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83章


“衣衣……当日韩阿姨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卫血衣含泪点头,“我,记得。”
“衣衣,我爹为了某个目的制造出堑断虚空,为了那个目的,他不但害死我娘,还骗拥有!陀罗脉的韩阿姨生下阿断。他想要阿断成为所谓的炼蛊皿,让!陀罗咒借体复活。韩阿姨不惜一死也要阻止他,暂时毁坏了堑断虚空的入口。韩阿姨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世界,那个堑断虚空就是连接各个世界的通道。在堑断虚空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卫血衣,还有燕岚山,还有和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每一个人,韩阿姨去世前已经封住了阿断的!陀罗脉,可是按照韩阿姨的推测,在堑断虚空的另一边,应该还有一个名叫韩琰的女子,也生下了拥有!陀罗脉的叫做韩断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得到了能制造幻境的灭天蛊王,就会拥有自由穿梭堑断虚空的能力。韩阿姨的遗言不是反复叮嘱过吗,如果你我遇到那个孩子,一定要杀死他,切不可让他的!陀罗咒功成。”
燕岚山俯下身,试了试被卫血衣抱在怀中的韩断的鼻息。
“也是他命该如此吧。若不是他能合奏你即兴而作的失魂引,我也不敢确定他不是真的阿断。”
“我,我只是不能相信,他明明和阿断一模一样啊,”卫血衣伸手合上韩断黯淡无光的双眼,垂泪道:“他也只是个可怜人而已,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近来竟没有看过他发自内心的笑呢。”
“算了,你没见北北最近有些古怪吗,女孩情窦初开本是最美好的事,可若是对象错了……唉,像这种蛊惑人心的怪物,本就不该存在於世上。”燕岚山轻声道。
卫血衣点点头,含泪看著燕岚山用药化去了韩断的尸体。
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慢慢冒著淡淡的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擦去眼泪,卫血衣忽然问道:“岚山,你说这个阿断是从堑断虚空另一边来的,可是,我们的阿断,现在在哪里!”
燕岚山搂住卫血衣,将下颌抵在她的鬓边。
“也许,过几日,他就会回来了。”
卫血衣靠在丈夫的怀中,嗯了一声。她忽然觉得好累,即便是另一个阿断,死在她的眼前,她依然会难受的要命。
她实在是很久没有哭泣过了。
不过,如果她看到在烛火的另一边,自己的丈夫映出残酷笑意的眼睛,可能会再次痛哭起来。
因为,他们的阿断,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世间的事,看似繁复郁结,其实不过是世人无中生有,自寻烦恼罢了”年轻的僧人拈动著墨玉的念珠,口角噙著温和的笑容,站在窗棂旁说,“叶施主,乱花迷人眼,一叶蔽双目,你实在不该再执著了。”
聂水天端坐在嵌著水晶的锦榻上,眼睛望著手中端著的白玉盏,耳边那咚咚的声音听得她好生厌烦,终於在那声音响了几十下之後,她忍无可忍的哼了一声,将白玉盏连著里面已经变冷的雪参汤丢在了玉石的地面上。
白玉盏裂开的脆响,如愿的打断了那刺耳单调的沈闷噪声。
“潇儿,你可听到释怀大师说的?”聂水天站起身,走到叶翎潇身前。
“我没想到,骄傲如你,竟会为了那个妖孽向我下跪。”她俯下身,用镶著金银玉石的手帕擦去了叶翎潇额上的鲜血。
“你起来吧,不要再磕了。”她随手扔掉手帕,笑道:“磕三百个头,我就放过那个妖孽,呵呵,这话原只是一句戏言,你倒当真了。明日午後,将那个妖孽当众凌迟,嗯,你不觉得凌迟这种痛苦的刑罚很适合他吗?我都等不及想要看到那个让你失魂落魄的妖孽,在天下群雄的注视下被剥光衣裳,用生锈的刀子一刀一刀割下皮肉的场面了。”
听到聂水天的话,叶翎潇既没有愤怒,也没觉得哀伤,他的心里只是空荡荡的,他的额头被坚硬的地面碰的鲜血直流,他却在那皮开肉绽的瞬间得到了一丝解脱。或许聂水天想错了,他并不是想要什麽结果。
他只是想要宣泄。
只是想要宣泄而已──叶翎潇咬著下唇,再次将头狠狠的撞向地面那滩小小的血洼。
然而,下一刻,他的额头却被一只白皙温暖的手轻轻托住了。
年轻的僧人,很瘦削,清秀的脸上挂著慈悲的笑容,他的掌心按在叶翎潇的头顶,看似轻轻,却让叶翎潇完全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阿弥陀佛,叶施主,你这是何苦。”
他的声音很悦耳,宛如晨风中古寺檐下的风铃声。
十天前,也是这个声音,告诉了被禁锢在思过房的叶翎潇,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
韩断被洞穿了琵琶骨囚在冰牢。
韩断杀了为他普渡佛法的高僧释念。
韩断畏罪割喉自尽。
韩断重伤未死,昏迷数日。
十日之期将至,仍未苏醒的韩断将在除冥大会被凌迟。
……
十天後的今日,此时此刻,又是这个声音,温和的颂著佛号,劝慰著自己。
“叶施主,你莫要担心,除冥大会如期召开,可是那人却并不是非死不可,聂居士和武林群雄只是用那人来诱燕北北前来。燕北北首恶必除,至於那人,到时候将他斩去四肢,交给叶施主你来管教也并无不可。”
斩去四肢……
将被洞穿琵琶骨、绝望自戕而生死未卜的韩断……斩去四肢!
叶翎潇抬起头,透过眼帘上的血色,望著眉目低垂的年轻僧人。
“释怀大师,你若要给令师兄报仇,不若一刀杀了他干净。”叶翎潇眸光漆黑,可正是这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眼神让聂水天与释怀齐齐一惊。
那种黑暗,实在已经不是属於人类的眼神了。
没想到啊,那个妖孽,对叶翎潇的影响如此之深──聂水天心中不住冷哼。
“潇儿,若你能亲手杀了燕北北,我就放过韩断,再也不管你们的事情。”眼珠一转,聂水天笑道:“只是听说燕北北被韩断一手养大,却与其有著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不知等你杀了燕北北之後,韩断还肯不肯再委身於你呢。”
叶翎潇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窗外吹来的风越发闷热了,可是他的心,却为何在这初夏的午後,冷得瑟瑟抖个不停。
同一时候,冰牢的铁窗中,也吹入了微醺的暖风。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挂在铁栏杆上的冰柱上慢慢滑下,凉凉的打湿了躺在窗下男子的嘴唇。
独孤苍柏俯下去,舔啜著那将要融入淡色唇缝中的水珠。
又有融化的水珠滴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独孤苍柏和身下那人的发间。
“韩断啊韩断,你要睡到什麽时候呢。”独孤苍柏抬起头,伸指抚摸著韩断的面颊,喃喃说著,手指不由自主的下移,碰到了他颈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在这道狰狞的伤口旁,还有一道已经变白的旧伤口。一阵莫名的愤怒冲动袭上心头,独孤苍柏忽然很想用指甲掀开那丑陋的伤疤,将手指伸入那深有半寸的血肉切口中──可是他的行动背叛了思想,他伸出的手,只是停留在那道新鲜的伤疤上,就连抚摸都不敢用太大的力道。
刎颈的刀口,还差半分就伤到要害──
“如果我知道他们会这麽对待你,我一定不会将你留在那里。”独孤苍柏轻轻的搂住韩断,将头贴在他的怀中,寂静的空间中,除了心跳声,就只有越来越密集的滴答声此起彼伏的响著。
独孤苍柏拥著韩断,不知过去多久时间,韩断依旧静静的闭著眼睛。
“韩断,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了你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独孤苍柏掀开被子将自己和韩断裹在一起,摸索著进入了韩断的身体。
熟悉的身体,紧紧的抱著,深深的占满,似乎在每一次温柔又狂野的律动中,可以和对方融为一体。这种充实亲密的感觉,早已令独孤苍柏沈浸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他仰起脖子,即将於那已经在想象中与自己完全融合的身体内部释放出欲望的时刻,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热液瞬间喷涌而出,独孤苍柏惊诧的低下头,正好对上了韩断清澈如水的眸子。
“你醒了?你终於醒了──”独孤苍柏欣喜的想要亲吻韩断,却在听到韩断接下来的话语後,一点点的僵住了。
“若你想千百倍的报复伤害过我的人,那你第一个要杀的,岂不正是自己吗。”韩断怔忡的张著眼睛,低低的笑了。
若我想千百倍的报复伤害过你的人,那我第一个要杀的,岂不正是自己吗……
独孤苍柏拧起眉毛,在瞬间变得狰狞的表情即将泄漏心中失落的时候,扑上去,死死咬住了韩断颈上的伤口。
已经爆发过的欲望,竟然再次坚硬如铁。
韩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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