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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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这些都是规矩,书颜也没强求,看了一眼画楼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坐回来。
“不知王爷此去,何时回京?”初凌敬了画楼一杯,问道。
“多则三载,少则一年,看情形而定吧。”画楼答道。
“若是姐姐知道,定要念叨好一阵子的。”初凌听竟要这么长的时间,有些意外和感慨:“想那时,王爷还是画楼公子,姐姐就常说您并非池中之物,却不知竟贵为皇子。您回宫的消息传到山里,姐姐还觉得惋惜,说一个作画之人,若沾染了功利之气,恐怕会影响心境,画技受损。”
“本王已经久未提笔作画了,浅吟说的还真准。”灌下小半杯竹叶青,画楼笑意有些淡淡的勉强。
许书颜正夹着菜,听画楼说他竟许久未曾作画,不由的问:“王爷不是常在小筑里呆着么?”
“心里始终无法静下来,自然就下笔凌乱,毫无章法。这样,不如不画,暂时封笔也好。”画楼随意解释道:“或许从军中历练回来,能真正做到无扰吧。”
许书颜别看眼,看着一角书案上堆砌的宣纸,果然墨笔凌乱,张张废弃,心下不禁又是一股愧疚涌上来,只好不停地饮着杯中清酒,借以忘忧。
章二百四十二 豁然
酒过三巡,许书颜觉得微微有些上头,拿起酒盏最后敬了画楼一杯,就在连枝的搀扶下回了濯清院。
原本要散了宴席,但初凌却主动替画楼斟满一杯:“王爷若不嫌弃,和否与小道单独说几句话?”
“你退下吧。”画楼对着身后站立服侍的比翼吩咐,周围伺候的宫女内侍也瞧着眼色纷纷退下,只片刻,原本热闹的小筑内就只剩下了初凌和画楼对坐。
“初凌,你来王府探望书颜,应该是祁渊授意的吧。”画楼半垂着眼,似有醉意,更多的却是浓浓倦意从眉宇间渗透出来。
“王爷是明白人,却做了件不明白的事儿。”初凌脸上略有些微红,此时表情认真,还略带着两分气急,和平素安然的小道士模样有些不太匹配。
画楼不太介意初凌的语气,略抬了眼瞧着他:“怎么说?”
“王爷以为,离开京城避而不见就是最好的打算了么?”初凌向前倾了倾身子,俊颜之上流露出一丝着急:“您可知道,你越是避开就越显得心虚,外间已有传言,说您和书颜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此时离京,只怕会让流言坐实,让大家都以为是书颜和祁二爷将你逼离京城的!”
“什么传言?你怎么知道?”画楼终于不再一副淡然模样,眼中透过一丝精光。
“今日傍晚,翠袖姑娘曾托人传信。挽歌不小心都告诉了我,我让她暂时别告诉书颜免得她担心。”初凌憋了半晌,一字一句的道:“京城闺秀们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说您帮了书颜成为公主,她却要嫁给祁渊,是祁渊和书颜利用了你,如今又逼你不得不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
自顾地一笑,画楼轻声道:“除了利用那一条,后面说的倒是靠谱。”
初凌见他毫不否认就承认了,有些意外,忙道:“所以,王爷您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京中每日有那么多流言蜚语,传来传去每一条都要当事人去在意,去因为它而改变原本的计划,那岂不是乱套了?”画楼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若我留下定还是会有传言四起,我又何须执迷于此呢?再说……”
饮下杯中半盏酒液楼才又开口道:“我总不能一直为了别人而活,离开是为了自己能释放心中原本放不下的东西。”
被那句“我总不能一直为了别人而活”给堵住了嘴,初凌有些疑惑:“王爷为何对小道如此坦诚?别人知道您心中所想么?”
“或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憋了太久,只是想说出来顺顺气罢了。”画楼也意识到自己竟没有否认,知道任由心事在这个小道士面前流露确实有些不妥,但他们李家姐弟为人如何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便也没有太过介意道:“虽然本王和你不太熟悉,但浅吟的为人却再清楚不过。你是她的弟弟一同避世修身,想来性子也差不多,至少值得相信。”
被画楼这样一说,初凌有些微微地汗颜,心底愧疚。自己一味地帮着祁渊和许书颜说话,却忘了他在此事中的尴尬角色,面对自己,他既未否认离开是因为对许书颜的感情,也没隐藏心情的寥落失意,那份坦然就不是普通人能怀有的。亏得先前来时还以为他留了许书颜在身边有什么打算,眼下看来,自己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王爷既然毫不隐瞒,小道不妨也说两句心里话。”初凌此时看画楼多了两分钦佩和信任,脸色也放松了不少:“姐姐曾反复在小道耳边提起王爷,说王爷风骨高洁,藐视世间一切,便是谪仙降世恐怕也难以有王爷半分气质。为何当初姐姐口中的那个人,如今却被情网所困,看不清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呢?”
“初凌,你继续说。”画楼有些感兴趣,含着深意看着对面的小道士,发现他话里确有些不同的地方。
“世间之事,并非都归于‘得失’二字上,更重要的是‘悟’。”初凌也饮下半盏竹叶青,觉得喉咙舒服了些,又道:“王爷其实已经在悟了,却不是顿悟,而是苦悟。若能顿悟,世间便一切皆空,所有烦恼根源便也消散于无形。届时,莫说儿女私情,就是天下江山,王爷也可以手到擒来。”
“人人都以为我回宫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却不知,我只是找些事情来改变一下心境罢了。”画楼自然懂得初凌的意思,但却并不认同:“这也是一种悟吧。可在本王看来,却更像是逃避,逃避那种欲求而不得的感觉,用其他事情来麻痹自己。”
“王爷本不需要这样。”初凌又道:“您若要出手,又有什么女子得不到。可您却没有,您好像只是沉溺在这种幻想中的痛苦一样,反倒不能自拔。”
惊讶于初凌话中之意,画楼眼神变得迷惘起来,却又渐渐拨开了云雾,透出一丝清澈。
自己真的只是执迷于这种欲求而不得的感觉之中么?
上天眷顾,让他身为皇子,从来一帆风顺,无忧无碍。可那样枯燥淡薄的皇宫日子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了自己的心。
好不容易逃开了,能随心所欲地活着,自己又为什么要选择回去呢?
是责任?还是其他?或是自己曾想过要争取许书颜?
可到头来,只是任其和祁渊发生感情,许下终身,眼睁睁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罢了。但这样的痛,仿佛在刺激着自己早已麻木的内心,在这样的刺激下,好像才找到了自己身为一个正常人的感觉。
哪怕身为皇子,又或者身为画楼公子,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总是超然于世,出尘卓绝等等。可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需要释放的一个普通人罢了。正是书颜的出现,让自己懂得何谓七情六欲,何谓愁苦,这些都是自己以前从不曾体会过的。
想到此,画楼脸上的表情彻底释然了,眉宇间延展开来,又恢复平常的那种坦然清越,起身来,朝初凌一笑:“倒真要多谢祁渊了,能让你来这儿小住,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以前从未看清的东西。”说罢,仰头又是朗朗一笑,这才踱步出了小筑。
章二百四十三 辞别
回到濯清院,许书颜遣开了执意要留下守夜的连枝,独自一人斜躺在贵妃侧榻上,闭目养神,却并未睡去。
连枝没法子,只好将端来的醒酒汤放下,又找来一条厚毯给许书颜盖上,这才退下去。
躺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酒醒了,书颜起身来换了柔丝的睡袍,就着木桶里半冷不热的水梳洗一番,正想上床去休息,却听见一阵轻缓的叩门声。
披上雀兰祅子,拢着肩头的系带,书颜来到门边:“是谁?”
“是我。”门外响起答,竟是画楼。
许书颜没有迟疑,伸手扒开门闩,看着画楼裹了一身月白皮袍在身,映颜之上的脸色也有如月光一般,透白中显得有些寥落。
“出来,我们说话吧。”画楼知道深夜不太方便进入许书颜的闺房,只叫她到门口的美人靠坐坐。
“稍等。”书颜也没多问,回拿了先前烧好的手炉揣进袖兜,再勒紧了披帛的系带,这便出来了。
画楼许书颜的样子有些怕冷,干脆过去将她屋门边上的一个炭盆一并搬了出来,放在屋外回廊扶栏边上,示意她靠着坐下。
“怎么,有事明日再说不成么?”看着炭盆中被烧得发白的银碳,许书颜取下先前随意绾发的银簪子,轻轻拨弄了一下。“噗”地一声盆中便腾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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