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沉沉》第71章


⑴凰肟俗钔纯唷⒆畈豢盎厥椎幕匾洌匆怖肟俗羁炖帧⒆钇胶偷耐簟?br />
“叔叔,”阿奴低垂了一会儿眼睛,随即又抬起眼来,“那你,会时常回来看我的,对不对?娘亲说,你是爹爹的表哥,过年的时候……你会回来吃团圆饭的,是吧?”
好一个香儿,竟不知什么时候,把他是雪夜表哥的事也告诉了阿奴。可是,小小的阿奴又怎会知道,他的刘叔叔,永远不可能像赵叔叔那样来和雪夜吃团圆饭。
“叔叔!”见艳阳沉默着不说话,阿奴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的紧张和期待。
他真的好怕,怕刘叔叔摇头说“不”。
“阿奴,我……不是你爹爹的表哥,”艳阳慢慢的开了口,声音很轻柔,但他在竭力压制着心痛,以免让这聪明的孩子听出端倪,“我只是你爹爹和爷爷的奴仆,如今……二位主人要放我自由,我……”
“你会回来看我的,是不是?”阿奴害怕听到艳阳后头的话,急急的打断了他,小手也握住了艳阳粗糙的手掌。
“我……”艳阳看着阿奴如此紧张而焦虑的神色,心中一直以来的坚定,渐渐开始动摇——他欠了雪夜和香儿这么多,他是个好容易才得到宽恕的罪人,他有什么资格让雪夜和香儿的孩子难过,他怎么能让他疼爱的孩子难过——心中如此想着,艳阳改变了原本要说的话,对阿奴点了点头,“我会回来。”
“每年过年都会回来?”阿奴欣喜的追问。
“是,每年都回来。”艳阳点头应道,喉咙有些发紧,看着阿奴突然开心的样子,他反倒有些哽咽。
只是这哽咽里,是痛苦,是喜悦,是安慰,是难过,艳阳无法品味得出来。
婚礼当日,一大早青青便被带到东院里梳妆打扮。与那次随意应付的廉价喜服不同,今日青青的凤冠霞帔,皆是香儿身为公主大婚的行头,其奢华雍容,绝非寻常喜服可比。
今日的艳阳,也是精神百倍、俊美异常,其气韵、其风度,当真是大家公子应有的风范,一扫当初洞房花烛的狼狈惨淡。
整场婚礼虽是简朴,宾客也不过是府内主仆,然而却置办得喜气洋洋,从宴席到入洞房,皆是笑声阵阵。
雪夜还记得他大婚的那夜,初当世子,劫后余生,他尽管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却也幸福喜悦不已,乃至喝醉。反观今日艳阳,却见艳阳也与他一样,一直是欢声笑语,敬酒便喝,喝酒便干,等到入洞房时,竟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一样的情景,不一样的人,反倒却依然有着相同的感受——带着痛楚的幸福新郎,这种感觉,想必普天之下,也只有雪夜能够和艳阳有相同的体会。
新郎回到了洞房,整个婚礼才算结束。
艳阳将身后的门关上,带着些许微醺的醉意,看着朦胧烛光下,蒙着盖头端坐的青青。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样的青青,那时,他为了保全她,不惜被众家丁蹂、躏……在被蹂、躏到半昏迷的时候,他曾想象过新娘是香儿……可今夜,在喝醉的情况下,他却无比清醒的知道,他的妻子是青青,而不是想象中的香儿。
艳阳走到青青跟前,挑开喜帕,看着小妻子那双有点紧张的眼睛,他莞尔一笑:“只有我一人来给你挑喜帕,其他礼节,我请世子免去了……今夜洞房,只有我与你。”
青青笑了一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当真不大适应那几个丫鬟伺候他们喝交杯酒、吃莲子。
艳阳在青青身边坐下,回身拿了放酒杯的托盘,将酒杯递到新娘手中,与她喝了交杯酒。能够这样安安静静、轻轻松松的喝交杯酒,真好。
一切都像是正常的婚礼进程一样,喝过交杯酒,艳阳为青青取下凤冠,放下幔帐,搂着她躺在床上,温柔的为她解开衣衫。然而他始终没有脱去自己的衣裳,只是借着微醺的醉意,亲吻、抚摸青青的每一寸肌肤……他隐隐约约的知道,如果酒醒了,他是绝不会这样做的;如果酒醒了,他就会失去一个新郎应有的兴奋,他就会再一次让他的小妻子守活寡……他只能借着酒劲,亲吻她,取、悦她,让她快乐。直到青青已经足够的快乐,直到艳阳自己也兴奋的时候,他才脱去衣衫,慢慢的拥抱了她。
酒,果然是此刻的一副良药。
他与青青多次失败的行、房,终于在今夜喝醉的情况下,得以成功。有湿润的液体滴落在青青身上,她怔了一下,发觉这不是夫君的汗水,而是夫君的泪水……她的夫君,一边云、雨,一边落泪,一边落泪,又一边微笑……是何种复杂而痛苦的情绪,让她的夫君能有如此矛盾的行为?青青不知道他的心思,然而,她却知道,随着这一切的结束,她的夫君酒醒了。
只有她清醒的夫君,才能如此落泪的微笑。
“你还好吗?”艳阳让青青躺在他的胳膊上,一边为她整理凌乱的青丝,一边在她耳边轻轻的发问。
青青点了点头,默默的躺在艳阳怀里,胳膊搂着他的腰身,手触碰在他后背那些伤痕之上。在他的背上,有百花图的烙印,有皮鞭的疤痕,有好几处烙铁的痕迹,也有刀刻的、染墨的“罪”字。
“你……现在还疼不疼?”青青问,手指从艳阳的后背挪到了他的胳膊,又挪到了他的胸前。
在艳阳的双臂和胸前,都烙着奴隶的烙印,那些触目惊心的“贱奴”字样,是艳阳这一生都不可能恢复的疤痕。
“这些伤痕?”艳阳轻轻的反问,不知自己的小妻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依然说道,“不,不疼……即使烙上去的时候,其实也不大疼的。”
青青抿了抿嘴角,将身体与夫君更靠拢了一些,她将头埋在他怀里,道了一句:“在我跟前……你何必,还如此坚强。”
艳阳温柔的笑了。
这是个完全不必回答的问题。他是男人,经历了这么多坎坷辛酸,他理应是坚强的;他是她的夫君,他要为她挡风遮雨,他当然得是坚强的。再说,这一身的伤已经足够碍眼,他若是如实告诉青青这些伤很痛,他怕会让自己这悲天悯人的小妻子难过。
她已经为他痛苦了这么久,他不该再让她难受了。
“傻姑娘,”艳阳柔声说,低下头,吻了一下青青的额头,“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想它,好不好?”
青青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伸出手把艳阳搂得更紧。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夫君的罪孽赎清了,夫君再也不是属于他人的奴隶,夫君……终于能够陪在她身边了。她紧紧的搂着夫君的身子,感受夫君这纤瘦却结实的触感……是的……他终于能自由自在的陪在她身边,他们终于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无拘无束的生活了。
还有什么,是比自由更好的吗?
翌日天还没完全亮透,艳阳和青青就已经出了柱国府的西角门。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艳阳知道,以雪夜和香儿的个性,今日离别,怎么可能不送他们?又怎么可能不附带银两礼物之类?雪夜和香儿的相送,艳阳受不起;他们相赠的东西,艳阳更不能要。
他,是为他们赎罪的,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和放行,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礼物和最好的送别。随身的盘缠早已足够他二人花销,艳阳已经能够自食其力,除了最后一份难舍的情感,其他的,他什么都不需要。
当艳阳把最后一枚钥匙留下,当青青轻手轻脚的把西角门重新锁好之后,站在柱国府外,两个人凝视着这扇朱红的大门许久许久——最终,艳阳搂了一下青青的肩膀,两个人默默的离开了这熟悉的街道。
“就这么走了……阿奴起来后,也许会哭的。”青青对艳阳说道,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柱国府的王室禁地,她最后一次回望那庄严肃静的街道。
“明年除夕,我们还会回来的。”艳阳说,诚然,他与青青一样,已经料想到了阿奴会因为没送别他们而失望哭泣,但他克制了自己回望街道的冲动,眼睛看着前方早起忙碌的百姓们,不再回头。
快走到城门的时候,他们路过了处斩犯人的刑台。此刻正有几个衙役在清理刑台、摆放刑柱——今日是罪犯卢孝杰被凌迟处死的日子,虽然艳阳并不想看到昔日的老师最后那支离破碎的尸体,但他依然与青青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些衙役布置刑场。
发觉夫君的脸色有些苍白,青青体贴的握了握他的手。
她不知是否该感谢当年王爷的决策,如果王爷没有把艳阳留在王府赎罪,而是继续让他与卢孝杰在军营服役,艳阳是否会继续被卢孝杰的思想荼毒,进一步跟着卢孝杰踏上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