行事方便,不涉江湖,她也就不用负上背叛之名。”
重穿想,千金姐姐就是千金姐姐,动感情的时候,也一样动脑子。
“那搞这么多守卫作甚?”
“这些守卫防的不是外人。”
“啊?不是外人,难道还防内人?”
“嗯。”寒无衣并不做多解释。
“防内人,需要这么夸张吗?”重穿有点晕。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十个训练有素的乌衣卫两班倒的守卫一点也不夸张。
她养伤所在的这栋小屋,简直就像那寒王府冬天里的一把火,引得府内各色人等如飞蛾一般,日夜来扑。可怜的乌衣卫疲于应付,最后只得又增派人手,改成三班倒才勉强应付过来。
这日寒无衣正为她断腕处施针,听得院外又有喧哗。
莺莺燕燕里,一个颇为冷艳的声音道,“怎么,连我们也要拦啊?”
“二小姐莫怪,实在是世子下了死命令,任何人没他允许不得入内。”
寒无衣看着重穿好奇的脸。
“我二姐,最爱装酷,摆一张冷脸,其实人很好说话。”
又一个平淡颇具威严的声音道:“这王府里,几时世子的话,顶上圣旨了?你们眼里,只有他一个主子吗?”
有人扑通跪下的声音。
“大小姐言重,小姐世子自然都是主子,只是世子下令时,拿的是寒王府世袭乌衣令,我们乌衣卫,见令如见圣,任何时候也不敢违背。请小姐们见谅。”
寒无衣轻笑:“我大姐,惯爱装斯文静老大,其实调皮点子最多。”
此时又有一个很妩媚清脆的声音道:“快起来吧,说得那么严重。我们姐妹只是看这后院栀子花开得好,想进去赏赏乐一会子,也不行吗?”
那人只是跪着。
“三小姐要找乐自然行得。只是后院的栀子花虽好,没有外花园那片开得大开得美,而且池塘边揽月亭设施更好,风景也佳,丫鬟们伺候也方便,属下觉得如果真要赏花,那里可能更合适一些。”
寒无衣仰头低笑。
“这个龙五,没想到还有这等口才。”
重穿瞪他一眼。
“好大胆奴才,主子爱在哪儿赏花,就在哪儿赏花,你哪儿来那么多话?”
这声音特别清脆,语气又急,仿佛蹦豆一般。
寒无衣吐舌头。“我四姐,脾气很急,是个大暴栗。”
龙五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四小姐说的是,小姐们爱在哪儿赏花,就在哪儿赏花,只除了这里……”
四小姐怒道:“你!”
三小姐拉她一下。“妹妹莫生气,我们老为难一个下人,也不是道理。”
冲着屋子方向喊道:“小宝,这么多日不在,姐姐们想念你的紧呢,也不说出来见见。”
重穿推推寒无衣。
“叫你呢。”
寒无衣:“不去。”
“为什么?”
“她诓我呢,去了就麻烦了。你身子还没好。”
重穿奇了。“你姐姐想见你,跟我身子有啥关系?”
寒无衣盯她一会,眼神荡漾,微微一笑。
“大有关系。”
此时又听见大小姐的声音,带着些慌乱:“三妹妹,小宝他天性凉薄,不出来就罢了,你哭什么?”
然后四小姐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理他们那么多,只管冲进去就是了!”又喊,“小宝,小宝,你个死没良心的!”
重穿只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寒无衣苦笑流汗。
真正说书都没那么曲折。
“你的姐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正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含蓄的男人声音。
“这许多人,跟这里喧哗什么?”
“王爷。”
“爹爹。”
一片跪地请安声。
重穿伸伸舌头。
寒无衣叹气,起身。
“你稍等,我得亲自出马了。”
施施然出的房,顺手关了门,一丝缝隙都不露。
走到寒王面前行了礼。
“孩儿见过爹爹。”
寒王“嗯”一声。
“怎么在自己家,还搞这些?”顿一顿,又道,“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走小门,算怎么回事?”
寒无衣嘻嘻不答,又走到几位姐姐跟前行礼。
“好姐姐们,小宝这厢有礼了。”
寒春来冷冷地道:“免了,我看你眼里也没我们几个姐姐,何必假惺惺。”
寒无衣直起身。“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那弟弟就不多礼了。”
寒秋来带点哭音:“小宝真是心狠,一点不顾念姐弟情谊。”
寒无衣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今日搞这个阵仗,就是在顾念姐弟情谊?”
寒冬来听他们来回说罗嗦,插嘴道:“小宝,不要废话了,你也知道姐姐们来干什么,一句话,给不给见吧?”
寒无衣斩钉截铁。“当然不给,这还用问?”
寒春来,寒秋来,寒冬来都气得——“你你你!”
寒王看这架势,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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