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沉渊》第177章


叶沉渊挑去她掌中木刺,包扎她的伤口,随口应道:“没什么。”
她想了一会,恨声道:“苏合安息?”
他抬头看她一眼,淡然道:“上次你义父来,给了我一包。”
她闭上眼睛平息余下的颤热,在心底生出一块刀片,将他及义父的样子刮了一遍。
他擦去她额上的汗,低声说道:“我还没使出什么手段,你就生受不住,朝后去怎么得了。”
她睁眼看他,冷声道:“你倒是好心了?”
他笑了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替你洗洗。”
叶沉渊在近一旬之间委派工匠修出了一方小浴池,地底接上温水,方便谢开言清洗及游玩。房间四处布置好所需之物,窗帷掩得严实。
谢开言沉身坐在水池中,试着适应水流对皮肤的冲击微力。叶沉渊脱去外袍,站在她身后,覆上花皂水的浴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脖颈。
谢开言仍在疲力颤抖,甚至缩了缩脖子。
“不用怕,是我。”他低声说道。
她舒缓紧绷的背,当真尝试着接受他的服侍。
他转到身前,看着她眼睛问:“每次清洗你都要喊叫,这是何理?”
她微微低头,将羞赧之色藏起:“我怕痛。”
他在手上加了一些力道,她立刻哗然一声破开水珠,站起了身。
他失笑道:“果真如此。”
洗好之后,叶沉渊拿来一道柔和的被毯,替谢开言掩住了身子,将她抱回寝居后。他把她放在膝上,退下毯子,浏览满身的□。她的肌肤雪白无瑕,无青紫或红痕,纯净得如同一匹缎布,若有风拂过,一片温香软玉经受不住秋寒,必定微微起颤。他仅是用眼去看,目光里就缠出丝线来,绕在她的胸口处,令她片刻不能动弹。
“真的痛,又不起印子,你放过我吧。”她低声求着。
叶沉渊回道:“不曾想到……将你的肌肤养得这样娇嫩。”他省去的是他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一个名字,谢照。
谢开言并没有听出他的心思,仍在低声说着:“只要轻微受力,我便会痛。”
他不禁问道:“为什么?”
“我皮薄。”
他抚上她的身子,像是品鉴着一尊玉器:“怎会有这样的道理。”
她想了想,回道:“可能是义父替我做过刮骨术,身子并未完全长回原样。”
他抱住她,脸色沉郁:“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以后不准损伤一分。”
她无声喟叹,又不应答。
他发力搂住她,掐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他。“有任何损伤,我会更加厉害地讨回来。我不动你,只拿住让你受累的人,即便是我,也不会手软。”
这话具有太强的杀伤力道,她马上听进去了,点头应好。
、开战
安开四年秋;华朝大举发兵进攻北理;三线齐下,连拔三郡。遥远的海域之上;十座浮堡大船浩浩荡荡开向东海,预期不足一月便能抵达,届时,将会掀起新一轮战争。
井关镇屯兵游骑三万、步卒十万、精骑二十万;其中有万数兵力值守在风铃小楼外;无论外界如何喧哗,全军上下兀自岿然不动。
谢开言站在廊道上,看着雪铠守兵站得笔直的身躯,不禁伸手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逃不出去;她便恨不过。
软禁在井关镇的近二十天里;她都细细地算着日期。叶沉渊听从她的劝解,用一纸军令派出汴陵任职的卓王孙,命他赶赴天阶山采集乌珠水,此后,水6两运督促之事便落在了宇文家身上;再次,她从左迁口中试探出华朝军出征的日子,配合着郭果发来的消息,她便一天天推算卓王孙应该走到了哪里,在华朝进攻北理之后,她是否来得及截住他,将他挟持到连城镇。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她的计划并没有发生任何偏差。即便是她计划带走卓王孙,耽误他两三日行程,也不会累及嗔念丹的配置。
除了一点,叶沉渊极为警觉,将她困在此地,让她寸步难行。
井关镇占地宽广,左右连接山野,军情战备强于连城镇。若论排行,还得屈居封少卿所占的苍屏镇之下,可见封少卿统领的银铠破天军力更是厉害。
楼底黄沙滚滚,掠过一队又一队疾驰的骑兵。谢开言纹丝不动站了两个时辰,细细数出叶沉渊派出精骑竟有十二万之多,心底更加急切了。
果然不出所料,暮时回转的骑兵只有数百,表明大队人马已经驻守在新占领的城池里,只需副将回军衙复命即可。
叶沉渊自然坐镇军衙调兵遣将一天,再也不曾上楼探望过谢开言。
不断有马蹄及兵士呼喝声绕楼而过,向来随意的胭脂婆都忍不住跑出房来,凝目瞧了一会底下的动静。
“殿下果真不讲理,把你带出了北理,就开始攻打人家。”她撇撇嘴说道,“还提前了进攻的日子,这下好了,北理的守军来不及做好防备。”
谢开言手扶廊柱,叹道:“以眼下来看,聂公子他们的防守的确有些吃紧。”
“那他们守得住国土么?”
谢开言没有应声。不是她对胭脂婆有防备之心,而是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胭脂婆陪着她的几日,反战之心日趋明显,甚至是倒戈站在北理民众这一方,谴责起叶沉渊的霸行来。
胭脂婆着意亲近谢开言,私下相处时,从来都是直呼名姓,谢开言也不以为意,任她躲在一旁盘算着小心思,有时见她还愁眉苦脸,对天喃喃自语,猜想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绪斗争。
今夜,暮色风声流动,持续传来人马喧哗声,震得树叶乱抖。
谢开言极想打听到两国之争的伤亡情况,才提裙步下几级梯阶,就发现转角及站台处密密麻麻跪满了侍从,均低着头,屏声静气。
“这是做什么?”她冷眼问道。
侍从头目回道:“殿下生怕太子妃有了一点闪失,命令我们好生陪着太子妃,不能让太子妃走错一步,伤着磕着哪儿了便提头来见。”
谢开言恨声道:“他在外面打仗,还想在里面困死我?”
侍从不回答,齐齐磕头作响。
谢开言唤众人起身,见他们不动,便一个个伸手挽起来。众人遂作罢,退到了一楼廊道里。
胭脂婆看到谢开言慢慢踱回来,脸色紧得发冷的模样,笑了笑:“你若想走出去,还需多布置门道,至少,那些随从先要安顿好,不能让殿下抹杀了他们的性命。”
谢开言闷声道:“我烦心的便是这个。”
胭脂婆惊异:“听你意思,这栋小楼还困不住你了?”
“有你在,我能走。”
胭脂婆诧异地挑了挑眉,问不出什么,只能提裙去了军衙,在外堂外苦等半个时辰,才能送进谢开言的嘱托:请殿下保重身子,按时辰进膳。
叶沉渊走出来,雪袍凛然,不染纤尘。他坐了一日,容貌亦然冷淡。胭脂婆见他出现,又惶急地说了一遍谢开言的嘱托,他却笑了笑,说道:“她那意思,怕是要我问,她可按时进食吧?”
胭脂婆一怔:“殿下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太子妃的确一日不曾进食。”
“随她去。”叶沉渊淡淡留下一句,转身回到内堂,继续忙于军事。
胭脂婆踌躇站在军衙外堂,细细看了看周围的动静。众多骑兵领队牵着马缰留在庭院里,低声交谈几句,等待着复职领命的副将出来。不断有流星马疾驰而来,送回前方的消息。游骑兵大步走进院门,向中堂驻守的左迁通报伤亡军情。
左迁分发下火漆令,委派各营勤务兵长安置伤员,并加置军医及医仆人手。
胭脂婆伸头瞧了瞧左迁忙碌的身影,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将军临危不乱,俊秀眉目里依然流露出温润的光泽,就是她看了,也觉得莫名心安。
可她转念一想,又不开心起来,闷头闷脑地念:“他为什么不上战场……”
左迁身穿戎装巡查各部伤员,胭脂婆游魂一样远远跟在后,只要有人阻拦,她就瞪眼说道:“左大人唤我来的……你不信啊……小心我嫁给左大人之后……整饬你一番……”
她顶着太子妃的头号扈从及左迁未婚妻两重身份,突破重围,慢悠悠转遍了军营,大致摸清华朝兵力的伤亡情况。
左迁早已发现胭脂婆尾随在后,无奈身边众将围簇,而胭脂婆又像是鬼祟毛贼一般,伸头瞧他一下就隐身在帐篷后,实在让他难以拉下脸,去将她揪出来。
终于等到随从少了的时候,他看了眼胭脂婆立在晚风中窈窕的身影,其余人会意笑着离开,他才走到她跟前说道:“夜里风大,早些回去休息。”
说着,他拉下披风裹住了她的身子。
胭脂婆直愣愣站着:“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她的妩媚红唇掩映在青丝之后,极娇俏地撅着,无光,也能感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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