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_不轻微》第6章


江文月回过神,大方地鞠了个躬,道:“谢谢张老师和徐老师,如果不是你们,我今天晚上可能就有麻烦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不如我请老师们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
张元听着话题有要跑偏的趋势,摆摆手笑道:“吃饭就不必了,是你徐老师听见动静要过来看看的,你想想怎么感谢他?”
江文月看向徐呈杰,又看看张元,双眼发光,对张元说:“张老师你说,你一定有主意。”
徐呈杰看张元一眼,没拆台。张元说:“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咕噜咕噜”,是水沸的声音,陆景琏垂眼重新烫壶,没有插话。
“……”江文月点点头道,“我对张老师的恶劣程度早有心理准备了。”
张元说:“那好。下学期两个征文比赛你知道吧,一个省级一个国家级,徐教授说你文章写的不错,大一没报名,大二让你逃了,这回参加一次,没有难度吧?”
徐呈杰想了想,说:“是有这么回事。”
江文月:“……”
江文月:“哇张老师你太阴险了为徐老师谋福利的时候还不忘坑我。”
徐呈杰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下学期依然是我做指导老师,你有意愿参加吗?”
江文月:“……”
江文月:“有有有,不就是两篇文章嘛,我写!求徐老师修改的时候对我温柔点。”江文月讨好笑。
徐呈杰对张元说:“你上次跟我说别让她看见,担心小姑娘不自在,她这样不是挺自在的吗,如鱼得水的。”
江文月:“上回?徐老师之前来过吗?跟张老师一起来的吗?看见我了吗?是不是觉得我唱得还不错?只可惜我没有看见老师们,不然我一定要请老师喝杯酒!”
徐呈杰:“……”
陆景琏在一旁淡淡地插了句话:“小威不会给你调的,赌约还有一周到期。”
江文月气结。
张元对徐呈杰解释了一下江文月和调酒师小威的赌约,而后笑了笑,无奈说:“我也没说错,这不是怕你不自在吗。”
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柔软,带着些语气里的无奈和温和的包容,让徐呈杰看着,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九点,正是这个城市白天沉睡的巨兽清醒的时候。
徐呈杰出了一口气,说:“好茶。”
晚上的酒吧很忙,两人没打算喝酒,也只是坐了坐,听陆景琏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陆景琏的茶是好茶,这个张元没有夸张,徐呈杰也喝得出来。
张元侧头看他一眼,说:“手痒了?你有多长时间没动过手了?”
“记不清了,这两年茶艺队的几个学生都很不错,新队员给她们带没有问题,我也只是做做口头指导。”徐呈杰说。
徐呈杰是校茶艺队唯一一个男性指导老师,但张元也只是在大学时候见过徐呈杰亲自动手,之后直到现在都没再亲眼看过。
张元说:“那真是可惜了。”
徐呈杰说:“茶艺队有教学录像存档。”
张元笑道:“那怎么能跟真人比,录像传神自然要远逊于真人风采,现场观看才更有洗涤心灵的效果。”
徐呈杰看他一眼,说:“好啊,你挑个时间,我现场泡茶给你喝。”
两人走去买了蛋挞和曲奇,徐呈杰提着袋子和张元回到车上,张元说:“如果你觉得会太晚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电影我们可以改天再看。”
徐呈杰侧过头看他,张元说:“你没有熬夜的习惯不是吗?电影散场要接近十二点了,我担心你今晚睡不好。”
徐呈杰问:“你今晚有别的安排吗?”
张元愣了一下,说:“没有,我跟你约好了,今晚的时间就是你的了,又怎么会有别的安排。”
徐呈杰点点头道:“那就走吧,我没有关系。”
张元看徐呈杰的表情,并没有从中发现不耐烦的情绪,于是发动了车子,倒车上路,玩笑道:“徐教授陪我吃晚饭看电影,简直像是在做梦。”
徐呈杰“嗯”了一声,道:“也常有学生说梦到我。”
张元问:“他们都梦到你什么?”
徐呈杰说:“梦到我拿着激光笔追着他们练习句读,或者对着他们念《北山移文》,怎么甩都甩不掉。”
张元笑了笑,说:“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噩梦了。”
《北山移文》这个梦境有个由来,起因是前两年有个大一的学生在第一次听过徐呈杰的课之后就喜欢上了他,几乎每次上完徐呈杰的课,都要在社交网站上发文赞美徐老师,这个人在当届中文系学生内部十分出名,但徐呈杰对此并不知情。
后来有一次课后,这个学生照常在社交平台上发文:“世有徐子,隽俗之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并配图一张,是在课堂上偷拍的徐呈杰的清晰正面照片。这条动态瞬间被大量疯转,一时间冲出了中文系甚至文学院的范围,被全校传播。
有文学院的学生嘲笑这条配文,有其他学院的学生转发只为舔屏,也有既不忘嘲讽也不忘舔屏的学生转发科普:被套用的这一句话,原本描写的是一个被作者讥讽怒骂,争名逐利假清高的人物。掀起一场风波之后,这条动态终于被传到徐呈杰眼前,于是在徐老师看到这条动态之后的两个星期内,所有徐呈杰手下的学生,无论什么课程什么班级,都被详细解读了一遍《北山移文》,并要求全文背诵。
张元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当初把这条动态放到徐呈杰眼前的就是他。
徐呈杰把袋子放在腿上,双手自然地搭着,刚出炉蛋挞的热度熏得手心微热,他嘴角向上弯了一个微小的角度,没有说话。
张元在信号灯快要变绿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弯起嘴角:“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也就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崽子们叫苦连天,多少人想当我们徐教授的学生都当不成。有您在的梦,那必须是美梦。”
徐呈杰说:“你呢?”
张元:“嗯?”
徐呈杰说:“如果你是他们这个年纪,大概也不会想要我这样的老师。”
“那大概要看课程吧。”张元状似思考了一下,笑着说,“毕竟我的《批评史》大概谁来都不好使。”
徐呈杰说:“那《文献学》就好使了?”
《批评史》和《文献学》是当年张元最头疼的两门课。
张元挣扎了一下:“……如果是徐老师的话,我会努力听课的。”
徐呈杰看他一眼,说:“别挣扎了,当年教你《文献学》的就是孟老师。”
孟老师就是副院长,徐呈杰的研究生导师。
张元:“……”
“那我们还是来祈祷孟老师不会知道这件事吧。”张元清了清嗓子,瞄了徐呈杰一眼,微笑道。
徐呈杰自然是不会去跟副院长打小报告的,只不过再见到副院长的时候,张元想起这件事,还是不由得神色一整,整个人显得正经不少。
副院长狐疑地看着他,问:“你新书出版不顺利?”
张元:“……没有,已经下印厂了。”
“股票跌了?”
“……挺稳的。”
“早晨绿色能量被人偷光了?”
张元:“……”
张元:“院长您怎么了?”
副院长说:“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张元说:“没什么,我刚刚有些走神,抱歉,您说。”
副院长没好气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说什么,你来说。”
张元立马笑道:“院长您看,我刚才就是稍微有一点点走神,其实耳朵还是在听的,您说了什么我都记住了,真的,您听我跟你复述一遍。”
副院长摆摆手:“打住,你记住了就好,明天呈杰回来,开会之前你把我刚才说的跟他讲清楚,名单再对一遍,不要有遗漏。”
学校在开学之前有一个社会实践周,文学院这边有一个去外地实地考察的项目,三个带队老师,一百个学生,考察五天。带队老师的分派是中文系两个、历史系一个,中文系内部分配的时候,这两个名额毫无悬念地被年富力强、中文系老师里最年轻的张元和徐呈杰顶了过去,让张元产生了一种被发配边关的感觉。
因为这个项目,张元和徐呈杰暑假里没少开会,只是徐呈杰前段时间去首都见博导,要明天才能回校,中间缺了两次会,这才要张元简短跟他讲一讲。三个老师后天就要带队出发了,明天是最后一次会,作为出发前的“动员”。
张元从副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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