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爱我》第21章

“辛苦么？”我开口问。
“唔，说不上来。”莫莫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抬眼看着我，“你很吃惊？”
“不，”我慢慢的说出这个字，事实上，我有点理解。
“我的婚姻不幸福，至少现在是，我的丈夫和我互相不闻不问，这种状态我厌烦了，我他妈的需要别人的关心。”莫莫的情绪有些波动。
我起身帮她倒了一杯水。
“嗯，小米他……？”我想问小米的态度，但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知道一些，”莫莫看看我，喝了一口水，“我告诉他，我很后悔因为这个烂婚姻离开他。”莫莫顿了顿，突然笑了，她回头看着我，眼睛突然有了亮晶晶的神采：“他劝我说，回头草没那么好吃的。”
我静静的听着，轻轻的玩弄着手中的咖啡勺。
“那次他那么和我说，我以为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我没再想着找他，直到那天我回来，他在楼下等我，他说他后悔了。”莫莫这时候笑了，露出她雪白、整齐的牙齿。
但我知道她的心在哭，为了自己的那段爱情。
“你丈夫那？”沉默了好久，我望着莫莫。
莫莫没有回答我，她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的苦楚让我心惊。
“你呢？你现在怎么样？”莫莫看着我。
“很不好，”我淡淡的叹气，“你说，爱情是什么？”
时针在一分一秒的滴滴答答的响，我和莫莫两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
“选择那个能给你带来微笑的男人。”莫莫突然扭头看着我，“这是我的经验，不要认为感情或者什么是一蹴而就的，自己永远才是最重要的，自私一点。”莫莫说“自私一点”的时候，脸上坏坏的笑。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小天和萧宇，我曾经爱过小天，这点我从来不怀疑，从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到情窦初开，小天一直默默的陪在我的身边，小时候的我，冲动、鲁莽，但是，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的时候，我都知道小天会一直无条件的陪着我支持我，所以心底的底气总是足足的，像个骄傲的小公主，因为有了他，我可以对周围的世界的其他观点无所顾忌，这种信任的习惯几乎融进我的血液，可是那天提要求的小天是陌生的，是我没有想过的，或者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小天也隐约的感觉到了在我心里恍惚的萧宇的身影。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苦笑，是啊，细腻如小天，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所以他才会隐瞒自己的病情，害怕我再次和他分开么？
我咂了一口咖啡，没有加糖的苦味在我的嘴里散开，竟好像能够蔓延到我的心里，如果小天因为隐瞒病情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罪人就是我。
莫莫坐到我的旁边，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你猜到我在想什么的啦。”我挤出一丝苦笑。
“嗯，我觉得你还是和萧宇在一起比较好。”莫莫叹出一口气，“想想我刚才和你说的那句话，小天和你现在能给对方带来微笑么？”
我全身一震，没有接腔，但是感觉莫莫的话让我浑身冰冷起来。是啊，小天在猜到我的心里有萧宇的时候，他的心情该是怎样的，我不敢去想。
如果不能带给他快乐，是不是应该放手，我无意识的伸出自己的一双手，痴痴的看着。
我的兄弟
从莫莫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记得和爸爸的晚饭之约，我的脚步走得更急了，我按倷不住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三年前爸爸会在幕后阻止我和小天的感情，我想问爸爸，我想知道爸爸的想法，我不想再隐瞒，事实上，我再也隐瞒不住自己的情绪。
进门的时候，桂姨说爸爸已经回来了，在书房等我。
我冲冲的走到书房门前，止住脚步，轻轻的敲了门。
“进来，我知道是你，清儿。”爸爸的声音温柔的在门的那边响起。
我推门进去，紧张的心跳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定定的看着爸爸，爸爸背对着我，看着窗外，听到我推门进来的声音，爸爸转身看着我，满眼疼爱。
“爸爸，”我的声音竟然有点颤抖。
“清儿，你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爸爸对着我温和的笑。
“唔。”我点点头。
爸爸走到我的身边，摸摸我的脑袋，我突然抓住爸爸的手，我抬眼看着爸爸：“爸爸，我有话想问您，您一定要回答我。”
爸爸的身体一怔，轻轻的叹气：“问吧。”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为什么，三年前为什么爸爸要阻止我和小天在一起。”
爸爸搂住我，我在爸爸怀里的抖动更厉害了，爸爸伸手拍着我的背，好像小时候我睡不着的时候，爸爸哄我睡觉一样，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和爸爸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爸爸抬头看着妈妈的画像，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妈妈会不会怪我。”
我没有回答，我的心摇曳得象落叶一样没有根，可是我想知道答案。
“我爱你妈妈，非常的爱，我也非常爱清儿，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又怎么舍得做出让你伤心的事。”爸爸沉重的说。
“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不希望我和小天一起？是因为小天有病么？”我拉着爸爸的手。
爸爸没有回答，他依旧深情的看着妈妈的照片。
“清儿，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妈妈的那幅画像挂在你的房间么？”爸爸突然转头问我。
我摇头。
“因为那是你妈妈的要求，你妈妈希望做一个那样的母亲，伟大而端庄的母亲。”爸爸的眼神里流动的全是对妈妈的爱。
“大概你早有耳闻，你妈妈不是这样的，”爸爸突然淡淡的笑，“但是，我爱的是真实的她。”
爸爸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爱的是你妈妈真实的那一面，可惜我让她知道得太晚了。所以我后悔，我竟残忍的直到你妈妈死前都不曾说我爱她。”爸爸的声音颤抖。
“你妈妈一直以为我不爱她，是这样的。”爸爸的话语满是苦味，“她爱我，她为了我拼命的改变自己，我却因为年轻时愚蠢的嫉妒心，最后害死了你妈妈。”
爸爸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全身冰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抬头看着妈妈的画像，妈妈的笑容如花。
爸爸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么，是为什么呢？爸爸，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天是你妈妈和别人的私生子，”爸爸的声音好像从天堂传来，“在你妈妈认识我之前，你妈妈和别人的私生子。”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嗡嗡作响。耳边似乎听到爸爸在不停的呼唤我的名字，黑暗中，我对自己说：“让我休息一下吧，我想休息一下，我真的好累。”
我软软的躺在床上，耳边响起妈妈的声音叫我的声音，眼见看见妈妈和我在草地上嬉戏的情景。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妈妈让我幸福得好像全世界都是我的。
可是我呢？在失去妈妈后，陷入了不伦之恋，妈妈在天堂看见了，该伤心吧？
“妈妈，痛。”小小的我在草地上跌倒，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下来。
“清儿，乖”妈妈心疼的抱着我，小心的看着我的伤口，“清儿最勇敢了，清儿跌倒了，就勇敢的站起来。”
“妈妈，真的好痛。”小小的我抱住妈妈脖子，眼泪仍然脸上。
“清儿，最勇敢，最不怕痛了，清儿自己站起来。”妈妈耐心的对我说：“不要怕，妈妈会在你旁边。”
妈妈你现在还在我身边么？我在黑暗中独自哭。
告别
“清儿：
我离开一段时间，珍重。
天”
看着小天留给我的这个只有一句话的信，我苦笑，我已没有面目见任何人，无论是小天、萧宇还是爸爸，那天晕倒醒来后，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直到慕容景给我电话说小天有东西要交给我。
“他应该已经出国了。”慕容景站在我的身后，声音在轻轻的飘，“他的病，在国外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
“唔。“我点点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小天的这封短短的信，好像只是一个离开几天的小字条，我叹了口气，想着前事种种。
“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家？”慕容景微微的笑，他发现我在失神。
我的脸一红，真是有点失礼，有客人就在眼前，自己还如此失态。
“这是爸爸的书房。”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有不少好书，”我淡淡的对慕容景笑。
“唔，”慕容景一眼似乎就注意到了妈妈的画像——我却不敢正视。
“你妈妈么？”慕容景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唔，”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妈妈，她还是在笑，笑容刺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