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嫁,谁道将军不倾城》第17章


沐雁声看在眼中,只觉得手臂伤口更加隐痛,剑锋刺入皮肉的冰冷感还在心头挥之不去,却也不得不赞一声难得风骨。
尽欢表面潇洒淡然,心中亦没有表面上那般安稳,她倒不是当真就怕了树下那些酒囊饭袋,而是因为方才无意中得知的消息,灭门之仇一直是她心头隐痛,如今听人提起虽然恨意未消,却也不至于如第一次那般内力乱窜,半掩的轩窗外,屋内几人正围绕着墨家机关的复杂性侃侃而谈——或者说直接些,墨家机关图。
尽欢不动声色的守在窗外,将屋内言谈尽收于耳,从中听到对于墨家机关术的肯定,以及墨家惨案之后,边疆战事又起,国家损失惨重,本来靠着机关术打压下去的契丹死灰复燃,和朝廷军马斗了个旗鼓相当。
接下来,屋内几人话锋一转,从国家大事又转回最初的着眼处,当尽欢听到墨家所有尸体都被找到,不由得心中大疑,她记得清清楚楚,墨家并无一人和她同龄,而当时绝杀阵法已经启动,再无人能从庄内进去或者逃出,哪来的‘她’的尸体?
这事思来想去也只可能有一个解释——当初检查墨家尸体数目的组织出于某种目的而进行的谎报。如此一来,墨家并未绝户这件事,也并不是绝对的秘密,至少掌握在一伙人手中。
现在想来,墨家机关图是天蚕丝织就,本就不畏水火,爹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毁了机关图的?
或者说……究竟毁了没有?
不过倒也无碍,那机关图虽然集结墨家数百年心血,却非浸染机关术数十年的老手不可看懂,而且机关图上有一种特殊的显影剂,只有墨家人从小服用汤药,血中才有破解那显影剂的成分……
唐门——屋内几人的揣测进行到了白热阶段,纷纷将案件最大疑点指向了与墨家世仇的蜀山唐门,屋内共有四人,包括沐雁声在内,认为是唐门暗下杀手的竟然足足占了其三。
尽欢面具下的眸光危险起来,儿时曾多次听闻爹爹暗中与唐门一较高下,唐门也一直对墨家破解其成名暗器——暴雨梨花针一事心怀怨恨,多次在江湖上公开打压过墨家声誉,若是估算最有可能下手之人,唐门门徒不计其数,再加上积怨之深,的确是脱不了干系……
“少侠,这就是强抢民女那人吧?”沐雁声的话将尽欢从沉思中唤醒,她掸掸衣角,自树梢上站起,只见几个侍卫压着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血迹的男人,从其青黑色的衣角尚能窥出就是这满院的侍卫服,正是之前惊慌失措转身逃跑之人。
“没错。”尽欢刻意压低了声音,微一颔首。
“狗奴才,仗着侯爷的威名做这等下流勾当,杀了你都是脏了少侠的剑!”一名四十左右年纪的管事愤愤的唾了一口,一脚踹在捆绑如同粽子一般的男人身上,他人老成精,怎会看不出来自家侯爷对这位出手伤人的少侠不同寻常,说话的语气极其到位:“还不快给少侠说说事情因由?”
那男人闻言一颤,头如捣蒜道:“少侠饶命,都是小人与……与那死了的张武贪图刘家小娘子貌美,却又掏不出刘家老爹要的银钱,这才斗胆……小人再也不敢了,还望少侠饶命!饶命啊!”
尽欢垂眸敛容,眼神冰冷的看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男人,只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本人都已招认,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感恩的狗奴才,污了侯爷名声。”管事笑出了一脸的菊花褶,还未等尽欢反应过来,猛地从袖口掏出一把寸长的匕首,朝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男人合身扑去,鲜血四溅,刀身尽没。
“慢着!你……。”尽欢脸色骤变,脚尖轻点,却哪还来得及。
“就是如此,还不快拖下去,脏了本侯的眼。”沐雁声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青石板上多了一道鲜红的血迹,像极了他那当贵妃姐姐的面容端庄无比,指尖的佛珠转了两颗,冲着近在咫尺的尽欢微微一笑:“祸首已死,少侠如此便可不用担心了。至于本侯的伤……虽说是本侯管教不严在先,可也不至受此惩罚,少侠可曾想过如何道歉?”
“……既然是在下出手莽撞,便情愿赔偿。”
“本侯又不要少侠的赔偿。”沐雁声轻轻的笑了笑:“就请少侠做本侯护卫,直到本侯伤好为止,如此并不过分吧?”
、第二十章 唐门自己人
尽欢一双凤眼瞄着地上未干的血迹,怎么看怎么不爽,更别提还对着这么个占便宜没够的沐雁声,干脆关闭了语言功能,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充分的表明了她的不愿意。
沐雁声脸色一变:“少侠可是要抵赖?”
尽欢闻言挑眉,觉得这是点头摇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一脸抑郁的开了口:“我要走,你留不住。治下不严本就是你的过失,你受的伤在下愿意出钱医治已经仁至义尽,并不代表就该受你差遣。”
沐雁声脸色阴沉的扫了尽欢一眼,这所谓武林还真是世风日下,他还真是高看了这所谓的‘侠士’,本以为能用这江湖中人最为在意的大义作为要挟,却没想到竟能落了空。
“况且……。”尽欢抿唇冷笑:“侯爷好个治下不严,既然现在死无对证,在下无凭无据也说不出什么,话本里都讲人心难得,侯爷不觉得杀自己人杀的如此迅捷,会寒了人心?”
沐雁声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他坦然的抚了抚手臂上的伤口,冲着地上血迹一比手指,另一只手从果盘里揪了个葡萄扔进口中,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前含糊道:“本侯没有那种没用的奴才,也不需什么人心。”
尽欢满腹的谴责都被这一句坦然的话给堵了回去,只觉这厮越看越不顺眼,单单往那大爷似的一坐,就有种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暴揍一顿的气质。
四周侍卫似乎惯于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仍旧各就各位的将尽欢团团围住,只等沐雁声令下,立刻就要动手。
尽欢也很有点压不住的小暴脾气,指腹在剑身上蹭来蹭去,跟着不属一派的大伙一起蠢蠢欲动,当下就要把侯爷别院当成火拼现场,心中琢磨着怎么才能跨越重重阻碍,给沐雁声这厮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小脸上增添两道战绩。
两方人马俱都屏息静气,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口,却被一声响亮的通传不痛不快的打断。
“锦王千岁到……”
坐在太师椅上的沐雁声疑惑的皱起眉来,正奇怪对方压惊也来得太快之时,又听到接下来一句更不明不白的。
“白芮王爷到……现已在花园等候。”
沐雁声沉思片刻,不急不忙的起身,回头去问心腹:“那什么白芮王爷是谁?本侯怎么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管彤世袭的管彤候。两年前才被圣上封为王爷,因为常年四处经商,圣上特许其可以出封地。本是六代单传,偏偏这代是个女子……。”管家放小了声音,神色鬼祟的凑到沐雁声身边,面上露着猥琐而愤慨的奇妙笑容:“就是上次一见面,就对侯爷……。”
沐雁声显然联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郁闷的哼了一声,即使上面有着姐姐撑腰,也不好让两位比他官阶更高的王爷多等。他潇潇洒洒的一撩后摆,视若无睹的扔下身后这烂摊子,起身出了月亮门。
留在原地的尽欢和在场人马面面相觑,正主都走了,她是该走还是该留?
一堆想用这件事冲业绩,顺便在侯爷面前表忠心的侍卫也同样苦闷,两方人马忧郁惆怅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后,尽欢沉吟许久道:“要不……咱们先打着?”
这个提议得到了广大群众的支持,一时间漫天箭雨、刀光齐飞,尽欢率先占据了一道窄门,背靠着厚重的墙壁,分花拂柳般游刃有余,思量着自然是敌人,也就不用再手下留情,顺其自然的将书中所讲的招数用了个十成十,不时以剑鞘挑偏几支冷箭,不动声色的吸收着实际对敌的经验。
走到一半才想起忘了留下口信的沐雁声又转回身子,尚未进月亮门,就听见里面喊杀不绝于耳,他甚是惜命的隔着墙上装饰用的空当向里面张望。随即一脸肉痛的发现他那梨花木的椅子,清明前的茶盏,满墙上的古画,都已在战斗中香消玉殒,默默的贡献了纤细尊贵的身躯,却没有被在场任何一人铭记。
沐雁声愤愤的自袖中掏出一物,也不看是否还有自己人在场,一出手就挑准了人群最多的地方砸去,他砸还不要紧,为了显示出他堂堂唐门一介堂主也不是好欺负的,还声音不小的斥道:“呔!着暗器!”
这一喊不要紧,都知道自家侯爷专坑自己人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齐齐闪开,瞬间清空尽欢周围五米距离的人烟,打斗正酣的尽欢突然发现对手硬是扛了一刀转身就跑,茫然疑惑的抬起头来,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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