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第202章


次日,秦王登基。
先祖明宗二子秦殊,当年被其父放逐,边界荒僻,他却自有生存之法,不仅生活丰足,更建立了他自己的庞大势力。护国公派人四下寻察时,朝中皆以为这位王子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此番要找,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不行,却哪知卜出云阳,便有人送来王子讯息,跟随而去,立刻便在秦边得见。此人出示明宗配玉以示身份,寻派官员立刻飞信传京,整件事来回不过十数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迎驾回宫之后,宫中数位老臣却皆质疑此人身份,寻回过程太过容易,猜疑也是难免,甚至有老臣当廷指出,此王子与明宗乃至先帝嘲风皆无相象之处,仅凭一枚玉配,不足以证明身份。朝中护国公为首地一派却是鼎力支持新帝,两边数日争持不下。
隔了数日,那位大臣在家中病瘫,大夫定其为中风,再无医治可能,此人三朝元老,年岁确定已高,众臣也只是感叹一番,未作细想。哪知隔了几日,另几位大臣不是病倒便是出行不慎摔了个重伤不起,倒下之人,皆属当时反对新帝的大臣,众人这才心戚戚然,若有所察,只是为时已远,护国公军权在手,一切已成定局。虽然仍有冒死犯上之人,可也很快从朝堂上退去,不知下落如何,生死怎样。
就这样,新君登基大典如期而至,正阳殿上,一身黑袍地新君,缓缓走上皇位,此人风姿卓越,气场惊人,此番一入王座,一双眼睛更是劲光四射,朝下众臣,无不敢与其对视,就连始终笑容可掬地护国公,与之目光相触时,也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新君上位,举国大赦,凡重罪者皆减刑罚,轻罪者交保出狱。民间一片欢腾,街市上更是热闹,五彩地舞狮群队在长街上拖出长长尾巴,烟花四散,鞭炮齐鸣,两侧百姓无不为之喜笑颜开,能如此快地另立新君,平定内乱,百姓自然欢喜。
可是人群之后,却有数人负手而立,这些人面目普通,衣裳也不醒目,可他们当中一人,分明平常之极的一张面孔,却有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灼灼地目光,始终眺望长街那边远远地宫廷一角,飞挑地屋脊。他的眼中如同能喷出火一般,定定注视着,双拳也是捏的咯咯作响,身边的人立刻觉察异样,靠近一些,耳语几声,这才勉强拉着此人转身而去,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弄之中。
短短数月,楚秦两国皆换新君,而那两位旧主不约而同地都是正当壮年,却是一个疯癫入狱,一个忽然死亡,这实在不得不教人感叹世事无常。帝位的纠葛,古往今来,皆不简单,死了的倒下去,活着的立上来,从来不是谁善谁恶,权力之争,只分强弱。
月纪两国此时此刻,都多少存有忧虑,秦楚换了新君,自然也就推翻了他们以往对对方的认知,此两位新王的处事方针怎样,直接影响到未来四国的安危,而就在这不安之中,一封语气诚恳地拜贴,随人而至。
秦国新君上位,想趁此机会,请四国君主一晤,地点就定在四国地界之中的,向山。
向山。
白韶卿眼瞳微缩,看着这两个字。
离殊方任大位,便要施展杀戮,做他一统天下的打算么?引三国国君至向山,再一一灭之?可是,这看起来太过简单,与离殊向来的行径不附。何况,单以杀灭国君而占其国,他没有立威之地,阴险狡诈地离殊,断不会简单地以暴力解决此事,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31 用意
初春,向山的樱花又开的漫山遍野。
依旧细碎地花雨中,向山却已变换了风貌。山下地冰河上搭起了长长地浮桥,百数只扁舟以铁索牢牢相系,手臂粗地铁索捆紧船身向两边延伸,再并做八股分别固定在两岸地四个石柱上,船身上铺了丝密无缝地木板,再覆以红毯,虽然走上去未免有些摇动晃荡,可已无须再一船船地渡人。
一路上更是将原先宛转隐妙地山路拓宽铲平,用大小不一却接和巧妙地各色鹅卵石拼成弯曲长路。半山腰上,原先的小宅重新置盖,成为一处处各有围墙地别院,高矮不一,顺着山势一路点缀上去,有的干脆就盖在陡峭地山壁上,院与院之间,以拱桥飞廊相接,满山淡粉翠绿,镶嵌着隐约地白墙画檐。
此日,是秦国定的四国会晤之日,向山脚下十里周边,都是封锁地严严实实,各国大队人马皆在山脚下停步驻扎,四面防守。四国君主只各带五十人上山,其中御林军占三十名,宫女太监十人,其余便是国主亲随或将领。每一位国君入山,便由一名白衣女子领入宅院,院内物事一应俱全,可见秦国的安排很是花了些时间。
诸君倒都是准时而来,向山之颠地一处宅院中,秦殊靠在窗旁,注视着半山腰处地一处宅院,那里如今已经有人进出,他的嘴角不由轻扬。
当夜,便在向山最高锋处地观星台摆开宴席,四国君主会面,却是只谈风月,因此席间倒也和睦,楚国新君似乎颇为内敛,时常含笑,虽也酒到杯干,却是少语,与他相比,新秦王便甚为开朗,席上常听到他朗声长笑,言谈之间,见闻极广。
纪王此来,本来一直忐忑不安,当初吕汉年得到惊雷,立刻飞信传京,看到形势大好,纪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却没想转眼惊雷不再是稀罕之物,纪军立失先机。不久秦国新君上位当日,与纪军遥遥相对地守边秦军,便在边界放了几颗惊雷,纪军见状,不得不知难而退,秦军一路追击,势头却是不猛,只是将纪军赶过川江,便不再攻打。虽猜不透秦王心思,可不管怎样,当初已方攻秦,纪军坏了他们攻月的计划,这个梁子总是结下了。因此此趟向山之行,他着实是硬着头皮,拖到其它三国都已出发,这才不得不来。
却没想到,这秦王一派潇洒作派,全然没有半分见怪指责之意,言淡间更是洒脱,谈天说地,博古论今,对他还特别地和蔼,一直以晚辈谦称。纪王大喜过望,更是着力巴结,虽说四国没有高低,可强弱优劣,却是一目了然,如今秦国新君性格爽朗大度,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对纪国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有着纪王的吹捧讨好,席上气氛自然更加融洽,两国将领也是频繁敬酒,一时间,宾主皆欢。就连不太说话的楚王月君,都被敬了些酒,喝的微熏。秦殊向月重锦再敬一杯,酒盅放到嘴边时,他的目光轻轻一挑,朝着月国的几位将领一扫而过,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
这一夜,尽欢而散。
第二日一早,各国护卫得到消息,秦君将在辰时在观星峰顶再开宴席,此次却是为了商讨四国将来的合作共处等事宜。
这个才是四国聚合地目地,因此众人毫无异议,辰时刚至,三君已然全数出现。眼前观星峰的布置却又与昨日不同了。
峰顶原来是一个凌空地绝顶之处,中间是极大的空旷地,地势即高,气息清冽。此时却围出一个硕大五彩屏障,以数十根长杆为支柱,每个长杆上皆盖有密实地绸缎,薄缎随风而鼓,却是微拂,而不掀起,显然有东西固定,不过隐约也能见到长杆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依稀似是画卷,只是即用锦缎遮掩,自然是别有用处。
这个帷幔,圈成一个多边多角地形状,中间铺出极大地地毯,各国席间又另有五彩绒毯划分区域,布置地华丽而精美。三君环视一周,便各自坐下,此乃正宴,各国将士便都是坐在自家君主地后席上。三君坐定,秦殊方才姗姗而来。
他身着暗印龙纹黑袍,立领对襟的长袍自腰对襟四开长摆,露出内里深紫色地锦袍,领口处缀有黑绒。腰系镶赤玉紫黑色玉宽带,绕八字绣龙带缀,脚下是一双盘着紫荆纹地黑色长靴,长发垂肩,风姿卓越。三国君主昨日夜间见他,已觉此人神采非常,今日日光下一见,更觉他仪表堂堂。
他一路含笑抱拳“昨夜喝的尽兴,早起居然迟了,实在是失礼之极。”
楚月二君皆抱拳还礼,唯纪王站起身道:“昨夜那般,哪个不多喝几杯,本王也是宿醉未醒,喝了不少醒酒汤,这会儿脚脖子还发软呢。”
秦殊一笑,坐落下来,目光扫到,却面向月重锦道:“月君脸色好似有些不好,没什么不适吧?”
月重锦淡淡道:“劳秦王记挂,本王无事。”秦殊笑笑,大手一挥,两边白衣宫女便送上各式酒点,他执杯在手“此次初会,本王原想设在秦国,只是后来觉得或许还是这里较为妥当,不过此地毕竟僻陋,不周处还望各位海涵。”
三人举杯同饮,放下杯子,又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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