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宝马》第110章


跳跳爷一脸冷笑,道:“停马,跳爷要撒尿了!”
人和马停下了,四匹马吃起了长在岩缝里的草。跳跳爷撒完尿,坐在地上给淌血的膀子包扎着,赵细烛和风车在火堆边烤着饼子,金袋子和风筝在往黄河里打水。风车瞪了跳跳爷一眼,对赵细烛低声道:“如果我是鬼手,一定不会留下他的性命。”
赵细烛看着跳跳爷痛苦的脸,放下挑着饼子的树枝,坐在跳跳爷身边,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道:“跳跳爷,你说,让鱼庄主这么干的,会不会是麻大帅?”
跳跳爷道:“不会。麻大帅夺汗血马,不是要祭河,而是要让自己骑。那回在军营里,他给我和鬼手看过他秘制的龙袍、平天冠,还有玉玺。他说,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就穿上这一身龙袍,骑着汗血宝马。”
赵细烛:“既然不是麻大帅,那个想夺马祭马的人又是谁呢?”
跳跳爷:“要是我没想错,这个人就在前面等着你们。”
赵细烛的脸沉重起来。
跳跳爷:“如果你们四个人不是傻瓜,早就该想到了。”
“你才是傻瓜哩,”风车大声道,“鬼手让你扔下刀,你不扔,白挨了她一枪。”
金袋子和风筝拎着盛满水的皮囊走了过来。“上路了。”他喊。
黄河边的一条狼道上,一行人走着。
金袋子把一个饼子扔给跳跳爷,问道:“我问你,真的是麻大帅雇了你?”
跳跳爷道:“想知道跳爷为什么要这么干么?”
赵细烛道:“你既然早就知道鬼手是保护汗血马的白袍人,那你一定知道,她不会让你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的,可你还想这么干,那只有一种解释:奇 …書∧ 網你遇到了天一般大的难处。”
“是的,”跳跳爷露出一丝惨笑,“看在你们几位还把跳爷当人看的份上,我把实话对你们说了吧,麻大帅派出的杀手,一直就在我的身后……”
风筝道:“你是说,麻大帅的人在跟着你?”
跳跳爷道:“这一路上,他们像影子似的。”
风车掏枪,道:“这些人在哪?”
跳跳爷道:“当然在暗处。”
赵细烛道:“鬼手知道么?”
跳跳爷道:“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其实,鬼手早就知道,我跳跳爷不会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的。”
风车道:“那她为什么打了你一枪?”
跳跳爷的脸色重了起来:“这一枪,她是在救我,也是把麻大帅派出的人给吸引到她身边去。”
赵细烛惊声:“她要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跳跳爷道:“是啊,她一定是疯了!”
四个人沉默了。风车的眼睛红了起来,问跳跳爷:“鬼手会死么?”跳跳爷道:“一个人会不会死,只有到死的时候才知道。”
金袋子道:“麻大帅派出的杀手是几个人?”跳跳爷道:“五个。”金袋子道:“凭鬼手的功夫,能对付得了这五个人。”跳跳爷摇了摇头:“难说。”
赵细烛道:“可她为什么又要带走豆壳儿呢?”
跳跳爷道:“或许,她已经发现豆壳儿是麻大帅的人!”
风车和风筝惊声:“他是麻大帅的人?”
跳跳爷笑起来:“别当真,这是我猜想的。”
“咴!咴咴!”突然,马不安地嘶鸣起来。五个人一惊,回过了脸。马狂燥地扬起蹄子,长嘶不已。赵细烛、风车、风筝和跳跳爷望向金袋子。
金袋子听了听四周的风声,脸像石头般硬冷起来,道:“马嗅出了杀气!”
五马分尸之地
牵在鬼手手里的马也在不安蹬蹄。鬼手对豆壳儿急声道:“豆壳儿,你骑上我的马,赶快回北京去。——给,牵住马缰。”
豆壳儿没有动:“你去哪?”鬼手道:“你不必问,我会在你们身边的!”她突然侧过脸,谛听起来。
豆壳儿道:“出什么事了?”鬼手趴在地上,把耳朵贴着地听了一会,抬起脸,脸色骤变,对豆壳儿道:“没想到,我等着的五个人,这么快就来了,快上马!”她把豆壳儿推上马鞍,重重打了一鞭,马狂奔而去。
豆壳儿在马上大声喊:“鬼手——!鬼手——!”
鬼手掏出枪,一边奔向一个高坡,一边喊:“豆壳儿——!一定要照我的话做——!”
豆壳儿稳不住马,在马背上颠簸着。
鬼手着急地喊:“骑稳鞍子——!别松缰绳——!”
乱石滩上,五匹戴着黑眼罩的马从石崖后冲了出来,骑在马上的黑衣人抬着长枪,对着豆壳儿的坐骑射击起来。
鬼手边对着豆壳儿喊边开枪阻挡着五个黑衣人。
黑衣人躲闪着鬼手的子弹,策马冲过乱石滩,对着豆壳儿的穷追不放。
豆壳儿的马中弹,胸前喷着血,轰地一声倒下,豆壳儿从马上跌了下来。“豆壳儿——!”在开着枪的鬼手惊见豆壳儿栽了马,大声喊。
豆壳儿趴在乱石上,一动不动。鬼手猛开了一阵枪,把五个黑衣人的火力压住,从乱石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豆壳儿身边。她夹着豆壳儿滚进一个大石坑,飞快地往手枪里换上弹匣,对着又冲来的黑衣人射击。
“豆壳儿,豆壳儿!”鬼手抱着豆壳儿,大声喊道,“你醒醒,你快醒醒!”
豆壳儿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淌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细声道:“鬼手……我又在你……怀里了。”
鬼手紧紧抱住豆壳儿,泪水涌出。
五个黑衣人散开,分成五个死角向着石坑包围过来,子弹在坑边溅起一排排石屑。鬼手和豆壳儿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黄河边一处断崖前,骑马而行的白玉楼和邱雨浓听到枪声,辨别着方向。
两人勒过马头,向着响枪的方向驰去。
石坑里,子弹在坑石上尖叫。“豆壳儿!”鬼手边回击边大声道,“告诉我,你心里,真的有我鬼手么?”豆壳儿用力点头。鬼手道:“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就帮我做成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我帮你把汗血马送到天山!”
“是的!你答应了?”
“不,我没答应。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起死在这儿,也决不分开!”
射来的子弹更密集了,在石坑边吱吱地呼啸。鬼手一把抓住豆壳儿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豆壳儿,我鬼手有句真话要告诉你!我,其实心里还爱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赵细烛。你知道么,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是把做人的信义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世上不多!可是,你听着,我不能爱他!这决不是因为……”突然,鬼手的身子一颤,肩头中弹,一股血涌了出来,豆壳儿用牙咬下一条衣襟,替鬼手包扎起来。鬼手继续道:“……这决不是因为他是个太监,而是因为,已经有个女人爱上他了,这个女人就是风车。”
豆壳儿道:“鬼手,你别告诉我这些,你心里爱着谁,与我无关。我想对你说的就是,我爱着你。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我对自己发过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鬼手给手枪又换上弹匣,边射击边道:“豆壳儿,你快走!去找到他们五个人,齐心协力把汗血马送回天山!”
豆壳儿大声:“不!我不会离开你的!决不会!”
鬼手道:“你不离开,只会和我一起死!我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你再不冲出去,就来不及了。”
豆壳儿道:“我豆壳儿早就不把死当一回事了。鬼手,你或许还不知道,我能和你死在一块,这是我的荣幸。因为,这世上,只有你,才值得我豆壳儿用心地爱着。”
鬼手道:“有你这句话,鬼手死也无憾了。你快走,我最后对你说一句话:我鬼手是一个为汗血马活着的人,为了汗血马,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你能帮我把汗血马送回天山,那就是没有白爱我一场了!豆壳儿,听话,趁着我还有子弹,快离开!”她把枪口突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大声吼道:“你再不走,我就对自己开枪了!”
听到枪声的时候,赵细烛一行就知道准是鬼手遇到麻烦了。金袋子和赵细烛几乎同时翻身上了马。
风车和风筝大声喊:“当心!一定要救出鬼手!”
赵细烛急声道:“你们快带着汗血马离开这里!”
金袋子道:“前面可能就是峡谷,你们一直往前走,救下鬼手后,我和赵细烛会来找你们的。”两人向着响枪的方向急驰而去。只一会儿,金袋子又回来了,对着跳跳爷厉声道:“跳跳爷!你听着,要是你敢动汗血马一根马鬃,我就剁碎了你!”
跳跳爷道:“金爷放心吧,你和赵细烛是去救鬼手的,凭这,我跳跳爷就是你们的生死朋友了。”
“话别说得跟一包大花似的!”金袋子对着魏老板吹了一声唿哨,回脸对风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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