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梳画还家》第40章


萧弦一愣,摇了摇头。
“那是谁帮你做的?”赵儒秋追问。其实他看到上头那纹样就知道是出自谁手了,只是太不敢相信,于是又问了一遍。
“是我哥……”萧弦低下头嚅嗫着回了一句,见赵儒秋脸色不善,心里暗忖不知又触到了他那根痛筋,哪晓得一句“怎么了”还未问出口,就见赵儒秋猛地跳脚,甩袖唉了几声,也弄不清他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似是不可置信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抖着手指指着萧弦木梳上的纹样道:“作孽啊……作孽啊!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萧弦瞪着眼睛,不明所以。
赵儒秋大声叹气,以手抚膺冷静了一会儿,而后愠怒地嚷道:“这是他李家的家徽!就为了你这千人骑万人乘的倌儿,居然把御赐的家徽刻在这烂木头上给人玩儿,真是……真是好啊!他这是想把李伯伯从地底下气得跳出来教训他呐?!”
33、第三十二折 身世真相(上)
紧了紧手中日夜摩挲、木质光泽的梳子,萧弦有些愣怔。
榻前的赵儒秋虽怒气难掩,口齿却是清晰的,千人骑、万人乘、倌儿、御赐、家徽字字入耳,萧弦不是笨人,对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先前就有过怀疑和猜测,不怎么相信李淙告诉他的那些,再加上这次病得实在古怪,而身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对于古代男风的野史典故比一般男孩子要了解的多,结合李弦的身体状况,不免往奇怪的方向想去,只是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荒诞,所以也没细究,此刻被赵儒秋几句话一挑,脑中顿时混乱了,自然而然发起愣来。
那厢赵儒秋逞过口舌之快,稍稍缓过神来,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答应李淙不说的,却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只是他自认萧弦的谎言被揭穿,现下萧弦不明就里的呆愣神情在他眼中自然成了欲盖弥彰的装傻,转念道这样也好,纸包不住火,早晚要知道,不如现在就让这倌儿清楚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免得以后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儒秋下了决心要与萧弦说开,于是顺了顺气,又道:“你也该回红杏楼去了,死皮赖脸地缠了祈川几个月,就算是梦也该清醒了。你与祈川之间根本是云泥之别,就算祈川好男风,也该找个身家清白的,你这兔儿爷究竟来凑什么热闹?自知之明总是要有的,以为仗着他迷恋你,就能缠来荣华富贵么?今儿便与你说清楚了,三品以上官员不得豢养男妾,祈川他早晚要回去的,到时候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还会稀罕你?你就是个累赘!趁早走了吧,真要毁了他的前程,别怪旁人不念旧情!”
短短几句话仿若当头棒喝,击得萧弦呆在原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若说方才脑中混沌一片,此刻真相已清晰能辨。难怪了,难怪赵儒秋总是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他,原来他真的是个妓!
萧弦震惊过后,疑惑随之而来。妓便妓了,李淙知晓自己的身份,又收留自己,那便是对自己有意了,为何又要认他做弟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自李淙把他救上岸之后,他就一直老老实实如李淙所说当他的弟弟,从无逾矩之举,哪里来纠缠一说?难道他与李淙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么?
萧弦定了定神,开口欲问,可赵儒秋并不给他机会,诘问道:“他李家也是你能攀得上的?”
赵儒秋话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六年前的李家在朝中确实举重若轻,主母贵为景帝亲妹,入得厅堂上得战场,家主李纯更是跟着景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好兄弟,深得景帝信任,执掌东琅一半兵权,虎父无犬子,李淙少年随父从军,弟弟李潺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治国贤才,若不是粼川与景深的事惹怒了景帝,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而如今确确实实盛年难再了。
赵儒秋思及此,心里不免一突,可现下并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他顿了顿,对着萧弦道:“且不论家世如何,那都过去了,就说他李淙,十三从军,未曾靠一点荫庇,短短两年时间便升上副将之位,一身武艺如入化境,定北疆,败西齐,大大小小百战有余,战功赫赫,八年前丛琅之战,百万军中直取敌将首级,一战扬名天下,景帝欲授骠骑之位,拒封将,拜中郎。如此人物,如今落难,只是朝夕之事罢了,待皇城事毕,区区一个上将军还不是他囊中之物?你凭什么拴住他,就凭你张开脚来伺候人的本事么?”
赵儒秋敢做如此担保,实则因为其中牵扯到一个人,那便是二皇子景深。景深虽贵为皇子,为人却不拘小节,礼贤下士,当初李淙、纪楷行、赵儒秋与之结拜之时,亦是称兄道弟,交情匪浅。直至李家出事,粼川冤死,李淙含恨被贬,个中牵连难以深究,要说景深最对不起的,唯有李家了。若让他得权,第一个平反的肯定是李家。
而此时皇城夺嫡之争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景深孤身一人于深宫中斡旋,虽说四面树敌,可一直躲在幕后操控的景帝已被逼至明面,让出帝位只是早晚的事。赵儒秋想着自己没办法在他身边帮忙,至少得把李淙拉拢过来,哪知六年前这块油盐不进的木头,突然栽在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倌儿身上,弃宏图之志于不顾,究竟是个什么事啊!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萧弦算是弄清楚了之前一直不太明白的事情。收留一个倌儿养在家中,这意思……该是不言而喻了吧。过往问起时的遮遮掩掩三缄其口,许是在找适当的机会,或者还没想好合适的借口来骗自己?
可是他不信。不信这几个月的时日,李淙对他,是怀抱着那样的想法。只是哥哥而已,是最亲的哥哥,早就说了的。
“我不走。”萧弦抬头看了一眼赵儒秋,道:“我是他的弟弟,我不走。”作者有话要说:就抽空挤了这么多,困头说不会被骂的……就发了……交代了李淙的身份,也让大家被吊起的胃口能小松一口气吧最后一学期实习找工作考证什么的,事情很多,心思拉不回写文上来,之后可能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更,当初开坑又开V,本来打算暑假赶完掉然后慢慢发的,但由于很多因素,并没有完成预定的计划,错都在我自己。也想着或许开学了也能挤出时间一周更个一章什么的,但现在看来,大概是我想得太美好了。解V也想过,如果大家能等上三个月的断更时间,那我去跟编辑申请解V。这篇文主要是介绍梳篦,梳篦是我故乡的特产,所以选这个题材写文,寄托了很多东西,不想坑,因为对于一个独自离开故乡、在外辛苦求学四年的游子,没有哪一种感情,能比得上我对那片土地的爱恋。不过说的再多,造成现在的局面都是因为自己当初考虑不周,很对不起大家,向大家道歉。
34、第三十二折 身世真相(下)
草长莺飞,一日日往春里去,天也暗得晚了些。倒是好事。因着昼长夜短,仿佛白日里卧床空等的时辰也少去了许多。
气走了赵儒秋,萧弦躺在榻上,大概心事多,没觉得过了有多久,天倒是朦朦胧胧了,屋子外头传来匆匆往这边赶的脚步声。
李淙进了门,就见萧弦抱着木盒子,呆呆地靠在床头,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觉。
多久没见着他冲自己笑了。过去见自己回来,总是高兴得没了边,哪像现在,动不动就愁得跟个小老头似的,也不知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李淙暗暗叹气,走去桌边倒了杯水喝,定下心来,没在桌上看见包袱之类的东西,又转身去开了衣柜。
柜子里的东西都还好好地放着。虽说没什么要收拾的,到底还有几件换洗衣裳。看这样子,一定又是赵儒秋把自己交代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淙把柜子里的衣服收了收,挑了几件萧弦一会儿要穿的抛到榻上,又拿过萧弦手里的木盒子一起塞进包袱里。县城地方小,白天宵禁之前管得不是太严,傍晚时候守城的还有半个时辰的换班时间,等入夜再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现下时候已经不早,要回去得赶快了。
李淙坐到榻上,把包袱系紧,搁到萧弦手边。萧弦偏着头,愣愣地望着他。收拾东西……这是要做什么?萧弦记起之前赵儒秋说的话,心里突然一阵害怕。
萧弦躲躲闪闪的眼神搞得李淙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想自己进门来一句话都没说,是该奇怪,于是笑道:“是儒秋忘了说吧,屋子盖好了,可以回去了。”
“回、回去?现在?”萧弦迟疑着开口,声音有些哑。
“嗯。”李淙点头,将裤子递给萧弦,道:“穿衣裳,回去了。”
“哦,回去了……”萧弦喃喃,把外裤塞进被子里慢吞吞地套上。
知道他跟赵儒秋不对盘,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