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府第 作者:韶词》第53章


一席话把谢氏的眼泪也要勾出来了,谢氏努力忍了忍,勾起嘴角安慰她,“你就是嫁到天边儿也是娘的好女儿,以后有空要常回来看看我和你爹,还有祖父祖母,珈儿也挂念着你呢。”
好吧,欢送会开成了追悼会,谢氏擦擦眼泪,笑道,“瞧我们娘俩儿,大喜日子哭成个花脸猫,好了好了,要是姑爷敢亏待了我女儿,甭管他是什么镇西大将军,我和你爹都打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谢氏一番豪言壮语引得宜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氏脸烧得通红,找了个借口遁了。
宜琼擦干泪水,轻启檀木盒,发现盒子里是一叠厚厚的店铺宅子的地契,宅子均是边关城里的好地段,这铺子一半在京里,一半在边关,还有千亩水田的地契,这些东西绝不比那一百台嫁妆少,宜琼拿在手里直觉得烫手,心里又一阵感动,母亲是真真切切对自己好,里外里都想了个彻底。
地契纸下面,还有一本小册子,宜琼拿起这册子,粗粗翻了两页,一张俏脸顿时成了煮熟的虾子,“呀!”的一声合上了册子扔进檀木盒。这这这……好没羞啊!
谢氏火速逃离宜琼闺房,出了院子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这满府大红灯笼,夜景迷人,下人们不知是因着主人家的喜事还是多发的赏钱,脸上笑容也格外真切,二奶奶忽然有股心里涨涨的感觉,回到自个儿房里忍不住啜泣起来。
孟二爷办完了公事回到屋子里,一眼就看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奶奶,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宜琼的婚事又有曲折了?”孟二爷张口一串问题,能让一向能干伶俐的媳妇哭成这样,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才行啊!二爷不由自主严肃脸,心里盘算起各种预案措施。
谢氏嗔了二爷一句,“没大事儿,就是,就是想着琼儿明天就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难过得狠……”谢氏自己也觉着不好意思,可又实在酸涩,干脆不管不顾继续飙泪。
二爷长舒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吓死他了,还以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都快成惊弓之鸟了。“倒是头一次看你哭得这般厉害,唬了我一大跳。得得得,闺女长大成人出嫁是件大喜事儿啊,你可别哭了,没得明天顶着两个核桃出去见姑爷把人家吓着了。”既然没啥大事儿,二爷就有心思取笑二奶奶了。
二奶奶呸了二爷一口,也破涕而笑了,夫妻俩喝着茶,絮絮叨叨讨论着明天的婚礼。二爷见谢氏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又忧心那个,心里好笑也感慨,看妻子脸上满满的不舍,二爷大手一挥放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赶快去琼丫头那儿交代个清楚,在我耳根子旁唠叨有什么用。”
谢氏一愣,转头看二爷,二爷掏掏耳朵,用眼神瞥她,还不快去?唔,二奶奶抽抽嘴,理理衣服想装菩萨,但没忍住破了功,笑着出门再看大女儿去了。
谢氏走到宜琼屋子门口,意外的听到屋里一阵笑闹声,推门一看,好嘛,宜珈这个死孩子又绕了回来。谢氏一进屋子,两个女孩子一致对外,宜珈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爬下来立正站好,装乖孩子。
“娘你也来看大姐姐啊。”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嗯。”谢氏不搭理她,走到宜琼身边,把在二爷那儿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边塞天寒地冻,你到哪儿要多添衣服别要好看瞎折腾,仔细着凉。”
“那儿民风淳朴,你是将军夫人,多和百姓亲近没坏处。”
“要多孝顺老人家,符老夫人一手带大了姑爷,祖孙俩感情最是亲厚了。”
“将军公事繁忙,顾不上你也别计较,本分过日子总会守的云开的。”
谢氏絮絮叨叨讲了一车的话,宜琼坐一旁仔细听着,宜珈听啊听,人小容易疲倦,直接躺在宜琼床上歪着了。
倒了半篓子话,谢氏抿口茶想继续,宜琼手指指宜珈,谢氏后知后觉看过去,这孩子太不省心了!谢氏刚打算喊人进来,宜琼就开口制止,“母亲,就让妹妹睡我这儿吧,明个儿我就离家了,母亲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
谢氏听得心里一片柔软,叹了口气也就应了。
这一晚,母女三人同歪在一张床上,宜珈睡的死死的,谢氏给小女儿掖好被角,侧着身子和大女儿谈心。喜烛烧了一半,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第二日的婚礼异常顺利。宜珈躲在门廊后瞧瞧往外看大将军的模样,鲜衣怒马,星眉剑目,虽不是文人墨客钟爱的玉树临风款,却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许是今日好事临门,符将军眉眼间没了杀伐之气,反带着几分和颜悦色,整个人棱角柔和,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宜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够了飞奔回内宅。
大姑娘这会儿上妆完毕,穿上了喜服,手里拿着苹果不住摩挲,略带紧张的被一群三姑六婆围观着。
宜珈见这么多人,只得跑到宜琼耳边絮叨了两句,众人就看着新嫁娘本就红润的脸颊越发烧了起来,宜琼作势要打宜珈,宜珈笑嘻嘻的跑开,到外面看热闹去了。
一切程序按部就班,一丁点儿差错都没有。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新娘子离府前按理要给长辈磕头谢恩,孟老太太死死拉着宜琼的手,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直打在宜琼的喜服上,漾出一片水渍。
宜琼含着泪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泪水就跟着掉下来。最后还是谢氏忍着劝了劝老太太,这才让礼全了,顺顺利利把大姑奶奶嫁出了府。
大姑娘出了府,阖府女眷们退到后堂里吃酒谈天,话题非常欢快。
这时,一个白底撒花裙,穿洋红色绉衫的丫鬟一脸惊恐跑到屋外,耿妈妈眼神一凛,快步跨出门槛,低声叱责:“做什么这样毛毛躁躁,惊了这满屋子的贵人你担当的起么?”
小丫鬟气都没喘匀,一嗓子哭腔,结结巴巴的说,“妈妈,闵家姑娘掉河里去了……”
就这当口,闵太太好似长了顺风耳,撒开喉咙张口就问,“这是怎么了,大好日子这丫头一脸哭相,晦气不晦气?”此话一出,满堂的欢声笑语一顿,贵妇们眼里尽是不屑,这又是要耍什么邪门歪道了?还如此打脸的在人家闺女婚宴上使坏,实在是太可气了。
谢氏横了闵太太一眼,放下茶盏,往屋外问道,“耿妈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耿妈妈领了命,跟着小丫头往外走,闵太太端起糕点往嘴里送,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去吧去吧,她使了这么多的银子上下打点,秋漪丫头你可得争气啊。
一盏茶后,耿妈妈脸色铁青回了主屋,快走走到谢氏身边耳语几句,谢氏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闵太太见状,暗自高兴,莫不是计谋成了?
谢氏略带尴尬的对闵太太说,“亲家太太,还劳烦您和我走一趟去了。”
闵太太存心要把事情搞大,装出满脸的讶异,吃惊地问她,“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莫不是真出了大事儿?”
众夫人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心存不轨往死里找茬的。
二奶奶神色犹豫,倒真像是有难以启齿之事,这幅样子更确凿了闵太太心里的念头,话语间更加得理不饶人了。
“二奶奶,今个儿可是大姑娘的好日子,您这主人家离席可不好,要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在这儿说也是一样的。”闵太太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道理一套套的。
谢氏咬着嘴唇,半响轻声说了句,“事关姑娘的名节,浑说不得。”
闵太太眼睛一亮,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名节这东西管什么用,能吃还是能穿?秋漪嫁到侯府去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要是真事关名节,那还非得揉碎掰开说清楚了不成,可不能让姑娘家家含冤蒙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啊!”闵太太强忍着装出一副关切模样,实则心里乐得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二奶奶看上去挣扎不已,环顾四周,达官贵妇们眼里已露出了惑色,更有甚至将指责的眼刀直直戳过来。谢氏用力“哎”地一声叹了口气,脱力的说道,“既然亲家太太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必枉做这小人。实在是,哎,实在是雪融侄女儿孩子心性贪玩,一脚滑进了荷花塘里,亏得穆宁侯世子当时恰好和犬子在假山上切磋学问,听到了侄女儿的呼救声派贴身侍卫下水救人,这才没闯下大祸。”
谢氏还是一脸的忧愁,但这满堂的夫人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瞬间转过了弯。本来的不屑现在进化成了鄙夷,靠,范家世子可有主了啊,你丫赶鸭子上架,把亲闺女送人家当妾?脑子有病吧!
闵太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谢氏,“你说谁?谁掉湖里了?被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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