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第229章


我又点头。
山羊胡子,“所以啊,看在咱们俩的交情的情分上,我只收你,一百八十两!”
我又乐了。“一百八十两?我这个包子铺才值二十两,我哪给你找那么多银子去啊。我说老孔啊,吃你的包子去吧,我这是小本生意,从来没想过发财,也从来没想过做官。”
“老赵,你不信我?”
“信,信。你下回来,把我一吊钱的包子钱给我就好了。”
“你不信我!老赵,你等着,赶明儿,我准把直隶梅城县县丞的吏部调令给你拿来!让你也开开眼,看看我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哼!”
说完,他拎起来三斤包子,雄赳赳的,走了。
我自己站柜台,让活计给我买杏仁汤去了。
我自己窝在柜台里,喝着便宜的杏仁汤,吃着新出炉的包子,真的悠闲的像条狗。
212
这年头的雍京很太平。
各种老太爷,老爷,少爷们拥着自家的田头,老牛,老婆孩子们过日子,问佃户要租子,发印子钱收红利,自己个儿没事就拎着鸟笼子遛弯,要不就三五成群,抽水烟推牌九,上酒楼找歌儿舞女,饱享艳福。老百姓也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有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的纳粮纳捐,为大郑这繁华盛世,历代祖宗的千秋霸业快乐的卖命。
抽税的也快乐而勤奋着。
从包子铺开张开始,开张要缴纳开张税,雇佣伙计要缴纳雇工税,伙计在店里吃饭要缴纳蹭饭税,伙计拿了工钱还要缴人工税,年底分花红要有花红税,就连做包子往后巷泼水都要缴纳排水税。
这不,包子铺刚开张,就来了两个税务衙门雇佣的三老爷,过来要收中秋节看花灯的花灯税。
我让伙计小喜从后面找铜子去了。
柜上来了客人,是后街的李寡妇。她儿子要去学堂,她买一个肉包子和两个野菜包子给他儿子晌午吃,我见她递过来被手指捏的增明瓦亮的桐子,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捧着包着包子的油纸,我就多给她两个肉包子。
寡妇看了我一眼。
这年头,女孩儿都成亲早,我看她都不到二十岁,可人家的娃儿都会出门打酱油啦。像她这个年纪的年轻寡妇,人长的白净秀气,一般都是门前是非多,我怕她多心,就连忙说,“李大嫂,今天您光顾小店,让我们开了张,这两个包子是添头,白送。我这么做也就是想拉个回头客,以后您家再想吃包子了,记得多光顾光顾小店,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小可就感激不尽了。”
伙计喜子把铜子穿了串,捧出来给税务衙门的那个三老爷,可是那个老小子没接,喜子就直接把钱串子放柜上了,就问他,“您来几个包子?”
“放屁!我来就为你几个包子啊?”税务老爷一瞪眼,然后龇着他的那个黄板牙,冲着李寡妇,“李家娘子,包子好吃吧?这家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年轻后生,他做的包子,最可人心~~~”
说着,还要去摸人家寡妇的手,李嫂子一侧身就躲开了。
“怎么?”三老爷怒说,“你跟这个卖包子都能眉来眼去的,怎么跟我就不成?不就是看人家哥儿长的年轻,长的俊俏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又不是年轻没嫁过人的姑娘,怎么不知道那句话?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包子铺的老板,能给你什么?年轻俊俏能当饭吃?来,来,来,不如跟了我,我这就给你钱。”
说着,他把喜子捧出来的花灯税拎起来,扔给李寡妇,可那个李家娘子,又侧身躲开了。寡妇就低着头,紧咬着嘴巴,不说话。三老爷要发作,我伸手一拦,从袖子里面摸出几个散碎银两,揣在袖子里面递了过去。
我,“三老爷,您大人大量,何必和李家的嫂子过不去。 您怎么编排我没关系,反正我家那个母老虎让我在大日头下跪搓衣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您不能这么说李家的嫂子,刚才您说的那些气话,会伤了人家妇道人家的名节。人家男人死了,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又没得罪您,您就高抬贵手,成不成?”
税务老三捏着银子冷笑,“怎么,小白脸还想强出头?就这么点银子,你当打发要饭的?”
我点头,“成,只要您开口,怎么着都成。喜子,把咱家柜台后面那个榆木盒子拿来,里面的二两银子,都给三老爷!”
税务老三拿了银子,冲着李寡妇往地上啐了一口,哼着yin词浪曲一步两晃的走人了。
喜子哭丧着脸,“掌柜的,咱们一个月算是白干啦。”
我又包了一大纸包的包子给李寡妇,“李嫂子,咱们这边就这样,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您别上心。这个是给大侄子的,让他好好读书,等长大了考个功名,您就熬出头了。”
李寡妇还是不说话,这次却默默的把包子接了。她低头走,三步之后,又回来,低声说,“赵掌柜,你是好人。”
我摆手,“好人说不上,可就不算好人,也是个男人。看不得那样的人欺负一个女人。”
她走了之后,山羊胡子乐着就进来了。
“老赵,生意兴隆啊!”
我,“你不来,就万事兴隆啦。”
“别这么说,看我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山羊胡子说着,往我面前一拍,我低头一看,是一张梅城县八品县丞的委任状。
“怎么样,好东西吧,老赵,我就说我不亏你。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你要是做过一任县丞,任上能捞多少我不敢说,那要看你的本事,可至少不会有这些猫三狗四的人再来找你的麻烦。别说一个寡妇了,就算整条街上的寡妇你都看上了,你也能护的周全。”
“怎么样?”
我没理他,我拿了一块抹布擦柜台。
山羊胡子往前一凑,“爷交下你这个兄弟,这张委任状,算你便宜些,一百八十两!”
我看了他一眼,“你拿走吧。”
“怎么,嫌贵?要不,一百六十两,不能再少了。老赵,这个梅城县是个好地方,前人县令崔言当街被人杀了,后来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没有人敢去上任。你说说,这县里没有县令,那县丞不久是老大了吗了?到时候,抽税,剿匪出的花红,过年过节乡绅的孝敬都是你的,那就等于,你花了八品的钱,却买到一个七品的官,你可是沾到大便宜了。”
山羊胡子唠唠叨叨的,总想着把我舅舅,崔碧城的老爹壮烈殉职的地方县丞空缺再卖给我,我没有答应。
他就开始锲而不舍的游说我。
刚开始,我没搭理他,因为他的游说对我有好处。街坊邻居听说我要买官,而且也买下来了,于是纷纷过来,把我欠我的包子钱都还了,而卖猪肉的张大庄也很豪气的过来对我说,之前我欠他的猪肉猪大肠的钱一笔勾销。第二天,对街的媒婆就来了,要把临街香粉店的二掌柜的小女儿嫁给我,听说我有老婆之后,他又要把那边麻油铺的麻油西施介绍给我当妾。我说我老婆是母老虎,是河东狮,正在我说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尹绮罗来了,她拎着一把铡药的长片刀和一包外面看不出是什么,只看出血淋淋的,其实里面是剥了皮的红石榴,媒婆溜的比过街的耗子还快。
等到第三天,我发现,他在这里,我的生意实在做不下去了。
因为街坊邻居都听说我家的老婆很凶悍,不给我钱让我买官,因为怕我出去搞小的,于是,大家开始发挥暗藏在血液中千百年中那种对于围观的如火一般的热情,把我的包子铺围的水泄不通。
山羊胡子挤进来,擦汗说,“行了,兄弟,算你狠。这一百六十两我也不要了,这张委任状白送给你,这总成了吧!”
我还是摇头,径自躲在我的柜台后面,喝我的胡辣汤,吃的我包子。
此时,人群被分开两半,就好像天神降临大海,海水被活生生的劈开了一般,一个穿着绣着仙鹤,袖子上镶着银线丝边的华丽公子降临人世。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扇骨上坠着一颗红宝石雕刻的佛头。
扒拉,他合上扇子,温润如玉一般的笑著,“君无忌,你自诩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并且通晓人们心中一切的秘密,可是你却说不动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野心,又没有太多心机,并且没有门路,只能委屈做一个包子铺掌柜,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像恶狗看见肉骨头一咬住不放的人去做官。君先生,事到如今,和本王打的赌,你不肯认输吗?”
忽然有几个人过来,把街坊邻居都哄散了,我的两个伙计也都被哄到了后面的灶膛旁,想要藏头藏脑的看这边,却被他们的人挡了回去。
我,“三王爷还是这么威风。”
山羊胡子给那个人让座,他把手中的扇子合上,叫我一声,“大哥,别来无恙。”
“别这么说,三王爷,我可当不起。”
羽澜笑的像一锅看不清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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