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184章


风雨后,黎明终将取代黑暗。心想事成,执念才是人世间最锋利的武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为了自由和光明,加油!”
……
这一声“加油”在与踏云和垂青狭路相逢的时候,活生生地憋回到了肚子里。
“奉主君命,请夫人回去。”垂青嘴上恭敬有余,两只眼却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主人,生怕一眨眼,她又不见了。
鱼非鱼气得鼻子都歪了,眯起的眼睛能夹死一头大象。
踏云则拉开架势,以开门见山之势阻住了三个逃犯的去路。
“外面风寒路艰,实在不是夫人的贵体所能承受的。还望夫人体恤主君深情,早早回去吧。”明知自己没那本事说服得了夫人,垂青仍然不肯放弃。
鱼非鱼鼻孔朝天,呼呼喷气,桀傲地反问:“不然呢?你死还是我死?深情?睁眼说瞎话呢,垂青!我跟他只有仇,哪来的情!趁早让开,别逼我来个鱼死网破!”
踏云叹口气,尽量选择很柔软的口气陈述道:“不瞒夫人,主君这次是下了死命令,命属下务必要将夫人带回。主君、真的生气了,劝夫人退一步,可好?”
“生气?自然的!面子上挂不住嘛!当我不知道么?迄今为止,还没有谁敢违抗他的命令、遑论从他手上三番两次地逃跑!说吧,别玩儿文艺的,告诉我,他生气的程度有多严重?”到这个时候了,鱼非鱼的好奇心仍然不死不灭。
踏云一咬牙,和盘托出:“主君吩咐,就算是折了夫人的手脚,也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鱼非鱼愣了一下,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一种相当怪异的感受,不是纯粹的愤怒,也不是完全地恐惧,不是完全的负面感受,而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奇、有些受宠若惊的啼笑皆非。
她比谁都懂得“爱有多深,恨有多深”的道理。
“你们主君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难道他不明白么?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她不敢确定妖孽的真正心思,但危急关头,自我解嘲缓释压力乃是她的本性。
踏云和垂青一齐黑了脸,使劲地瞪着她,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位主人的心思。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开玩笑!这要是给主君听到了,还不得气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碰上这么一个混没正形的,算是一场劫难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直是难以对付!
“爱不爱,最好由夫人亲自问,属下不敢妄议。”踏云老老实实地说道。
“爱不爱,干我屁事?他要是肯放我走,我也爱他,爱死他。你们俩可以回去了,就把我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说着,她大咧咧地抬脚就要往前走。
踏云宝剑一横,断然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鱼非鱼冷了脸,恨声责斥:“让、不让?不让可以,我就豁出去一条胳膊给你们。”
转向垂青,义正词严道:“你欠着我一条胳膊,这事儿有吧?如果我现在跟你要,你会拒绝不?”
☆、197结盟
垂青的脸“唰”地白了。她紧咬了下唇,毅然道:“夫人若要,婢子不敢不从。但是,就算婢子没了手臂,主君的命令,到死也还是要遵从的。”
鱼非鱼甩给她一句粗话:“好、很好!真不明白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叫你们这般死心塌地地追随。怎么,难不成你们俩暗中爱慕他?这么着好不好?你们回去就说,我为了躲避追捕,跳崖自尽了。情敌死了,你们包括天下的女人岂不是就可以放开手脚追求他了?而你们俩,因为曾经伺候过我,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嘛,总是恋旧的不是?到时候他不免会将对我的感情转移到跟我有关的人或物上面。你们俩不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进入后宫了么?瞧,我替你们考虑得多么周全!你们俩没良心的,难道就一点不心动、不感激、不惭愧?如此,何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得饶人处且饶人?须知立百福之基,只在一念慈祥;开万善之门,无如寸心挹损。明白不、你们?……”
一边唾沫横飞地扰乱敌人的心智,一边朝着同伴挤眉弄眼,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她不能确定是否只有踏云和垂青追来了。也不敢确定,这俩女人是否在施展缓兵之计。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们必须跑,越快离开就越安全。
如何能够增加逃跑的保险系数呢?她眼珠一转,一个邪门的点子就蹿出来了。
踏云和垂青正为这位主人的混帐话哭笑不得、百口莫辩之际,突然发现刚刚还斗鸡战马一般的她面色陡变,“哎哟”一声,手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不、不好,我肠子抽筋了……”鱼非鱼一手按住小腹,一手死死攥住冬月的衣襟,泛白的指关节暴露出她此刻的痛苦。
珷儿跟着变色道:“谁叫你说那么多话了?灌了一路的西北风,不疼等什么?这下怎么办?医工、这附近哪有医工?……你不就是医工么?……”
鱼非鱼一声接一声地抽着冷气,断断续续道:“没事儿……不要乱动……肠痉挛是会死人的……”
“那也不能往地上躺啊……”珷儿一边着急地挥舞拳头,忽一眼瞥见踏云等,眉头紧皱,愠怒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弄个垫子什么的来啊!这么冷天,你们不会是想让她坐地上吧?”
说着,又去查探鱼非鱼的情况,对那两个追兵采取了完全不予理会的态度。
“夫人、夫人……”垂青知道自家夫人诡计多端,况且临行时,主君还特地叮嘱过,不要听夫人任何的解释,只管把人带回来。但眼下瞧着鱼非鱼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假的。毕竟,他们赶了那么远的路,吃不好、喝不好,哪里不舒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回去也没法交差啊!
看看围拢上来的赶集的人,再看看踏云,心底越发有了主意:好歹她们俩都是高手呢,闭着眼不出一招半式,就能放倒眼前病的病、小的小、弱的弱的三个人。有什么好忌惮的!
想到这里,便跟踏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躬身问道:“夫人有何吩咐?婢子马上照办!”
“要……要……”鱼非鱼气息短促,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难受至极。
“要你们过来搭把手啊!”珷儿颤声催促。
踏云和垂青听到他惊惶的声音,再不疑他,很听话地弯下腰来,口呼“夫人……”
两团白雾在眼前弥漫开,当中夹杂着浓郁的桂花香。
出于习武者的本能,踏云和垂青直觉地便要闭息,奈何那扑鼻的桂花香让二人油然联想起主君的味道。
是主君的味道呢!难道——
世上有句话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踏云和垂青眼下。就是这一怔的时间,两个人吸进了迷药,几乎没任何挣扎地就一头栽倒了。
鱼非鱼拍拍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不无得意道:“跟我斗?光是我剽窃来的招数就够你们俩受的了!”
回身和蔼地拍拍珷儿的肩,夸赞道:“小伙真不赖!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是个人才!刚才你说话,不会是真的怯场害怕了吧?”
珷儿嘴巴一扁,算作否认。
“就说嘛,好歹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会妇人之仁下不去手呢?她俩又不是什么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角色。我们珷儿怎么会被色相迷惑住呢?干得好!”
鱼非鱼一边派送着恭维,一边弯腰察看那两位的情况,一边自言自语:“还是我们堇色的方子霸道!当初我就说怎么这么香呢?他不许我闻。这东西,倒比乙醚还高效呢!”
珷儿哼了一声。
鱼非鱼睥睨着他,质问道:“你意见不小哇!说说看,你对何人、何事不满?别当我不明白,你不就是不服气我们堇色么?就大了几岁,可是你还得乖乖地喊声‘干爹’,郁闷哇?没办法!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珷儿忽然对答如流。
鱼非鱼愕然道:“你、也知道?”
珷儿涨红了脸,一来是涉及男女隐秘,他羞于启齿,二来也是心怀不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我们,谁知道你们是谁!”
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失身数个男人,居然毫无愧色。又不是大字不认识一个的,怎么就能这么超凡脱俗不合伦理纲常呢?父王要她做太子良娣,就不怕给天下人耻笑么?
当然,被耻笑的也可能包括澹台清寂。他们瞧不上开云的行为,怎么到了她这儿,一个一个地倒都能容忍了呢?
怪哉、怪哉!
鱼非鱼瞅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危险的讯号:“你是从哪儿听说的?小小年纪居然还会听墙根,出息啊你!”
她当然是在诈唬他。记得这首诗是她跟舞枫在逃亡路上说的,珷儿便是孙悟空会变身,也不可能听她的墙角。
果然,珷儿给“听墙角”三个字侮辱到了,气呼呼地瞪着她道:“有出息、有能耐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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