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去古代》第223章


纪棠被她打量得直发毛,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只好避开她的目光,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喝茶;这么一来倒好了,叶蕙觉着无趣,也就将方才的担心抛到脑后,只等族老们来齐了,就去做正事儿。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福叔从议事厅回来了,说是人已经陆陆续续都到了,叶蕙与纪棠忙站起来向叶天元告辞,叶蕙更是笑道:“若是叫二老太爷瞧见族长堂伯和我一同到了,定然也得气得喷血,不如族长堂伯脚步慢些吧。”
叶天元一边疑惑这丫头怎么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了,还欲给二老太爷留着脸面,一边又觉得她如此做倒是没错儿——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她如今是该当着常七少爷面前维护着娘家些,而他也要在叶氏族中混一辈子呢,大家都退一步,后面就是海阔天空。
叶蕙与纪棠离了大房,便带着一众人手赶往议事厅;两人才进门,又吸引了无数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二老太爷。
二老太爷叶之毅昨夜回家后,听说三媳妇又闯了大祸,还将老三气得吐了血,问清了缘故之后,先去看了看卧病在床的儿子,立刻就将钱氏叫来要施家法。
叶靖本还要拦着,却被闻讯从佛堂赶来的二老太太拦腰抱住,钱氏也只能生生的挨了二十下戒尺,一双手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肿得就像大号儿馒头。
二老太爷本还以为,打了钱氏,就能与族中糊弄过去,这儿媳妇再不着调,毕竟也是自家人不是?可打罢钱氏,他又仔细问了问,得知随叶蕙来族中告状的还有常七少爷,他立刻就知道,钱氏这顿戒尺白白挨了……
如今一看可不是怎么着,这常七少爷又来了!
二老太爷幽幽叹了口气,又想到他临来前、三儿子醒转时说的那句话,看来若是无可奈何之际,只能舍了钱氏也罢——至于怎么个舍法儿,还要看一会儿如何交锋;好一些就是送钱氏去庄子上养着去,坏一些便是……休弃下堂?
二老太爷虽然这么想了,想要丢车保帅,叶蕙终究是没想到,议事开始后,二老太爷并不曾胡搅蛮缠,也不曾针锋相对,反而是听罢秦氏又一次陈述,外加上媒婆儿作证,就闷头不语,再抬头时已经是老泪纵横。
“你莫管他,我看他就是想叫你对钱氏高抬贵手,刻意做出这么一副嘴脸。”纪棠皱眉低声嘱咐叶蕙。
叶蕙正待笑说你说的是,却见二老太爷离了座位,快步来到她身前,撩袍就要跪下!
就算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哪里受得了祖父的兄长给她下跪?她慌忙起身拦住他,“二爷爷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折煞八娘么?”
二老太爷被她这一声二爷爷叫得更加羞愧:“你那……三堂伯母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二爷爷也不敢求你饶了她,只是、只是你三堂伯膝下的那些孩子还要做人啊!”
“你五姐姐正在说亲事,你叶奇堂兄也还没说上媳妇呢,若是他们的亲娘……她们这辈子都毁了呀。”
“因此上二爷爷求求你,你也替我们家跟你族长堂伯说句好话儿,只将你三堂伯母送到庄子上养老去成不成?咱们叶家可不曾出过下堂妻,愧对祖宗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教训
叶蕙听罢二老太爷的恳求,又想起爹爹临终前交代她的话:逢你占理之际,要留二三分余地,今后也好做人……
这么想着,她的泪水忍不住就要流下来,只好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话语声却带了些水汽:“二爷爷先回去坐下,听我细细唠叨几句好不好?”
叶之毅一步一回头的回去坐下了,坐定后一双眼睛还期盼的望着她。
叶蕙便缓缓将自己爹爹临终前的遗言交待了,说罢后脸上也挂起淡淡的嘲讽:“我爹爹临去前都这么嘱咐我了,二爷爷的恳求……我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若不是一直记着我爹爹说过的话,只说我爹头七那一日,也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恐怕我与曾经到我家咄咄逼人的诸位,早都一起化成灰了,叶氏一族恐怕也会就此一蹶不振,用不了三五年便销声匿迹了。”
“其实那样也好,不是么?如此也省得之后这两年大事小情不断,不是这里出了麻烦,便是那里闹了乱子,叫我一家孤儿寡母几次三番的受人欺凌……”
众人皆没想到她又旧事重提,曾经在头七那天去六房闹事的所有人全都红了脸。
“可是有些事……就像方才二爷爷说的那样,当真是不能做的,做了之后未免愧对祖宗,更愧对自己个儿,” 叶蕙轻笑:“因此我也一直按着我爹留的话儿做呢,人活在世就像下棋,进三退一未必不是最好的战术。”
“族长堂伯您说呢?我看不如就依了二老太爷的恳求。只叫三堂伯母从此去庄子上养老,终生别再回二房老宅吧?也省得三堂伯瞧见她就气儿不顺。再气坏了身子骨儿。”
“至于那秦氏母子等人,也请二老太爷安抚安抚吧,否则叶家二房的名声更是要不得了……”
事情刚闹出来时,她确实在常老太君面前都放了狠话,说是不逼着钱氏下堂决不罢休;可如今就连二老太爷都毫不替钱氏辩解,也算是主动退让了,她再一步步将人逼到绝路……何苦来的?
钱氏并不无辜,可她若是下了堂,她膝下的五娘和九少爷叶奇就要从嫡出变庶出。叶靖也一样要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叶蕙不心疼叶靖,却要怜惜五娘和叶奇三分——总不能叫这两人重复顾伯兰和常纪棠的命运不是?
纪棠如今看似是不赞成她让步的。可万一今后……于她叶蕙并不是件好事儿呢!可见爹爹的话是有道理的,留三分余地,今后好做人。
离开叶氏族祠的议事厅,回锦绣山庄的路上,纪棠一直闷闷不乐;叶蕙觉出了不大对劲,路走到一半,终于撩开轿厢侧帘,轻声唤他:“你是嫌我关键时刻退让了么?”
纪棠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你定然是埋怨我让步了对不对?我本是不想让步的。可是为人妇者被逼下堂,自己大不了一死,留下的孩子们却惨了。” 叶蕙本不想提这个。可见他一副怏怏的模样儿,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叶氏族中的事儿她还没权利决定了么,凭什么退让了一步,他就给她撂脸子瞧!
莫说两人还没正式定亲呢,就算他还是当初那个身份,如今已经成了她家的赘婿,她家的事情也得她说了算数,他凭什么要插手她家的事,没成功就生气!
纪棠听她说起这话,却只是凄惨一笑:“大不了一死?若真有这等决心,当初就都不要生儿育女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凭什么生了孩子,却将孩子孤零零抛下!”
叶蕙一惊。敢情他并不是嫌她做了让步,而是因为她替钱氏的孩子们考虑得周详,就联想到了他和他姐姐的凄惨?再或者想到了更多?
或许在他心里,常湘当年但凡肯做一点点让步,也不至于死于非命,留下两个孩子不但没保住嫡出身份,还险险也没了命;可是他怎么就能断定,在常湘心中,求死就不是退让手段呢?
“你是想起了你娘,你在埋怨你娘当年为何不退让一步,反而要一心求死,抛下你们姐弟孤零零的受苦?” 叶蕙冷笑:“你叫她怎么退,宁愿退居偏房侧室,还是如何?”
“你怎么就不想想,求死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个手段,你娘以为她死了,就保住了她的原配身份,同时还为你们姐弟保住了嫡出身份,你懂不懂?”
“只可惜,若是在寻常人家,这一招或许是百试百灵,可偏偏遇上了顾敛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叫你娘白白死了;既是如此,就算是埋怨,就算是恨,你也该去恨顾敛之与贾氏,冤有头债有主,你埋怨你娘做什么!”
叶蕙本不想挑他这个伤疤,可他已经又一次钻了牛角尖,不骂醒他怎么成?他才十几岁,今后的日子长着呢,若心里总有这种疙瘩,将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若是简单说起来,常湘其实很有别的路可走,譬如带着一双儿女逃了,逃回杭城娘家去;可那种宁愿以死保住骄傲的人……就算在自己的父母兄弟面前,也是不甘认输的,叫她放弃骄傲忍辱负重,除非常湘并不是常湘,性子也不是那副性子。
纪棠听叶蕙说罢,一直握着缰绳的手不住颤抖,几次险险将降生丢开。
是啊,他埋怨他娘做什么?他娘有什么错?他娘只是想以一死为他们姐弟求个全而已,之所以求全没求成,是他娘将顾敛之想得太好了,都是顾敛之和贾氏的错!
纪棠既然被叶蕙几句冷厉的话打醒了,立刻就想到派去海城盯着顾府的几人,今儿又该有信儿送回来了;立刻笑着招呼叶蕙,快快将侧帘放下,以免吃了一嘴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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