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第76章


秦纵仰头看着镜头,沉默两秒钟,忽然笑了笑,“请一直一直一直跟这个人处对象。”
“噢。”阮肆偏出屏幕看他,隔空“么”了一下,“没问题。”
“所以我现在可以上楼了吗?”秦纵有点可怜地仰高头,大声道,“哥,晒了一路好累啊。”
“再叫甜点。”阮肆笑。
“软软哥哥!”秦纵说。
阮肆诡异地被自己酸了一把,探头没看见别人,才咳一声,对他招手。
哇靠这称呼果然不适合光天化日叫……
秦纵也报了上海,谢凡和陈麟挨个发来贺电,并表示一定会帮阮肆好好照顾小对象,阮肆对此只回了个羊驼。
秦跃电话来得早,想借此跟秦纵再吃顿饭,秦纵以马上出门旅游的理由拒绝了,舒馨挑了个最安静的时候打过来。
“祝贺你。”舒馨的开心表露并不明显,“上海也很好,我可以常常过去看看你。假期还长,有什么打算吗?”
秦纵略提了新疆旅游的事,舒馨只说好,没问阮肆,也没阻拦。挂了电话秦纵给军大院也打了一个,秦卫国接了电话也不吭声。秦纵报了学校,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爷爷回了个“嗯”。
李沁阳也想去,可是奶奶不同意。文学少女谁都不怕,就怕老太太。两个人要出发的时候又是一次泪眼相送,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儿子要走舍不得,纯粹是因为自己去不了。
这一次到达新疆的时候是早晨,天蒙蒙亮,乌鲁木齐的蓝空即将放晴。阮肆给秦纵介绍了沈修等人,秦纵跟沈修握手的时候停了几秒,看着人缓声道,“上一次承蒙关照,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沈修看了眼阮肆,“都是朋友,何况他可是我们的团宠。”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再次用力握了握对方。
这一次是往伊犁河谷去。夏天的塞外江南是最具风采的时候,作为新疆最富饶、肥沃的土地,这里六月的薰衣草花田正值芬芳,那拉提草原绿贯天际。不过去往那拉提前他们先到了霍尔果斯口岸,在边民贸易口岸大开眼界。
霍尔果斯最高耸的建筑就是国际贸易中心,几乎与其四下景致不太相融。进入贸易中心,大厅非常宽敞,四下环顾,高壁悬挂的都是各种图样的地毯,极具异域风情。中亚五国的货物在此处汇集,有俄罗斯套娃、木质巧物,还有哈萨克斯坦的艾德莱斯绸,以及手工器物、香水和巧克力。阮肆和秦纵转了很多店铺,给家里带了许多小礼物。
“想给妈带地毯。”阮肆抬头看编织精致的地毯,“就是太大了,不好寄。”
人群中各个民族都有,很多店主仍然把俄罗斯叫做苏联。很多店前垂挂着红色中国结,以及红色薰衣草香包。薰衣草的味道稍稍有点冲,秦纵拿给阮肆闻了几个,最后挑了四个带走。在贸易中心之外,通往关卡的长公路两侧都是琳琅满目的摊位,玉石珠串衣服应有尽有,阮肆在最靠近关卡的摊子上还看见了几颗狼牙。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半天,别克的镜头拍了不少有趣又善谈的人。中午吃了顿拌面就离开,驱车往那拉提去,中途在新源县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到达了传说中的空中草原那拉提。
天山遥远在白云蓝天的尽头,横铺过去全部都是起伏的绿色。古老的松树高挺直立,郁郁葱葱地随着草原山丘而连绵。白色星点,毡房随处可见,马匹是草原间最悠久的交通物。
这里是阿克久力的老家,大家就住在他家夏天的草原毡房里。毡房宽敞,所有人都住一榻,毡房精美的地方在于编织物极具特色且精巧。住在阿克久力家的毡房里没有无线网,只有草原小溪和冰凉的马奶酒。
阿克久力还有个妹妹,十二岁的小姑娘棕发微卷,骑马可以不带鞍,跑一圈能追上兔子和黄鼠狼,靠一条马鞭轻松看贬沈修。
晚上吃的是那仁,这是哈萨克族的牧区特色菜。常见的都是用熏马肉制作,配着皮带面和“皮牙子”就是洋葱一起吃,味道非常独特,没有马肉的膻味,却久存马肉的熏香。熏马肉多是自家制作,要的就是手艺,好的熏马肉用小刀滑成薄片或小块,吃起来那种厚重的肉香实在难以形容的好。几乎每一家哈萨克族在邀请朋友做客时,都会有这一道那仁。
奶茶与秦纵在家喝的不同,是现煮的新鲜牛奶冲砖茶,比重看口味自调,只加盐。奶味是非常醇正地缠绵在舌尖,茶香紧跟着冲涌进来,微咸却解渴。
阮肆给他分了一小碗的马奶酒,秦纵喝一口就神情微妙。
“特别涩。”阮肆也喝了一口,缓慢地尝,“第一口特别涩,感觉会不太喜欢。不仅涩还有点刺激,但是只要再喝几口,香味就出来了。一般的酒香味都在喉或口,这个是在这儿。”他摸了摸肚子,“多喝几口就能上瘾,感觉不赖。”
饭后两个人出了毡房,阮肆教秦纵骑马。
那拉提的星空——真正的星空,在宽阔的草原顶穹,璀璨四洒,星光闪烁。秦纵学得比阮肆更快,只是教了他上马和坐姿,他就能自己调整,让马颠蹄小跑起来。
“姿势满分。”阮肆站在草地上看,“帅到不行。”
“名师出高徒。”秦纵望前边,月光里沉睡着山麓松林。
“明天白天可以去看看。”阮肆拉了缰绳,仰头对他说,“里边有松鼠,松果砸得满地都是。”
秦纵下了马,他们将马栓回圈,就在星光里并肩散步。
“今年可能拍不完。”阮肆说,“感觉实在太大了,目前仅仅去了几个地方,根本不是老修想象中的成果。也许明年,后年,大后年,我们依然要在新疆的路上。”他站定,看向秦纵,“要好几年。”
“真是漫长。”秦纵也侧头,“所以要提前给我补偿吗?”
两个人在朦胧中凑近,然而还没有吻到,阮肆脚边忽然蹿过一物,贴着他小腿肚跑过去。阮肆身体比脑子更快,他猛地跳起来,扒住秦纵。秦纵是接了人,但被他这么一冲,直接后倒过去。两个人滚在草里,坡缓得像调情。
阮肆惊魂未定,“黄鼠狼!”
秦纵撑在上边没忍住笑出声,阮肆说,“我靠……吓死我了……”
两个人在地上为了一只黄鼠狼笑了半分钟,笑着笑着秦纵先低头,轻吮了阮肆的唇瓣,然而汹涌而至。跟阮肆十指相扣,在草地上吻得舌尖纠缠,欲望滚烫。
呼吸的声音亲密交汇,唇舌间微小的缠声被放大在相互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秦纵吻得用力,滑下阮肆的脖颈,细密的落在他领口里。
“太久了。”秦纵在细碎地小抱怨,每叫他一声,吮吸的力道都会大一点。
阮肆呼吸沉重,腰上被秦纵揉捏得发麻。相互顶住的地方迫切需要宣泄,他手指滑在秦纵背上,摸到结实的脊背。
“秦纵。”阮肆湿热地喊着他,两个人再次接吻,“一直……处对象……嘶别咬。”
“我爱你。”秦纵放弃继续耍流氓,而是夹住阮肆的双颊,一次又一次的吻他,“我爱你。”
就是很久也可以。
一直爱你。
第62章 战鼓
新疆四月才见绿芽星点,柳条还是枯色,偶尔还会带场雪。阮肆没穿秋裤,正挂着耳机挨训,夹着课本站楼前老实地“嗯嗯嗯”。
“没事。”阮肆纯黑色的耳钉不闪烁,但他站这儿就很招人看,他正低声下气地认错,“你是我祖宗,我错了。我回去就穿行不行?不就是条秋裤吗同志,至于吗?你说你为这事说了我多久?长进了啊你。”
“说你怎么了?”秦纵冷笑,“不能说还是不该说?不穿秋裤你怎么不上天,以后风湿病来了我不背你玩。”
“喂。”阮肆换了边耳朵,“你再说一遍?我还是不是你对象。”他现在讲话带点孜然味,尤其是“哦呦”的时候,简直可以掏出羊肉串卖毫不违和,“你欠教育了秦纵。”
“要不我先把你叫声爸爸,你再教育?”秦纵说,“不穿秋裤还这么横的我头一次见,我不批评你,我会直接上报妈那去。”
“多大了你。”阮肆啧声,“告状鬼。你去,你马上去,我怕你我就不叫阮肆。”
秦纵直接转头,对阳台浇花的李沁阳喊,“妈,他说他不怕你,他就是要不穿秋裤放飞自我。”
李沁阳终于逮着机会了,哒哒哒地飞奔过来,接了电话就道,“不穿秋裤!那么冷的天你还不穿秋裤!”她得意地晃了晃脚尖的拖鞋,“我要告诉你爸爸去!”
“你俩来劲了是吧?”阮肆说,“我怎么感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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