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第9章


对于周枫反应,屋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老大夫转过头去对着始终坐在床边的顾长华和颜悦色,“你们放心,伤寒并不是什么大的疫病,只要注意一下卫生和饮食,一般是不会染上的。而且不是老夫自夸,老夫医术不是当时顶尖,也是在一流之内,一个小小的风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开贴药,喝上几天也就没事儿,只是你们的春闱——”
说到这里,老夫夫说不下去,他也是知道春闱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三年一科,错过这次,那么就要再等三年,人又有几个三年。
但是有的话却不得不说,“一会儿我就会去报告知州。”
所谓何事,自是不必多说。
顾长华看着林恒出围着三床的棉被,依旧在昏睡之中,打着寒战,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是想跑,没有稳定的医疗和环境,林恒川无疑于往死路上。
说实在,顾长华觉得林恒川的这次劫难,没准是有自己引起的,毕竟前生,林恒川可没出现这码事,按照前生的思路,他和周枫应该一路顺畅的到达京城才对,要不然哪来的这位光武十八年的状元郎。
唯一的改变的就是他们遇上了自己,那么改变的原因当然是在自己身上。
“少爷,那位周少爷不见了,他随身的行李也没了。”青随进门递上了一封书信,“这好像是周少爷留下的。”
顾长华发现自己并没有意外,一个心胸不够开阔的人做出这种绝对并没有意外,他接过信,放在了桌在上,拿手背试一下林恒川的额头,体温还没有降低。
“少爷,您不打开看一下?”
“打开看什么,不用打开我都能猜到,无非就是说一说自己的苦衷,多年苦读不能败在此刻,再说一下,家中父母的期盼,博一下你少爷我的同情心,最好在表白一下自己的情非得已,牺牲自己提前去京师探一下情况,让你少爷我到了京城直接去投奔他,他会照顾你家少爷我的。”顾长华摇了摇没有打开的书信,说的自得其乐。
“你家”少爷,青随努力控制自己上翘的嘴角,“那位公子应该没有这么厚脸皮吧?”把自己抛弃朋友的行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以为找块遮羞布,就能掩盖事实,还有什么让少爷去投奔他啊,他算哪根葱啊。
青随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了以后,脸色有些厌恶,像吃了苍蝇屎一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枫的行为的无可厚非。”顾长华摇了摇头,“只是未免有些看不起形势。”
看不清楚形势?接下来,青随终于知道顾长华为什么说周枫看不清楚形势。
在码头之上,和沧州知州拱手道别之后,一行登上了通往京师的船,这条船在知州的首肯之下,由顾长华斥资包下,除了船员,船上只有顾长华他们四个人,还有在顾长华恳求之下,随他们去往京城的老大夫。
船只慢行,加上充足的药材,以及经验丰富的大夫,起码可以保证林恒川的病情不至于恶化。
周枫一定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所以我说,周枫这个人看似不拘小节,实际上自视甚高,嫉贤妒能,偏偏又鼠目寸光,因为一点小节而失大义。”此时顾长华的晕船症已经痊愈,看着滔滔的河水,兴致很高,“其实他这次就是因为被自己的嫉妒蒙蔽了双眼,加上对官场中人了解不深,一时失策,才晕了头。”
抛弃在病中的朋友,可以说是德行的问题。德行有失,会成为攻击他的重要借口,一旦传扬出去,就会为士林中人所唾弃。
现在周枫应该很后悔吧,一旦头脑冷却起来,他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其实没有必要逃走。
青随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非就是一句话,“天下的读书人是一家”。
青随一点即通,至于青衣,顾长华早已经报以什么希望了。
“天下读书人本来就一家,沧州知州也是科举出身,知道读书人的苦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要不是碰上脑袋食古不化的人,多半会放行。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果强行拦截进京的士子,导致士子错过春闱,就是因为伤寒,根据法度隔离,说出去,无论是上官还是下层的读书人,都不免会说一声铁石心肠,不懂变通,如果他拦截的是普通的举人,影响还要小点,要是拦截的举人在当地颇具才名,他的名声一下子就会变坏,变丑。
相比起来,现在那位知州做的才算是漂亮。”
提供一搜大船,又派遣了州里的几个衙役充当看守,老大夫跟随。
那么既尽到了父母官对疫病的职责,不过是隔离地从沧州变成了开往京师的大船,又不会耽误到春闱。
交好与他们(未来可能的同朝为官),在石林中落个“体恤”的名声,又在自己的履历中留下了出彩的一笔,这所谓好处多,聪明人何乐而不为呢。
同时包括船只的费用,大夫的费用,药材的费用,还有衙役们的打赏,一路上所有的钱,全由顾长华掏腰包,沧州知州所做的无非就是抬抬手而已,而顾长华他们还不能不感激。
这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这要比顾长华先前的预期要好上很多。
顾长华对于沧州知州的做法非常佩服,能在短时之间,就有如此魄力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没有造成大范围的传染。”顾长华环顾四周离他们很远的一圈的衙役,没有接触,要传染也很困难啊。
“周公子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青随想起还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封书信,“可真够蠢得。”
跑就跑吧,还多此一举的留下一封书信,没有这封书信你还可以扯皮一下,走丢了,迷路了,被人绑票了,狡辩一下,总会有一些蠢人相信的,再狠一点还可以反咬他们一口,污蔑他们把他丢在沧州。
这下可好,周枫的本意是想要转圜一下,不要让他们之间闹得太僵,没想到却留下铁证,简直就是把自己定在铁板上了。
10、京城
在船上优哉游哉的顾长华,对自己在路上的收获很是满意——“收获”了一只升值潜力无限的大金龟,并不知道自己久久未至京师,让让家里的人感到忧虑。
在顾长华他们在徐州启程后,因为卡好时间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大概启程的,在这短时间内,顾家在京城的几位主子,就一直日夜盼夜也盼的等徐州的来人,不过期盼的对象是不相同。
对于顾家的老太太来说,出自自己外甥女的肚子的孙子,自然比出自白氏肚子里的孙子,更招惹自己心疼,既然都是自己的孙子,但是顾长亭这边的血缘无异于自己更加的相近。
至于嫡庶二字,向来没有被顾老夫人看在眼里过,要不然她也不会暗中在儿子和外甥女之中牵线,更使外甥女在正室未娶之下珠胎暗结。
更何况,同是杨氏所出的益慧自幼养在顾老夫人膝下,孝顺灵巧,秀外慧中,爱屋及乌之下,顾长亭在老太太的心目中的地位远远的在顾长华的前面。
顾老夫人在顾长亭到达京城之后,欢喜异常,整日嘘寒问暖,饮食起居无处不过问,更把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给了顾长亭,大有把顾长亭作为他唯一孙子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之下,顾府奴才们趋炎附势,都已将迟迟没有到达京师的顾长华抛在了脑后头。
顾府上下,也只有顾老爷顾渔和顾泰的大哥顾科惦记着顾长华,对于顾长亭,那是顾家的孙子,但是对于顾长华,那却是顾家唯一的嫡孙。
顾老爷顾渔生有两子一女,两子一女是嫡妻所出,大儿子顾科又只有三个女儿,至今连一个庶子都没有,对于这个顾府唯一的嫡子,顾科和妻子于氏一向是视如己出。
特别是于氏,年纪渐大,已经绝了生育的指望,为了女儿的将来打算,于氏也希望给他们找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十九八成就落在了顾长华的身上,况且本朝嫡庶分明,偏向顾长华,在幼承庭训的于氏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相反对于杨氏和顾长亭的嚣张,于氏已经压抑很久了,你说一个小叔子的妾侍,见到我夫君,一口一个大表哥的叫着,你以为你还是顾家的表小姐吗?不过是一贱妾,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加上杨氏一个妾侍在自己正经婆婆面前,更有体面,又怎么让嫡亲的儿媳妇于氏看顺眼杨氏呢?
两人可谓是积怨甚深。
以前情况未明,不方便说,于氏只好忍着,现在顾科对于顾长亭独自把顾长华仍在镇江的行为,也有些不满,这种不满随着顾长华的迟迟未道,越发的强烈,于氏说起话来也就肆无忌惮了。
“要我说,长亭这孩子做的实在是有欠考虑,你说长华生了病,一个人留在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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