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第52章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你们都猜错了。
、孽缘(1)
方才王都的消息一传过来,所有人便都将精神放在了商允带兵入城这件事上,恐怕无人注意到,头一个前来报信的官兵根本就是我们有意安排。葛俊楠跑到宏观县请商允回来,分明是要商允回王都护驾,经此人这么一上报,倒成了回来谋反了。
而商桓也顺势以平反之名率兵进了王都,还将满朝的文武百官统统控制在行宫之内,说是为了安全着想,实则是软禁,让所有人都看不到真相。届时只要平定了商允这个乱贼,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即便我再一口咬定刺杀安王是受他指使,也无人相信,更无人敢信了。
呵!也罢,北淮的江山落入商桓的手里总比交给商允要好得多。
我这一关就是三日。
三日来,我被仍在厢房内无人问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食外,其他时间无一人前来。等得我背上的伤口都凝血结痂,险些以为他们已将我忘却,直到听门口侍卫的闲话,才方知是我那夜送商桓的大礼太棘手了。
耗时三日,暗杀守城军将领的刺客终于查出,分别是原疏勒原上的旧部及昭国太子所率的人马,如今两方皆已赶往各自的故土夺城。大安也派了军士去追,目前还未有结果。而二公子商允与商桓在城内对峙两天两夜,也终于受降被捉。大安自开国以来最大的叛乱得到了平定,被困行宫的官员也都放回家去了。
第四日,满朝的目光终于放到我这个刺杀安王的刺客身上,山呼要将我五马分尸为安王陪葬。
我也才由此被转移到王都的天牢里,等候受审。
俗话说冤家总是路窄,一进天牢,我便碰上个熟人。
隔着两扇木板密集的牢门,商允从对面疯了似地朝我扑过来,狰狞着面孔,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好一个伍君卓!本宫让你跟在身边四年,还举荐你进翰林院做官,想不到是养了只狼在身边!我商允自认待你不薄!你且说!为什么要害我?”
我盘坐在一堆干稻草上,遥遥的看着他:“我何时害你?”
商允两手紧拽着牢门上的木板,目光恨极了:“诓我去风卉轩、杀我舅舅萧瑞、散布映茗那个贱人装疯的谣言!这些司徒楠统统都告诉我了,你还想抵赖?”
我觉得好笑:“诓你去风卉轩是真,但对沁柔下手却是你自个儿做的,杀你舅舅萧瑞是真,但此事是被商桓逼迫。至于映茗夫人嘛,我与她素不相识,也从未要她指认你母亲的罪状,一切都是你母亲当年作恶太甚,咎由自取。”
“你……”商允一时气结,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故意放缓了声气:“有件事二公子还不知道吧?你口中忠心耿耿的司徒楠其实是昭国太子,那日入城根本就是他诓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和商桓两虎相争。

“一派胡言!”商允紧握着拳头:“那日分明是商桓那个狗贼想谋朝篡位,司徒楠好心好意前来报信,让我进宫护驾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挑拨离间,好狠毒的女人!”
“愚蠢。”我摇了摇头:“倘若司徒楠是真心报信,那请问他此时人在哪里?为何只有二公子你一人被捉,他却逃之夭夭了?本还指望你能与商桓抗衡,即便不能力挽狂澜也好歹让天下二分,想不到你竟如此不堪一击,真是废物。”
“你!”商允气得额爆青筋,但牢门阻挡,他又奈我不得,只能着急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啊!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竟敢合伙算计本宫!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让你们不得好死……”
“你到底是谁?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女扮男装到我身边陷害我!”商允奋力摇晃着牢门,恨不能破门而出:“告诉我!”
他这疯狂的模样真是闹得人头疼,我不耐烦地道:“事已至此,即便告诉你也无妨,本公主疏勒原穆凝。”
“悦维公主?”他手上一松,整个人落魄地坐在地上:“难怪,难怪你这些年唯恐天下不乱……”商允喃喃自语了一阵,又猛地睁眼看着我:“这么说,那晚纵火焚城的人都是你指使的?难怪……难怪我一进城就看见王都的百姓四处逃窜,街上无数的暴民在烧杀抢夺。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和司徒楠的圈套!”
我仰着头:“若非如此,你又如何会被当成乱臣贼子呢?”
商允凄然一笑:“好狠毒的女人!设计我、陷害我也就罢了,可我大安的百姓何辜?为了复仇,你的良心也泯灭了吗!”
“良心?”我无奈地看着他:“你也配跟我讲良心?你父王当年攻打三国之时何曾顾及过天下百姓?我疏勒原上千千万万的人无辜惨死,谁又来帮他们讨回公道?就只你北淮能枉顾人命,凭什么我穆凝就不行!不要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你生错了帝王家,有个野心勃勃理应千刀万剐的父亲!”
“够了!你闭嘴!”商允受激过甚,此时再听不得多了,生怕我再多说什么,直捂着耳朵缩到了角落。
我本想再与他分辨几句,但走廊中突然过来几个狱卒,二话不说提着钥匙便开始捣鼓我牢门的门锁。
待牢门被打开,为首的方道:“三公子要见你。”
我唇角一勾,几日来悬着的一颗心忽然放下,他终于打算见我了。
这也就意味着,我能知道少阳的消息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又拐出三四间狱门,我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密室之中。商桓早已在密室中等候,见人带过来了,望了望我手脚上的铁镣,朝狱头道:“给她解开。”
狱头有些犹豫:“可是……此人功夫极好,若是解开……”
商桓皱着眉打断他:“她伤不了我,你照办就是。”
狱头这才躬身一揖:“是。”
手脚解脱出来,我瞬时觉得身上轻了一截。待看着狱头退出去,方我轻轻地揉了揉被捆绑得满是淤血的手腕,又顺便抬头睨了眼商桓。
他今日看起来甚是疲惫,眼窝深陷,素缟披身,足见平乱过后又在服丧,今日能入狱亲见我一眼已是难得。
我抿着嘴朝他一拘礼:“恭喜三公子,不日便可坐拥大安江山。”
商桓本面无表情,见我如此,反有些生气质问:“为什么不骑我备的马走?”
我一愣,方反应过来:“你是在怪我被捉住时将你供出来?”
他不置可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你不信我。”
确实。
他逼近我一步:“你若信我当日便会从西面的花圃策马逃跑,此时早就出了王城,逃往疏勒原了,又何以会被关在这里?”
我哑口无言,当日确实没想到他并无杀我灭口之意,为谨慎起见,这才自行择了路线逃走,没想到反而被鹰卫追上,被捉了回来。
我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商桓用力捏着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此时外面的文武百官都要我杀了你为父王陪葬?”
我低着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负他、算计他的事商桓只字未问,却单单只纠结我为什么对他不信任,实在让人羞愧难当。
我的声音缩得如蚊子大小:“刺杀国主本就是死罪,以死陪葬是理所应当。我不怕死,你也不必为我这个恩将仇报的人感到惋惜,我早说过,我们两清。”
“什么两清?”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们之间的账还算得清么?我看了你七年,护了你七年,本以为等你回了疏勒原便一切都会结束,但你可知道,这样的事做多了便会上瘾?”
我心下一震,竟不知商桓对我是这般心思,惊吓得赶紧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三公子如此抬爱,阿凝受不起。”
商桓两手前伸着,凝眉道:“你一定要与我这般生分么?”
我低着头,讪讪道:“我不过一将死之人,你若真觉得惋惜,不妨将少阳的消息告诉我,也好叫我死得安心。”
“放心。”他终于将手放下去:“追兵三日后才启程,追不上了。”
我点点头:“多谢。”
商桓见我如此疏远,怒气又冒出来几分,但望着我怯怯的眼色,终究只是挪了挪嘴唇,什么也没说。
这些时日以来,观他对我的一举一动,并不是没朝那方面想过。只是不敢,也觉得不该。我们的身份从疏勒原国破起便注定对立,中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孽缘罢了,不论他想将我当做知己好友,还是患难之交,再或者是旁的什么,都只能是一厢贪念。
许久,我道:“你怎么不问我当日之事?”
商桓头也不抬:“当日之事已经平定,刺客的身份也全部查明,我没什么可问的。”
他不想问,我觉得却如鲠在喉,张口就道:“当日是我联合昭国太子诓了商允回来,意在让他与你抗衡,好让你们两虎相争,在大安引起内乱,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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