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少爷来压寨》第51章


在自己的人生观里,娘这个字的定义就是那个如观音般的女人,可就这么短短一刻,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字理解错了,人也喊错了。
几个壮汉过来拉扯景卿,想把他从尸体身边拉开,景卿拧着力和他们挣扎,这要是搁平时景卿早就撂倒他们了,可现在他神智已经混沌,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力气都给抽空了。
大太太跪在景卿旁边,拉着景卿的胳膊:“景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清算恩怨的时候,你得让他们入土为安呀!”
景卿看着她,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他拔下田凤脖子上的银妆刀,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然后在地上对着尸体磕了几个头,就站起身来,对着九太爷说:“我去买棺材,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动他们。”几个壮丁忙拦着他的去路。“滚开”。景卿的声音冷的像来自幽冥地狱,九太爷摆了摆手“景卿,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棺材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
“要一口大棺材,可以让他们睡在一起的,快去。”
九太爷办事效率也是高,很快就弄来了一副楠木大棺材,原来这是九太爷给自己准备的,今日出了这样血腥的事情,总不能老让两个死人躺在地上,打棺材是不及了,只好先装殓了。
装好了棺材,景卿却不知道该怎么安葬他们,原来到此脱去了龙家大少的头衔,自己连一块可以安葬父母的地方都没有。
“景卿,埋在城南枫林墓场那里吧,那不是龙家的产业,是田凤生前自己选好的地方,她和我说过她死了不想埋在龙家的坟地上。”大太太说的委婉。怕是她也不能容忍田凤埋在龙家吧。
九太公马上安排人用马车拉着棺材去了枫林墓场,景卿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片羽毛,随着生翻倒涌的寒风载浮载沉,却偏偏停不下也落不了地。
人这一世就***是一个叫命运的用一条绳儿给拴起来,像猫逮耗子一样作弄着玩,高兴时给点甜头,不高兴时拍一爪子,可是人都给他在眼前画下的幻想糊弄住了,不知道无论在这场游戏中得到什么,最后还是免不了被他拆吃入腹的结局。
景卿真的什么都不能想,也不敢想,他再想也没有用,他回不到二十几年前,他拨不回时间的轮盘 ,他救不了谁,也恨不了谁,他爱不起一个只比陌生熟悉一点的女人,也恨不起一个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而这些人的所谓爱所谓恨在经过岁月沉淀积累后把孽果用锤子生生的钉进他心里。
一切都那么潦草仓促,没有休憩好的坟墓,没有庄严的葬礼,一个大坑,一口棺材,甚至连一个墓碑还没来的及竖起,就将这两个苦命人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丝丝细雨,一如一个妇人在二十多年时光里偷偷的哭泣,挖坟的人早已经走了,只留景卿一个人在这片坟场里。冷雨簌簌的摇着残留在枝头老旧的枫叶“你为什么不离开,你还在眷恋什么,这个世界早已经不属于你。”
银妆刀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却因为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上面又丝丝化开,一点点落在泥土里,那液体,是景卿的眼泪。
田凤,你这个傻女人。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可以安心的做龙家大少爷,你以为那样他们就不会追究我到底身体里流的谁的血?你以为你这是在保护我?二十几年前你保护不了,二十几年后你就能了吗?你凭什么就替我做决定?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我需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就算是要保护,也该是我保护你。田凤,你好傻!娘!娘!
现在才哭,算不算太晚?现在叫一声爹娘,你们能不能听的见?
我***是个男子汉,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牺牲,为什么你们从来就不给我机会来证明?
仰头在天空下,张嘴让雨水落在嘴里,苦吗?涩吗?水本无色无味,苦的是人心才让这雨水也有了千般滋味。
第八十五章 冷雨长夜
更新时间:2013…8…16 10:11:32 本章字数:3316
景卿再也撑不住了,跪倒在坟前,烫热的泪水和冰冷的雨水在脸上遭逢,于水溶于水。爱琊残璩
石黑虎,你***在哪里,小爷撑不住了,小爷想要靠着你,你快回来吧,现在我也只有你了,小爷这下子自己站不起来了,真的,站不起来了。
石黑虎,小爷我***就是一个窝囊废,一个眼睁睁看着爹娘在自己眼前倒下的窝囊废。
冬天天黑的早,又加上是个阴雨天,景卿自己也不知道在坟前跪了多久,就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子,缓缓流动间周身刺入骨髓的疼痛。
一把伞罩过他头顶,大太太幽幽的声音响起:“景卿,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
景卿霍的从地上起身,力道猛的差点又扑在泥里,他一把拽住大太太的胳膊,一巴掌把伞打落在很远的地方,呛声道:“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你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你又怎么还能说的如此云淡风清,他们是被你害死的,是你,你是个杀人凶手。”
“景卿,我错了,这二十几年我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当时的一念之差,造成了这么多人的悲剧。可是我没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许现在跟他们到处东躲西臧,吃不饱穿不暖,上不起学堂,哪能像现在这样锦衣玉食,还上北大这么风光。”
“够了,就算再苦那也是个人的命,起码我们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可现在这样算什么?我在活了二十多年后被别人告诉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娘就是害的我亲爹亲娘家破人亡的凶手。这个也是我的命吗?你们把自己的私欲恩怨全加诸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现在你该满意了吧,我现在反倒觉得轻松了,我庆幸我不是你们龙家的人,不是你们这种龌龊、毒辣、双手沾满别人鲜血人的孩子。”
“你是,你是,你是我一手拉扯到了,你要回去,你要打倒龙贵和何婉翠,拿回龙家的产业。”
“有意思吗?做这一切有意思吗?龙家的产业是什么,地契、房契、钱、珠宝,这些生能带来死能带去吗?这些比人格、尊严、良心都重要吗?大太太,你快乐吗?这些年你在这个黄金屋里住的快乐吗?”
“景卿,听娘的话,不能便宜了他们,你爹还在大宅里呢。我们养了你二十几年呀,你真能放下不管了吗?”风已经吹乱了她的头发,雨淋湿了她的衣裳,她曾妥妥收在眼角的皱纹一条条横在脸上,那么的苍老、狼狈、可怜,那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回忆像雪片一样的飞过来,盖住头脸,不能呼吸。
坟场的夜晚宁静的可怕,沙沙的冷雨更像是地底下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掐住了人的心跳。
“大太太,回不去了,我不愿回去,龙贵也不会让我回去,你害别人的时候早该想到这一天的,这就是你的报应。走吧,我送你离开这里。”
“景卿,你都不肯再叫我一声娘了吗?”
“我娘在这座坟里,是您一手把她推进去的,龙大太太。”
“景卿,我要怎么做?是不是我也死在这里你才能不恨我。”
“恨,我不恨你。大太太,恨一个人需要力气,我现在都力不从心了。你就别闹了,今天死人已经够多了,我没有力气再挖一个坟。”
大太太此时才发现真的什么都变了,这一天之间,她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那样恐怖黑暗的现实一下子把她给困住了,她根本就无法呼吸,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景卿真不能丢下她不管,恨又多深,爱又有多少,就算这个女人做下了天理不容的事情,可这二十多年她从未亏待过景卿一分一毫,这样的爱恨该怎么样去界定?卿了快遭的。
龙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景卿也不想回去,他扛着大太太去了离这里不算远的一个杂货店里。这个杂货店是连云寨在龙山的一个秘密据点,后面有个院落石黑虎带景卿来住过几次,当时景卿还拿他开玩笑“石黑虎你还要金屋藏娇呢!”
石黑虎笑着说:“金屋藏娇那得看龙少想不想当这个姣姣,我可不想有人误会我住在滕记吃干醋。”
“石黑虎,你是找打呀,小爷三天不打你你就上房揭瓦,床上趴着去,撅起屁股,今天非要给你来顿笋子红烧肉。”景卿挽着袖子作势要打。
“景卿你是想打我呢还是想上我呢,打我怕你手疼,上我怕你活儿不行。”
“石黑虎,这嘴欠的毛病肯定是刀铭那个缺德玩意儿教你的,让你不学好,今天不打的你求饶小爷就不姓龙。”说着景卿就往床上扑。
石黑虎抱着他滚成一团笑着说:“你早就不姓龙了,你姓石,石龙氏。”
“滚你个狗脑壳,凭什么小爷跟你姓,你怎么就不跟小爷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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