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第63章


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凝眉:“当时你已经逃了出去,后来为何又作此猜想?”
她激动道:“不是猜想,是事实!否则她怎么会故意救了我,又放一个铃铛在我身上好让牙子循着声音找到我?根本就是她早有图谋!”
我忍不住急道:“这么说你后来又被人抓回去了?为什么不把铃铛扔掉了事?”
“呵!我当时年幼,一心只将她当做救命恩人,本想留着铃铛做纪念的,哪想到那么多。”沁柔咬牙道:“枉我对她一片感激,却不想她只是要利用我。”
“后来我被牙子抓回去,不仅照样被卖入青楼,还换回一顿毒打,但她呢?她却逃了。殿下说过,若找到她,他定会帮我报仇。”沁柔垂眸:“可惜我要死了,看不到那个贱人了。”语毕她转头望着我:“公主,这是我死前唯一的心愿,还望公主成全。”
“我……”我将铃铛紧握在手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若今日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不知会是何种心境?
我问:“你之所以替司徒楠做事,就是想有朝一日找她报仇?”
她眼泪瞬时滚落:“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她有意害我,我也不会被卖入青楼受辱。你可知我那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动撵便要被关被打不说,还要被逼着学习各种接客的狐媚手段,过得连狗都不如!既然给了我逃生的希望,为什么又亲手毁了它?她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谁能料到心机却如此之重!”
我低垂着头颅:“若她其实并无害你之心呢?或许……或许她也没能逃脱,或许早就已经被打死饿死了。”
“不可能!”沁柔紧紧盯着我:“后来我打听过,另一个追她的牙子死在了胡同里,是被她携带的瓷片所杀,她还活着。”
我叹一口气:“好吧,我答应帮你。”我将铃铛握在掌心:“只是,司徒楠如今被战事所困,恐怕也无暇帮你了,此事我帮你去查,若见到她,我定会帮你讨一个公道的。”
沁柔不可置信地将我望着:“公主当真?”
我点点头:“绝无戏言。”
她既执意要将我当做仇人,我也无话可讲,只是怅然,原本简单的一件事,竟会变得这么如此复杂。一个含了仇恨的人是有无穷力量的,就如我、就如商桓,司徒楠正是利用她的仇恨才将她变作一颗好棋,若此时将事实告知与她,那她半生的仇恨便都成了一个笑话。不说也罢。
、纠结之心
本以为商桓已经回去了,不想出了牢狱,却见他正站在太阳下等我。身后一扒拉的侍卫将衙门塞得满满整整,也都眼巴巴地陪他站着。
我皱眉道:“不说说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怕你跑了。”
我扫一眼院子里黑压压的侍卫,无语道:“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我能跑到哪儿去?”
商桓在我额上弹了一记,笑眯眯道:“你这个人这么狡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溜了,况且也不知方才沁柔与你说了什么,万一将你拐跑了怎么办?自然是要亲自守着你才放心。”
我低着头:“沁柔她……她什么时候会被处死?”
商桓见此,迟疑了一下,低沉道:“你同情她?”
我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商桓抬头望了望天时,叹一声:“今夜吧。不过,我会叫人将她好好安葬的。”
“嗯。”
傍晚的时候,衙门的笔官送来沁柔的供词。
沁柔表面看起来柔弱,内心却坚毅决绝,供词中虽交代了她是如何引诱商吉,却并未透露什么跟司徒楠有关的消息。
从供词中来看,司徒楠原本是打算让沁柔鼓动商吉篡位,以造成王室内乱。谁知道这一步却阴差阳错地被我参与其中,最终不仅令商吉和商允将矛盾摆在了明面上,还叫商吉失了宠。
商桓说,也正是由这件事起,商济才开始重用于他。说起来,之后的事之所以能顺利进行,也多亏了我此前的挑拨。有时候除去一个人的左膀右臂并非一定要选择砍断,而是让他疑心便可。
我们将供词看完,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商桓缓缓地站起来,将好几页写得满满整整的薄宣放到了烛火上,烧了。
我大吃一惊,但很快又明白过来。如今他是安王室的一家之主,有责任维护王室的颜面,这种由一个烟花女子蛊惑而生出的丑闻自是不该留在世上。
商桓平静道:“明日我会宣称刺客是葛俊楠派来的细作。沁柔早在大哥死后不久便已自尽,她不叫沁柔,我们需重新为她赐名。”
我脱口而出:“就叫方敏吧。”方敏是她的本名。
商桓将烧到只剩一角的供词仍到地上,望着我道:“都依你的。”
沁柔的事告一段落,便是窦城的战事了。
就在昨日,续瑞县之后东面的业溪也被拿下,宋延又着人堵截了运往窦城的粮草,再耗下去,司徒楠已经穷途末路了。
这般境遇之下,对方不是闭城等死便是决心要背水一战,情势更加紧迫起来。
文真毕竟是女子,又贵为王姬,不宜在军中久留。听商桓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将她送回王都。而他来到颖川也已一月,朝廷中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也急需回去。宋延经验丰富,此战交予他必是放心,只是……我却犯了难。
入夜,太守府内灯火通明,我为此事头疼得厉害,特地捡了个清静之地,躲进了西院的凉亭里。
夜风吹在身上凉悠悠的,亭外的池塘中时有锦鲤跃起,我抱膝坐在八角亭的一角,心情怎么也不能爽利。
在太守府这段日子,除几个接触过的人知晓外,我向来是以文真公主的恩人的身份出现。悦维公主已死,她再不能出现在这世上了。且如今商桓伤好要赶着回朝,我自是不能与他同去的,更不可回疏勒原。天下之大,竟忽然不知该何去何往,委实愁人。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即便我想离开,商桓也定是不许。但不论以什么方式,我若跟着他回宫,日后也无法面对苏岚,真是进退两难。
对着隔岸的灯火望了许久,心下仍是一片茫然。
正觉得有些冷,身上便突然盖下来一件衣裳。
我惊得一愣,回头一看,商桓正背着光亮倾身下来,侧脸被远处的灯火一晕,瞬时度上一团金光。
他热腾腾的气息呵在耳侧,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冷了也不知道加件衣裳,若受了寒该怎么赶路啊?”
我沉默着将身上的袍子拢了拢,待看着他转身朝着池塘站定,方敢弱弱地道:“我不想回王都了。”
说这话时我底气不足,声音也只如蚊子大小。见商桓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次:“我想去疏勒原看看,再走一走淮王陵的冰川。”
“不行!”他猛地转过身来:“如今战事正到紧要关头,你独自离开万一遇到司徒楠的人怎么办?到时是要我不顾你的生死还是拱手让出江山?”
“我……”我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商桓你听我说,悦维公主已死,我已经不能再回王都了。”
“谁说你是悦维公主了?”他在我面前蹲下来:“你是文真的救命恩人,我可以重新为你安排一个身份入宫。”
我皱眉:“这样就算瞒得过文武百官,但瞒得过苏岚么?她曾经倾慕过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她现在是你的王后,我去了该怎么面对她?”
商桓一愣:“可我根本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不是吗?我可以放她出宫,甚至让她改嫁,让她……”
“从古至今你可听说过王后改嫁的先例?况且是在君王在世的时候?”我匆忙打断他:“苏岚当初说要退婚,是你不肯答应的,她不过是权谋下的牺牲品,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能再这样对她。”
“那你呢?你能去哪?”商桓认真地看着我:“苏岚虽然无辜,但我们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她,她若不肯离宫,要后位、要权势,我统统都可以满足她,唯独是不能以让你离开为代价!”
我眉头紧蹙:“还记得我在淮王陵中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他抓着我的手:“你说疏勒原的男子都只娶一位妻子,你说你不会嫁给北淮人,可是这是我们的命数,一出生就改不了的,难道你真要为了小时候的一句话就错过终身?”
我捂着脑袋:“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的所在!”
他将我的手掰下来:“那问题是什么?你告诉我!”
我被他一绕,竟脑子里也混乱起来,急道:“我不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更不愿让苏岚难堪!”
商桓身形一顿,忽然笑起来:“这还不好办?依苏岚的性子,她根本就不适合被困在深宫。我可以封她为长公主,等她找到中意的人,再依照长公主之礼出嫁。如何?我曾经说过,我若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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