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手画师》第61章


她的口气很平静,却让于安之烦躁地想要怒吼出来,努力压抑,他口吻同样平静地为自己辩解:“你应该不知道,淮岚接下任务要来杀我,如果我不杀了淮岚,他一样也会杀了我,这就是现实,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同样的,淮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早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心理准备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改变,可是淮岚因你而死,”她咬了咬牙,“我实在没办法和害他的凶手相处。”
于安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冷笑:“他对你果然很重要,和他比起来我是不是一文不值?”
若原垂着眼不语,她与于安之两人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危难的,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卸下心中对于安之的那最后一道防线,因为看不透他,所以不敢相信,他太危险。
虽然有时隐隐能感到他的心意,可是若原并没有放在心上,感情这东西最是易变,何况是于安之这样风流之名在外的。
虽然正如他所说,淮岚所走的路是自己选的,处在为了性命拼杀这样的位置上,若原没办法指责他,可是远远的避开,总是可以的。
她一直低着头,于安之揉揉额角,叹出心中郁气:“算了,以后你总会明白的……”
“喂,于安之是你什么人?”
在顾非的精心照料下,若原恢复的很快。两天后,顾非扶着若原在窗边坐下,将药碗递给她。
捧着温温的瓷碗,若原仰头做回忆状:“朋友?敌人?应该是……故人吧。”
顾非将窗户开了条小缝,腊梅的香气便顺着窗户缝溜了进来。他靠着墙站着,瘪瘪嘴说道:“不止如此吧,每次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只要小于五步就要遭他的冷眼,啧,搞到我现在都快不敢和你说话了哎。要不是我是大夫,估计他早扔我出去了。”
若原笑:“那是你不招人待见,不能怪别人。”
“可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呢~”顾非抛去一个媚眼,“若原这么说可真伤我的心~”
她哈哈笑:“伤就伤,我可不心疼。”
那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到她的脸上,笑容明丽如同春日盛放的桃花,眯起的眼睛里的黑纯粹又洁净,像是个迷。
……好久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笑了。
于安之站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几天之后,顾非便允许若原适当地运动运动了。若原不知道被憋得有多难受,虽然有顾非能调笑一番,可是他避讳于安之,没事的话并不经常来找她。于安之这所宅子秉承了他住处一贯的作风,冷冷清清一点也没有人气。若原被放出来之后,将这座宅子转了个遍,并不大的地方,住的人也很少,除了于安之、武二和顾非,最常见的就是一个叫做苔的活泼少年和两三个毫无存在感的沉默家伙。
可惜的是,苔见到武二倒是叽叽喳喳的,对她却敬而远之,武二一般跟在于安之身边,若原幽魂似的在院子里晃荡了半天,没看见一个人影。
“憋死了……”若原无聊地叹口气,暗自决定身体好点就离开于安之,离开这里,最好躲得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很郁结,浑身衰气加前途迷茫,正在思索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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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不放手 。。。
对苔交代完一些事情,于安之叫住他,问道:“若原怎么样了?”
苔抓抓脑袋:“好像在院子里逛着呢。”然后撇撇嘴说道:“公子要是想知道若姑娘的事,去找她就好了嘛,何必天天来问属下?”
于安之翻看资料的手一顿,看了苔一眼,少年缩缩脖子,“不说了,属下我先退下了。”
见他并不应声,苔只当默认,轻巧地溜了出去。
苔走后,于安之却怎么也看不下手上的资料了。他本想这几天和她拉开点距离,让她慢慢地接受他的存在。所以虽同处一处,在刻意的躲避下,若原并不常见到他。
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刚刚苔的话却让他淡定的心绪不复存在,突然很想见到她。这感觉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步出了房间。
宅院并不大,于安之很快就在后面找到了若原。
回廊中,她手捻一枝腊梅在鼻下晃悠,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话。
“无聊了么。”于安之微微笑着走过去。
僵了一下,若原垂下手看向他,默默不语。
于安之最近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不再轻易地发怒。嘴角的笑容充满诱惑的意味,他靠近若原,压低了声音,让清朗的嗓音带上了成熟的磁性:“是我这几天疏忽你了,想不想看歌舞?跟我来吧。”
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若原轻轻挣扎了一下:“我不想去。”
于安之停了一下,笑着轻声说:“你刚刚不还说憋得慌吗?”目光落在她咬着红唇的皓齿上,笑容有些淡,拉着不再说话的若原走到正堂。
若原没想到刚刚她才证明过的清冷宅院里还藏着十几个舞女,她们粉衣裹身,裙摆如月华流泻至地,手挽翠水薄舞纱,个个面容娇俏,像一片粉云般飘到了正堂中。
若原瞪大了眼,她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见她们唇边带着矜持优雅的笑容俯身朝坐在上位上的于安之和若原两人行礼,随着于安之颔首示意,随着舞女进来的乐师摆好架势,乐声随之响起。
犹如翩翩粉蝶,她们婆娑起舞,挥舞着广袖,妖娆又灵活地扭动着腰肢。
若原慢慢放松下来,往椅背上靠了靠,欣赏起舞女们春意似水的眼波。忽而想到,美色如此,于安之此时应当极为享受吧。想着,她便向旁边看了看,不想正撞进他的眼中。黑色的瞳孔仿佛能将人溺死其中,可是,却有了不同,若原说不出那种感觉,那黑,犹如母亲子宫中的黑暗,是安全和温暖的。
她抿着嘴,不自在地扭过头,眼睛看向前方。耳朵却在笛、笙、琵琶等各色乐器奏出的声音中分辨出身旁衣衫悉索的声响,然后右手便落入一只大手中。
长着老茧的掌心和指腹带来粗糙的质感,他手掌的热度让若原好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从他手中拿回手。
于安之眼角一抽,眼睛仍旧朝前看着妖娆多姿的舞女,她们排成三角队形,为首的舞女以一个雕花金盘为道具,面容在金盘后若隐若现,娇嫩的桃花面颊勾引着男人的蹂躏欲望。活色生香的画面,于安之却面无表情,空了的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队形变换,领舞的美女摇摆着纤腰往前跨了一步,她身后的女子眼中一闪,在挪步踩在了领舞女子拖在地上的裙摆上,于是下一步,她尖叫一声就扑向前,手中的金盘脱手而出,直向若原脑袋飞去。
若原一惊,抬手挡在脸前,却不想动作过大,一下子扯痛了伤口。金盘并没有因为她无力躲开而改变轨道,就在它带着风声飞旋着靠近时,一只胳膊护在了她前面。
砰的一声,金盘摔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才安静下来。
屋中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领舞的美女趴在地上,仓皇地抬起头,踩住她裙角的女子和其他舞女一起俯首跪在地上,悄悄看了眼于安之的脸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若原回过神来,看向于安之,因为用手挥开了金盘,他的指节都泛了红。
于安之冷冷地看向伏在地上的女子,刚张口,忽然听到身后若原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回身问她,眉头还未舒展开。
“没什么……”若原皱着眉,“就是伤口有点疼……哎?”于安之忽然俯身掀开了她的衣领,若原吓了一跳,侧过头看他。
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清晰俊朗,可嘴角却是紧紧抿着的。
肩上内衫已经浸出了斑斑的血迹,于安之拉好若原的衣襟,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插进膝弯,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很不适应的若原揪着他的领子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于安之却没理她,扭头淡声说:“拉下去。”
只三个字,那个领舞的女子立刻苍白了脸,惊慌地连连摇头:“不,不要!公子饶我这一次吧!”
同时便有一个男子从屋外进来,拉起了那个领舞的美女。于安之忽然又开口道:“把她也拉走。”他用下巴点了点尚未退去一脸喜色的女子,就是那个刻意踩上那领舞美女裙摆的舞女。
她吃惊地长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公子,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话未说完,就被男子抓住了胳膊向外拖去,这才晓得哭喊:“放开我!放开我啊!”
于安之抱着若原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被小心地放在床上,若原视线一直停留在于安之的领口上。于安之伸手将她额前刘海拂开,滑腻的皮肤在指尖留下的触感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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