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堕入》第3章


“我过两天可以过去花店吗?”杨祁紧张的看着景洄。
景洄故意听不出他的话中话,道:“想买花随时可以来啊,我哪有拒客的理儿。”
“我是说……”杨祁抓了下耳朵,“没事可以过去吗?”景洄没回答他,推开门走进包厢,弹动的发尾融进五颜六色的彩灯光里。
“诶……”杨祁走了两步又停住,歪头透过包厢的玻璃门看待在里面的景洄。
景洄和他说了不少话觉得口渴,给自己倒了杯套餐里送的茉莉花茶。
花香很淡,近琥珀色的透明液体盛在玻璃杯里,被景洄两指悬于指尖,仿佛变成五颜六色灯光里游动的一缕浮鱼,在彩色幽深的水里明暗忽隐。
景洄以为杨祁走了,随手扯松了发圈,仰头喝完杯里的茶,一扭头,看见杨祁玻璃门外模糊的脸。
他一愣,门外的杨祁脸一烫,背身过去,低头给景洄发了条消息,“我去忙了。”
包厢里的景洄低头看到,轻呵一声,把他的备注改成“小屁孩”。
和景洄相同年龄的大多数人,其实生活都差不多,有稳定的工作或事业,感情关系也慢慢稳定下来。
景洄只是时间支配比上班族自由一些,比如他有时候兴致一来,可以临时起意在午饭时间学一道短视频上的热门菜。
他知道杨祁这几天要过来,这人一向是的,说过的多半就是要做了。
为了今天这道肉蟹煲,景洄把制作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又早起去市场买了新鲜肉蟹、海虾和鸡爪,还有些自己喜欢的配菜,十一点一过,准时关店。
这一向都是这样的商铺,一口门店,一眼看不到底,二楼住家。
杨祁给景洄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炸螃蟹。侧头夹着手机,他拿筷子翻动油锅里的螃蟹,“对,从右边的小巷子进来,有个小门,嗯没关,直接推门。”挂断电话,景洄打开电饭锅看了眼,幸好今天煮的饭够两人人吃。
鸡爪在另一个灶上的锅里翻滚,景洄盖上锅盖关火,捞出倒进放了冰块的水里,取了个瓷碟,捞出炸好的螃蟹。
洗干净手,景洄没解围裙,去接杨祁,在天井里就看见他了,傻站着不进来。
“让你直接推门进来的。”
杨祁笑笑没说话,景洄走到门边,“你来得时候正好,留下吃个午饭吧,肉蟹煲。”杨祁饶有兴致的打量天井四周,头顶蓝天白云交映,分不清哪个在动。
他站在井旁,往左看,长而漆黑的过道尽头是花店;往右看,是宽敞明亮的厨房。
螃蟹炸好,鸡爪煮好,该热油爆香葱姜蒜了。景洄做事不紧不慢,虽是第一次做,却也没显出什么乱来,就是本来一个人吃,无论什么味道,总归是进自己肚子,不挑嘛,现在多了一个杨祁,多少有些忐忑吧。
杨祁走进厨房,到景洄身边,“我猜天气好的时候,你会把花店里的盆栽移到天井里晒太阳。”
景洄盖上锅盖,扭头,“你猜得对。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等会儿你要帮我移盆栽。”
“可以。”杨祁笑嘻嘻的,瞥了一眼锅盖下的肉蟹煲,“好香。”
被人夸奖总是高兴,景洄唇角勾出个淡淡的笑,指了指电饭煲,“去盛饭。”
米是好米,水放适量煮出来的米饭柔软适口,他和杨祁都不怎么喜欢吃辣,所以景洄放的是排骨酱,汁香浓郁,杨祁先舀碗底的汁捞了一口饭吃。
景洄淡淡的问:“怎么样?”其实杨祁很好猜,心思都写在脸上,景洄故意问的。
杨祁抬头,含着一口米饭,眼尾弯挤起:“嗯嗯!”杨祁的爸爸虽严厉,却是个妻管严,父子俩多年来受祁妈妈的饮食统治,都十分的不挑嘴。
景洄莫名松了口气,开始落筷吃午饭。
饭后杨祁要洗碗,景洄不拦着,他知道的,祁妈妈只做饭不洗碗,这活儿是杨家父子俩轮流做的。
花店内盆栽众多,林林总总有几十盆,景洄有个推车,专门用来移盆栽。等杨祁洗好碗筷,景洄已经移了一半。
天井不大不小正四方,阳光垂直照下,让井边石台上附着的青苔无法藏匿,景洄一盆盆把盆栽摆在空地处,偶尔抬头,雾蓝的云已跑到天的那边了。
不消一小时,四十几盆盆栽全部摆好。景洄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递给杨祁一罐,躺在杨祁身旁并排的躺椅上。
杨祁喝了几口可乐,侧躺看着景洄,手臂灵活的伸过来,碰了一下景洄的发尾。
景洄觉得好笑,问他:“你多少岁了?”
杨祁笑笑,“24啊。哥你知道的,我小你五岁。”
“头发就这么好玩?”景洄坐起来,直直的看着他。
杨祁在他的注视下半垂下眼,“我觉得,好漂亮。”他很郑重的抬起头,眼睛柔亮,“哥,我觉得我是有机会的。”
机会?景洄把手臂交叠放在躺椅壁上,低头,“你有屁机会。”
几缕长在鬓角的发没被发圈束好,随景洄低头的动作垂下,碰到杨祁的鼻子,风一动,他的鼻尖就痒一下。
杨祁瞪圆了眼睛,结巴,“哥!我,我有。”
第6章 好说话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并排坐,各自身边的凳子上是一罐可乐。
“灿海广场双子座那儿新开了家日料店,朋友给我推荐过,说还不错,我本想和你去吃吃看的。”杨祁略有遗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景洄仰头看天上的游云,顺着他的话茬就那么随口一说,“想去还愁没有机会去吗?你的时间这么自由。”
杨祁一骨碌儿坐起,“真的?那我们晚上去吧。”景洄眨眨眼,读懂杨祁的意思,动作慢放般转头,“不是,我是说你自己………”
杨祁打断他的话,眼睛一亮,凑得近近,“哥,我们晚上去吧。”
景洄慢慢把话说完:“……你自己去。”杨祁唇一咬,“我不想自己去,自己吃饭也太没意思了。”
杨祁离开躺椅,从天井旁抱了盆盆栽,似乎怕尴尬,又怕景洄说出更加确切的拒绝之语,把盆栽放在打开的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叶子。
景洄心知肚明,翻身轻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啊,KTV那边不用管了?”杨祁没抬头,指头一停,同样轻声答:“不用啊。”
景洄受不了他轻而小心的语调,仰躺在椅子上,垫着手臂,“去。”
杨祁抬头,音调上扬,“嗯?!”
“我说去,晚上去灿海广场双子座吃饭。”景洄把盆栽抱过来,小声嘀咕,“当初在一起也没见这么殷勤。”杨祁凑近,整个上半身都要倾过来,“真的?”
景洄真是讨厌跟他玩这些话术游戏,怎么跟小孩一样,一件事要三番四次的确认,烦人!景洄翻身背对他,“真真真。”
“但是盆栽你要自己全部搬回去,出门前我要洗澡。”
杨祁答应得很痛快,跳下躺椅,把景洄腰侧的盆栽拿走,轻轻的放在井石上,“漂亮的花,晒完太阳,肯定要好好放回家里的。”
“我们要不要在灿海广场一楼见?”杨祁觉得他自己也该洗个澡。
“随便你。”景洄恼自己几次吃他这套,自己和自己生气中。
灿海广场是本市最大的一个商业广场,东西各六个星座,共十二栋楼。
景洄本以为和杨祁说的那样,两人在广场一楼会合就行,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在杨祁走后,慢悠悠的玩了“小”会儿手机,才找衣服去洗澡。又不是什么约会,纯粹是杨祁缠来的一顿饭。
于是杨祁开车重返鲜花店时,景洄刚洗澡出来。
杨祁把车停在附近的商业街停车位,拐进花店右边的小巷。景洄索性是无事,接了电话后,头发随手一扎,出来接他。
景洄穿的很家居,黑色T恤和黑色及膝休闲裤,脚下一双蓝色拖鞋。水汽未干的皮肤在夕阳下黏上一层细腻的金粉,像融于液体的流金,滑落、变淡,最后全部消失,变成他抬头看向杨祁的眼睛里浅橘的一点。
杨祁倒后悔这时候的景洄没吸烟了。
他扬扬手里的袋子,“哥,我妈让捎的炸带鱼。”走到景洄身边。祁妈妈知道杨祁白吃人一顿肉蟹煲,让杨祁带了袋带鱼给人家。
景洄不扭捏,接过来,“回去替我说声谢谢阿姨。等我一下,马上好。”径直穿过天井,把带鱼放进冰箱里。
橘色夕阳下的天井很漂亮,天边的赤金云霞要流淌下来。杨祁一边和景洄说话,一边站到了天井的东南角上,景洄在二楼房间里收拾,有一句没一句的应。
他的头发软黑,抓两把就很好扎,景洄从窗口处伸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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