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望三身皆有幸》第88章


“看着他们俩,我能吃得下么?”我反问他。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眨啊眨,最后道:“你喜欢思月轩吧。”
我搁下筷子:“你再提他我可真吃不下了。”
他“啧啧”地感叹了几声,道:“女人,真是麻烦。”
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么?”
我斜眼,我在想我男人不行啊,我就不告诉你不行啊?
雪川见我不答话,撇了撇嘴,走人。
燕窝粥喝了一小半,实在没胃口了,却很想喝茶。
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不想遇见思月轩。
老天怜人,我果真没遇见思月轩,但是殷含殊看着我,就好像看见了过街老鼠:“你干嘛?”“呃,我想喝茶。”
“哦,那我叫雪川给你送过来。”
可怜的雪川,压根就是学徒加打杂的。
我转身回屋子里坐下,没过多久,殷含殊又来了,手上面擒着一只鸽子,鸽子脚上绑了一个小圆筒。
殷含殊对着我坐下,然后解开鸽子腿上的圆筒,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也不知道怎么一划,圆筒打开了,里面有一张布帛。
“再过两日,即可有人来接应我们离开。”他看完了,欲要递给我。
我摆摆手,道:“我懒得看,知道就好。”
他从桌上拿了火石,点燃了烛台,将布帛放在其上,不消片刻,就给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小片灰尘。
手腕上的血玉镯子磕到了桌沿,发出一声轻响。
“皇上那边还好么?”我问。
“还好,只是不能分身前来迎接皇后娘娘。”
“罢了。”我笑,早知道是这样。
要他抛开江山社稷,那就难了。
“前几日还有一件事,不过我想不必你烦心,就没告诉你。”
我点头:“什么事?”
“尹丰的驿馆着火了,据说,‘薄皇后’不知所踪。”
笑。
这要么是文珂的主意,要么是颜莛昶的算计,总之,和我再无瓜葛。
“那明兰呢?”
“既然说了‘薄皇后’不知所踪,我自然也不知道。”
我斜睨了他一眼,看他面色平静,也不像是在说谎。
只可惜,我身边多的是这样面不改色谎话连篇的家伙,谁还敢相信啊。我也懒得再问,人各有命,选择的路那是再也回不去的。
反正颜莛昶要的借口也得到了,总算不虚此行。
“还有两日啊……”
我也不知怎么生出这样的感叹。
殷含殊沉着一张脸看我。
“思月轩知道么?”我问。
他摇头。
“你告诉他吧。”我拿袖子掩住眼睛,什么都不想看。
只听到殷含殊站了起来,阖上门离开。
隔了一会,雪川推门进来,道:“浮舟?”
我抬起头,从他手上接过茶盏,见他疑惑,于是笑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在哭。”
我得意笑,摸他的小脑袋:“你懂什么?”
小朋友,女人的艺术在于不浪费眼泪。
你觉得她会哭的时候她在拼命忍眼泪,你觉得她不该哭的时候她却哭了。闻到茉莉香珠的香气,我含笑喝了一口,这茶香也是熟悉的。
只是这热气,却真的薰得我好想流泪。
“阿商?”虽然说早知道有人会来接,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把应太商给叫过来,我不禁有点惊讶。这个颜莛昶,人家好歹一边关大将,你就派他来接人?
“臣参加皇后娘娘。”他行礼道。
“起来吧,怎么是你来了——”我疑惑。
“皇上要我来,我自然就来了。”
这人的棺材脸,五年都一个样,我也不指望他变了。
雪川在院子里看着我们,一脸好奇。
“请娘娘上车。”
我点点头,扫视周围,不见思月轩。
殷含殊见我回头看,微微变了脸色:“娘娘,他一早就出去了。”
我叹气,对雪川道:“雪川,你知道思月轩去哪了么?”
雪川道:“大约是出诊了吧。”
摸摸他的头,我道:“那你要告诉他,我走了。”
雪川点头。
此地地处扶姜与大皓边境,人烟却不多,曾听雪川说,若是路程太远,还得耗个一两天。思月轩,你是否是想告诉我,相见争如不见?
我上了马车,听见外面应太商道:“启程。”
这下,总算是真的离开了。
叹世间多少痴人,你我也在其中。
当年在待花馆,婉姨教我习了新曲,我唱给思月轩听——
休争闲气,都只是南柯梦里。想功名到底成何济?
百般乖不如一就痴,十分醒争似三分醉。
一点相思几时绝?
几时绝?
我笑得艰难。
爱过的,怎么舍得。
贺文
洛雪川,男,生卒年不详。
职业:穿越时空分局见习生。
雪川觉得自己是最倒霉的。
工作找得好,还要有个好领导。真可惜,朱颜辞绝对不是好领导。
雪川还记得当时杨露露领他上门去找朱颜辞的时候,朱颜辞笑得那叫一个阴,拍着他的肩膀道:“原来你就是最近的好苗子啊,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当时雪川还小小的感动了下,但是后来发现,这完全是朱颜辞的职业病,他对活人死人都是一句话。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恶寒。
所以当他被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后,他才认清楚朱颜辞的真面目。这个人说什么,也就是说说而已。
比如他说他从来不介意加班,从来不介意老婆发火,从来不介意露露姐扣他奖金。真的,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其实他很介意。
传说中有件事,学名叫做公报私仇。
这四个字再一定程度上,也可转化为“大义灭亲”。
差别在于,雪川觉得是前者,朱颜辞坚持认为是后者。
朱颜辞报复人的时候,说,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雪川跟杨露露哭诉:“老大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外头还有个小蜜要养你怎么就能让我去那蛮荒之地?”
杨露露当时正在算这个月要找什么名目扣手下人的奖金,哪里有空理会?于是手一挥:“为人民服务去吧。”
于是洛雪川就被朱颜辞给扔出门去了。
美名其曰,历练。
洛雪川到的地方,是大皓跟扶姜边境上的小镇……的郊外。
眼看着三天过去了,来往的人屈指可数。
他靠着一棵树坐下,肚子里唧唧咕咕声音老大,这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好工作需要,不吃东西虽然虚弱点,但还是能熬过去。
然而,你要一个平时三餐吃饱喝足的年轻人饿三天肚子,那滋味必定是不好受的。虽然他的任务很简单,但是这人不来,难道要他一步一步爬着去找?
何况朱颜辞为了充分历练他,几乎把他的法术给封了个十成十,就剩下个通讯功能还留着。这还是他死活抗争的结果。
他感慨啊,自己就是那二百二十八块钱的手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其他啥功能都没有。
等到第四天,已经是满腹怨气的雪川差点发飙。
“你……”
四天了,这还是雪川见到的第一个活口。
这个男人长得太漂亮,又纤细,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雪川想笑,这就是朱颜辞要他看好的人,思月轩。
这人漂亮归漂亮,可惜是个男人。雪川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始扮无辜,可是想说的话还没说呢,思月轩先开口了。
“你一个人?”思月轩问他。
雪川觉得他好像受了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美丽,冷静。
让人觉得似乎不该在他面前说谎话。
事实上,他也不用说什么,思月轩又问他:“你在等人?”
雪川摇摇头。
“那你跟我走吧。”
雪川见他的手指在药箱上轻轻扣了两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指尖如玉。
隔了很久以后,雪川跟他熟悉了,才问:“当时为什么要带我走?”
夜凉如水,一轮圆月,繁星点点。
思月轩仰头注视着夜空,然后叹气,垂下头来,斟满了一杯桂花酿。
酒是他自己酿的。
清水入缸,淹没江米,以木瓢搅之撇去赃物;再将米上笼,以大火蒸至八成熟离火;浇水,先米中间后笼周围;再将之平散摊开在案,撒曲面,拌,需均匀。 
置木棒一个,于缸中心,将米从四周装入轻轻拍压,后木心转动抽出,口成喇叭状。白布盖之,再加软圆草垫,三天后酒醅即熟。
然后将缸口横置两个木棍,铜丝萝架其上,萝中倒多少酒醅,用多少生水几次淋下,手入酒醅中转、搅、搓、压,反复不已,酒尽醅干。
酒中加糖,加桂花,加热烧开。
酒香绵甜。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微微眯了眼,道:“一个人总是难过。”
思月轩时常出诊,赚来的银钱换了米粮衣物,加上他一个,也不算费力。他闲下来的时候读思月轩房中的医书,偶尔思月轩也亲自教导他。
思月轩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
有一次他研磨画一幅仕女图,画完了,自己愣愣地看。
“这是谁?”
雪川好奇。
思月轩苦笑:“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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