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妻闲》第10章


夫,她的那只钱袋已经被母亲俘虏了。
宜竹试图争回自己的权利:“娘,这钱是我赚的。”
平氏一瞪眼,高声叫道:“你赚的?那粮食是谁的?你打造工具的钱是谁的?你翅膀还没硬呢,就想飞了。”
宜竹好声相求,平氏只是不允。就在这时,宜兰出来了,她一听妹妹要去望江楼,顿时喜上眉梢,她扭着身腻缠平氏:“娘,咱们就去一次吧。让街坊邻居都羡慕咱们,下一次串门时,你又有好东西可讲了。”
平氏果然有一点动摇,不像刚才那样坚决反对了。宜竹又加了一把火:“娘,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我们要去了,那什么金龟银龟……”她把最关键的话截留住,任凭平氏发挥强大的想像力。果然,平氏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泽。
她一咬牙一跺脚:“走,都去,赶紧去换衣裳。”宜兰欢呼着进屋换衣裳去了,宜竹本来想穿男式胡服去的,反正长安城很多女孩子都这么穿。谁知平氏坚决反对,宜竹换上胡服后在屋里扭上一圈,却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种妩媚,平氏这才不再反对。
杨镇伊套上马车,将母亲和妹妹扶上马后,亲自赶车往杏园楼飞驰而来。望江楼地处长安闹市,四周环境清幽,楼上可凭窗眺望曲江和杏园。整栋楼建得轩阔宏丽,又能彰显身份又不过份耀眼。酒楼前已经停满了宝马香车,比起别人家那些毛色发亮、膘肥体壮的马匹,大青显得有些寒酸。杨镇伊把马车交给一个专门看管车马的伙计后,便带着母亲和妹妹昂首挺胸而又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四人一进大厅,伙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他们坐下,宜竹因为要等人,自然是要在大堂。
但到点菜时,平氏又开始出洋相了,伙计从低到高开始报菜名。他报一个平氏惊叹一句。
伙计刚报一声:“高汤羊骨面,六十文一碗。”
平氏睁圆眼睛高声嚷道:“天哪,这么贵!你还是从价格最低的报起吧。”
那伙计想笑又不敢笑,低声答道:“夫人,这个就是本店价格最低的。”
平氏怔了一下,小声埋怨宜竹太败家:“说能钓金龟婿,可是万一吊不着岂不是亏了。”
宜竹一脸尴尬,笑着问伙计:“我听说,今日李清仙李大人也在贵楼是吗?”
那伙计一脸自豪地答道:“没错,李大人是本店的常客。”宜竹又拐着弯打听到,李清仙和他的朋友们正在三楼雅间饮酒论诗。她心中不由得一阵轻松,总算没有白来。
此时平氏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点了两碗羊骨面——每两人一碗,当然她还向伙计要了几个小碗分面。她一边吃一边嘱咐三个儿女:“你们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记熟了,回去旁人问起,你们就照那最贵的菜说,让他们羡慕死咱们。他们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来过这里。” 三人表面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吃完面,杨宜竹又点了两壶清茶,她实在受不了这里既放胡椒又放姜和盐的煎茶。清茶淡而无味,自然要便宜许多。平氏笑着夸她会过日子。
“这钱我先留着,好替你们裁新衣裳,到了重阳那日,咱们全家都去乐游原登高,到时全城的青年才俊都聚在那里……”
宜竹一边喝茶一边用余光觑着楼梯处,生怕错过了今日要等的人。殊不知,她的这番动作在楼上某人的眼里又有了另外的含意。今日恰逢上郑靖北做东宴请秦靖野和几位好友,酒过三巡之后,秦靖野凭窗临风醒酒,却正好看到了杨家的马车。他怔了半晌,然后不由自主的找了个借口溜出房门,潜在一旁暗暗打量着那一家人,她的母亲和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庸俗浅薄寒碜。当他窥到他们四人面前的饭菜时,脸皮不由得一阵抽搐,心中同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当他再看到杨宜竹那副探头探脑的模样时,心下顿时了然:一个多月不见,她一定是急了。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真难为她打听得这么用心。
不管怎样,对方毕竟是为了他而来,他不能不……管饭。秦靖野心思千回百转,最后慢慢踱回了客房,并招手吩咐伙计给楼下那家人上了八个店里有名的招牌菜。
☆、第十章误会一场
秦靖野吩咐完毕,不多一会儿,酒楼的伙计便开始上菜。平氏脸上一阵惊讶,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我们没要别的菜。”花了一百多文已经够她心疼的了,哪能要这些中看不中吃的菜。
那端菜的伙计笑得十分殷勤:“这位夫人,这些菜是一位公子请你们的。”
“什么?”平氏惊叫出声,然后下意识的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宜竹往楼上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她想了一会儿,自己并没有多少熟悉的人。难道是……
平氏非要追问请客的人的姓名。伙计一脸为难,他已经受了嘱托不能说出对方的名姓。
宜竹笑着试探道:“好了,你把菜放下吧,请代我谢谢郑公子。”她想来想去,很有可能是郑靖北在此。
那伙计微微一怔,不置可否,微哈着腰恭敬地退下了。宜竹错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自己猜对了。
接着其他几道菜也陆续端了上来,跑堂每上一菜必要唱菜名:酿金钱发菜、乳酿鱼、国色天香凌飞翅(贵妃鸡翅)、神仙鸭、跃龙门(大鲤鱼)……足足上了八道菜。
平氏惊讶得合不拢嘴,宜兰也跟她差不多。杨镇伊不自觉地吞着口水,用贪婪的目光看着这些他平常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名菜,暗自庆幸方才吃得不多。
“我的老天,咱们交了好运了。”平氏压低声音呼道:“竹儿,那位郑公子八成是看上你了。啊哈,这回真来对了。”
宜竹不欲跟母亲争辩,心中暗暗想着,自己有机会要报答郑靖北的好意。
一家人激动了一会儿,终于开吃了。吃饭时,平氏又悄声嘱咐宜竹吃相要文雅,说不定郑公子躲在暗处偷看她。
上完菜后,那个伙计趁着给楼上雅间上茶时,很善解人意地向秦靖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当秦靖野听到宜竹猜测请客的人是郑靖北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她第一个就想到他呢?她难道忘了自己是为谁而来吗?
秦靖野像往常一样神情冷肃、落落寡欢。郑靖北跟这帮朋友说得十分开心,他一心想把秦靖野拉入到谈话圈子里:“二哥,你别干坐着,过来跟大伙说几句嘛。”秦靖野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敷衍过去继续沉默。
众人高谈阔论了一会儿,秦靖野便示意郑靖北要回去。可能是他的性格强势惯了,一般情况下,郑靖北都难以拒绝,他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了几个朋友一眼,众人也无异议,他们一齐起身下楼。郑靖北结帐时才发现秦靖野已经付过了,不过,他对这桩小事倒也没放在心上,付之一笑就过去了。
秦靖野慢慢悠悠地下楼,他以为他的出现必然会引起某人的惊喜和行动。他必须端起架子,以免加深她的误会。不过,他敢肯定以后像这样的事应该还有很多。
令秦靖野诧异的是,他只看到了惊没看到喜。
杨宜竹一直在盯着楼梯的动静,很快就发现了郑靖北他们这帮人。
郑靖北一脸惊喜地招呼道:“杨夫人,杨姑娘,真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平氏暗自发笑,心道,这小子挺会装的。郑靖北大约十五六岁,生得清俊挺拔,气度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不但家家世好,脾气也谦和、温厚。绝不像某些人那样盛气凌人,让人瞧着都呼吸不畅。平氏越看越喜欢。杨宜竹觉得母亲的目光太过灼热,感到有些难为情,她忙笑着转移话题,又问候了郑静婉几句。他们在这儿攀谈,秦靖野的心中却泛起了波澜:她表面上倒挺镇定自若,竟连他都看不出蛛丝马迹来。一般而言,女子的情绪总是外露的,她能这么克制显然是下了深功夫……
秦靖野还没脑补完毕,便被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给打断了:“靖野靖北,你们兄弟俩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哈哈。”
郑靖北和秦靖野一起转过脸恭敬地叫了声:“老师。”
杨家竹盯着这位身着大袖宽袍,神态洒脱,气质飘逸出尘的中年男子,暗暗和打听来的消息比对。这位就是她要等的酒仙—李清仙!杨宜竹的眼中倏忽闪出一丝奇异的亮光。旁人并未发现,但秦靖野却看得分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种目光不是刚才见到自己时应该有的吗?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了李清仙身上。他不禁又诧异又费解。如果李清仙再年轻些,他大概会怀疑宜竹换了目标。
宜竹想跟这位李清仙说话,但又插不上嘴。不过还好,她早有对策,她趁着众人说话时,假装去打桌上的包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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