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之李代桃僵》第11章


陌芅用帕子拭了嘴角,郑重道:“公子,这虞姬与我情同姐妹,我希望,你能喜欢她。”
此言亲切稠密,还带点撒娇的意味,梅琴闻之大喜。按照他的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与他喜结连理之后,虞姬就是他的小姨子了,听说那虞姬家旧时是个世家,可毕竟没落了,穷得慌,陌儿是想让自己多照顾下虞家吧?梅家家大业大,这有何难!遂眉花眼笑:“当然,梅某虽然不才,但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我也未能免俗。”
陌芅笑了:“岂有此理…你保证会善待她?”
梅琴心下好笑,点头道:“我保证。”
陌芅站起身来,梅琴以为她这是送客,心往下坠了坠,准备跟着起身。谁知她旋了个舞步,朝梅琴道:“梅公子,你是个真君子。我,从来没有为你跳过舞,今日这支《折柳》,便送给你。”言毕就轻身舞起来。
没有丝竹伴奏,唯有茶香缭缭,雾气氤氲中,梅琴还是看得入了迷。
十二月初九日,陌芅按照起先的约定,坐车前往阡陌巷,为虞姬梳新妇妆。
天姿阁的风格是香艳的,于是众舞姬入乡随俗,个个儿花枝招展,唯有一个陌娘,了无头饰,只随便梳个发髻,却仍是姿仪出众,别有风韵,众人便推她梳的妆乃为最好。当日她毛遂自荐要为虞姬梳妆时,虞姬惊喜道:“真的吗?陌娘师父,你真的会来吗?太好了,我想请你,只怕请不动,所以没敢说!”
坐在喜车中时,陌芅手脚冰凉,她握紧从梅琴家中拿的那柄锋利匕首,好像握着整个险峻的未知。
只不过是一闪念间,就已经确信了自己必须那么做。她是大秦的公主,嬴政的女儿,项羽是她的仇敌,她要为那死在疆场的四十万男儿报仇,她要为她短命的王朝献祭,她将刺杀项羽,然后自杀以谢天下。项羽身处军营深处,甲兵重重,这本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老天爷多么仁慈啊,他将虞姬安排在她陌芅身边,而项羽正是虞姬的未来夫君!李代桃僵是亘古不变的戏码,再上演一次也无伤大雅吧?
她是对不起虞姬的,她知道,她从来就是自私的人。
当她屏退了众人,手握匕首指着虞姬,叫她将穿得齐整的喜服脱下时,那姑娘哭得厉害。虞姬她,应该深恨自己有眼无珠,与豺狼为友吧?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陌芅的声音甚是冷酷:“虞姬,从此你是陌娘,我来做虞姬,我替你嫁给姓项的。你放心,我并不是要抢你的英雄,我只是要杀了他!”然后,她收了匕首,攒足气力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让她安稳晕了过去。
虞家父母甚觉奇怪,为何这陌娘师父来时好好的,回家时就晕过去了呢?好在他俩老眼昏花,也没发现个中蹊跷,还一个劲儿的问头纱盖面的陌芅:“人家给你梳头的时候犯病,怕是不吉利吧?你赶紧去烧点香,求列祖保佑!”
踏上前来迎娶的喜车之前,陌芅竭力说服自己,虞姬生得美貌,而且温柔和顺,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很容易爱上她,梅琴也不例外。她留书要他善待虞姬,因为从此以后,她就是虞姬,虞姬才是小陌,“别忘了烹茶那日,公子对我许下的诺言。你说过,你保证会善待她。”而虞姬啊虞姬,嫁给梅琴比嫁给项羽要好得多啊,这乱世之中,那姓项的除了颠沛流离,什么也不能给你。
喜车平稳走了大半日,锣鼓喧天中,陌芅被喜娘搀扶着,与项羽拜了天地,她在头纱下只能看见他穿着战靴的两只大脚,心扑通扑通直跳,她实在没有把握,一举杀掉有这么双大脚的大力的男人,但这又是她唯一的机会啊,她必须迎难而上。如果,刺杀失败,就让他杀死自己罢!
无论成功与否,今天就是陌芅的末日了。父亲,保佑我!扶苏啊,我生死未卜而凶多吉少的扶苏,你也别忘了冥冥之中助我。
送入洞房之后,陌芅端坐在床上,帐篷周围全是叫喊着吃喝的将领及兵士的声音,大红的袍袖下,她手里紧紧攥着匕首,紧张难安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锣鼓歇了,喧嚣停了。据说今日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寒天冻地里,她等得浑身都有点僵硬了。沉重的脚步声,帐篷的帘子窸窸窣窣被拉开了,他进来了。他是项羽,他的仇人,但是今日她却与他拜了堂。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心跳的“咚咚”声。
头巾被掀开的瞬间,她手中的匕首刷地斜向上方笔直推出,“噗嗤”一声,应该是扎进了皮肉里。她心中一喜,继续用力,却怎么推都推不动了。陌芅急忙去看,却看到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英伟男子,啊,他是不是有点毛病啊,被她捅了却还在笑!
陌芅一面徒劳地用力,一面看真切了,她的匕首确实扎进去小半截,但是很不幸,后半截被他的左手握住了,殷红的血扑簌簌滴落,且沿着匕首流到了她手上。血色鲜红,倒是与她的嫁衣同色,衬着素手洁白,叫人为之目眩。
陌芅叹口气,选择放弃。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冷冷道:“你杀了我吧。”尔后仰着脖子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等着颈上冰凉的一疼。
但她听到男人的笑声,他竟然还在笑。陌芅睁眼,看他笑着把匕首j□j,哐啷一声扔到了地上,不以为意地擦了擦胸前的血渍,又捞起床上的红色嫁纱,她刚刚戴着的红盖头,撕下一截布条子裹了左手的伤口。
陌芅无动于衷地看他做完这一切,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匕首已经被他扔出去老远,如果他胆敢欺侮她,她就咬舌自尽。
项羽的红色棉袍下,有件羊皮做的护心马甲,这小丫头那刀扎的根本是小意思,裹好了手上的伤口,他抬眼看着眼前明媚又惊慌的女子,笑道:“虞姬,你好大的胆子!今日与项羽成亲,你敢在头上戴白花!”
花?她的装扮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么?比她的刺杀更引起他的注意?陌芅怔怔看着这个人,他的声音里的磁性居然隐约有些像扶苏,但他与扶苏是截然不同的两类男人,扶苏多么清逸俊秀,而眼前姓项的,是位真正的将领,他有着父皇一样的威严和巍峨,浓眉昭示着暴躁,而深沉的眼睛减了几分暴戾,平添几分文气。
项羽迎着她打量自己的目光,笑问:“怎么样,对你的新婚夫君还满意吗?”
夫…君?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她已被他凌空抱起,不由轻呼出声。项羽抱着自己的新娘在帐篷中的空地转了几圈,心里很快活,他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小娘子了,她是个真正的美人儿,而比起花瓶一般静止的只能当摆设的女人,他喜欢有些烈性的女子,这一刀扎得他满了意。
他大笑着,声音震得她耳内轻微发疼,他抱着她在那里转哪,转哪,就像她在承锦殿跳的那支《陌上流苏》,她的头渐渐地有些晕了,而他身上的浓烈酒气也逼得她呼吸不畅,待他停下,用热烈的目光仰视她时,她只能双手撑在他肩上,虚弱地喘气。
项羽看着娇喘的她,已然动情,遂将她放倒在床上,用来握剑的手带着热度轻抚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粉颈,再至她的肩,感到她抖得厉害,暂时停住了动作,将一个疆场上驰骋的男人所有的柔情都打叠起来,哑声道:“本王知道,你拿匕首刺我,是因为你害怕,你放心,我会轻些。”
陌芅朦朦然感觉自己的嘴被人整个儿含住,两瓣樱唇被肆意吸吮着,排山倒海的屈辱压顶而来,泪水迅速涌出,她刚要咬舌头自尽,他已经撬开她的牙关,大舌不可一世地擅自侵了进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疼,这样无助,这样动荡过。她深悔自己的愚蠢、幼稚和轻率将自己葬送到这种始料未及而又万劫不复的境地。
梳的髻已经散了,长发凌乱地铺了满床,她双手无力地拽着枕头呜咽,迷蒙中只能想起静好阳光下他的笑脸,那明亮笑脸别经年,已经变得如此不真实,风一吹,就四散而去。眼泪更加汹涌地汩汩而出,她凄婉地轻声唤:“扶…苏…”
然而这挽留,只是徒劳。
作者有话要说:短篇居然有船戏!!
、鸿门宴上
渐渐的,楚营里每个人都晓得了,他们的王娶了个叫虞姬的女人,宠爱得不得了。可是这个女人不爱说话,也不笑,总是冷冷淡淡的。
“于是王就更加千方百计地讨好她!”就着盏冷茶嚼馒头的士兵说得唾沫飞溅,“这不,听说她爱看古迹,王就派我们去搜罗了这些,有许多都是夏商朝流传下来的古字画真迹,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哪!嗐!”
另一个看着吃馒头士兵身后两大车玩物,长叹:“为了这事儿亚父又和王大闹了一场,当时吧我守着帅帐,亚父说古时候有个褒什么姒也是不笑,周幽王为讨她欢心,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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