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第38章


樱木子忍着剜心的疼痛放松语气说:“是真的,他是达也,我们多年前就在一起了,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你看,这房子,还有车子都是他送给我的,我们还决定明年就结婚呢。”她甚至还能笑出来,拿过一边的相框,深情款款的看着照片,然后残忍的秀给他看:“很般配吧?”
梁齐一眼不眨的盯着樱木子,脸色渐渐发红,额头上也显出细小的青筋,胸腔里的那颗心急促的蹦跳,咚咚的撞击着胸壁,似乎就要跳出胸腔,那样急,那样快,连呼吸都几乎困难,沙哑着嗓音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一声:“我不信!你甭想骗我!”
他忽然扯住樱木子的手腕,那样用力,眼睛里泛起狰狞的血丝,几乎滴出血来,自从樱木子认识梁齐以来他都是开朗快乐,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不知道什么是苦恼,可现在他这个样子只让樱木子更心碎,她都不知道会这样疼,仿佛有刀子把她的心一片一片的割开,她宁愿在忍受被活刮的疼痛前死去也好,她用这辈子最坚强的毅力忍住满眶轻轻一动便要滚落的眼泪,挤出一个笑:“梁齐,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我男朋友前段日子出了车祸,而我……很寂寞,你知道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所以,我只是……寂寞而已,对不起。”
梁齐的脸又由红变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子,抖着唇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盯着樱木子,就像不认识她,他握着她的手腕发现她在发抖,一直过了好久他才能慢慢明白,不是她在抖,而是他。
樱木子看着梁齐还在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她只是轻轻动一下,便轻易的挣脱梁齐的手,她说:“梁齐,我很抱歉让你误会了,这都是我的错,我太寂寞,所以想找个……普通朋友,我……”她说不下去,因为梁齐的眼睛里已没了光彩,空洞的犹如一具没有温度的木偶。
樱木子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衣,她一边用手去摸索衣扣一边说:“梁齐,我就是这样,不甘寂寞,难以忍受孤独,如果你能原谅我跟我做朋友,我愿意……”她用行动代替要说的话,口子被她解开,露出女人柔软挺拔的胸脯。
梁齐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滑下去,落在那团白皙的圆润上,盯了很久都没有表情无动于衷,就仿佛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樱木子闭上眼睛,热辣辣的眼泪终于猝不及防的滑落,滴在白皙的胸膛上。
她感觉到梁齐触碰到她,却是拉起被她敞开的衬衣,遮掩住裸露的皮肤,她听到梁齐用满是沙哑痛楚的嗓音说:“木子,不要这样,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必要这样,是我,太自作多情,错的是我。”
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她怕她睁开眼睛看到梁齐的那张脸,她会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梁齐拖沓着脚步声走向门口,然后门开了,又关上了,这个世界一下子静下来了,而她一直闭着眼睛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像有人在她耳边擂鼓,一下又一下,敲的她心疼,耳朵疼,哪哪都疼,她哽咽出声,开始的时候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丝呜咽,咽喉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噎得慌,也疼得慌,然后她才开始嚎啕大哭,他走了,梁齐是真的走了,她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样一想,整颗心都是焦痛,她亲自把自己陷在九重地狱里,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外面的雨下的又大了些,急急的落下来,争先恐后的落在梁齐的肩膀上,脖颈里,头发上很快便有凝聚的水珠顺着发丝淌下来,蜿蜒在他脸颊上,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雨水,眼泪,离他那么遥远的记忆,小时候经常陪伴他的就是眼泪,在他一个人的晚上很孤独很害怕很想念哥哥的时候,才会涌出来,记忆中那东西很凉,很冷,就像他此刻的心,提前感受到寒冬的严酷,仿佛真是处在冰天雪地里,冷的发抖。
他没有拦车,在雨中顺着路牙子一直走,身边有车驶过,溅起路边的小水坑,污水便一下子都扑到他浅色的牛仔裤上,他也毫不在意,直到冷的实在受不了,才开始站在路边拦车,都没有空车,他也不知道到底站在那里多久,才拦到一辆,此时此刻他不想一个人,他忽然很想哥哥,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哥哥,只要他不高兴了,哥哥总是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是啊,没了樱木子,他还有哥哥,那个男人像一棵大树,风雨无阻的张开繁茂的枝丫,敞开他的胸怀等待给他温暖的庇护。
他报了地址,司机皱皱眉,说:“天气不好我也快要下班了,你这还要出城老远的,回来可能单程不划算,加收三十,怎么样?”
梁齐无所谓,点点头,司机找个能掉头的路口,把车子驶向出城的方向。
夜色静谧,出了城后路上的车子渐渐少了,偶尔遇上对面来辆车,雪亮的大灯忽然眨了眨,像是俏皮的孩子仿佛渴睡了,在眨眼睛。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弯,转向灯“咔哒咔嗒”的轻响,听在耳里,落在心上,却是犹如巨石一般沉重,他很难受,鼻子咽喉都像是堵住了难以呼吸,有热气忽然冲进眼眶里,热辣辣的疼,他就抹把脸,看向窗外,车子终于驶进国槐夹道的铺路,很快便到了别墅区大门口,门口的警卫拦住了车子,梁齐拿出钱包塞给司机一张纸币,也不等司机找零就下车,警卫认得他,跟他打招呼,他点点头徒步往家里走去。
雨势越来越大,警卫追上来叫住他,梁齐回头,看见警卫撑着一把伞好心的往他手里塞:“拿着,这雨大的,甭感冒了。”
“没关系,”他说,“反正也湿了,没关系了。”他并没有拿伞,跟警卫道谢后又转身走去,这是个世外桃源般惬意舒爽的别墅区,园艺林里种着玉兰、丁香、樱花、柏叶松、银杏等一百余种名贵绿植,雕塑小品点缀在全区的每个角落里,最美的却是巧夺天工的人工湖,闲暇时哥哥会与朋友偶尔小钓,也会跟他在湖边凉亭里谈些琐事品一杯香茗,这里没有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般的冷漠,只有一幢幢欧式田园风格的房子童话般的散落在湖边绿荫繁花的草坪间,湖边低矮的华灯掩在林木里,像一颗颗明亮光洁的珍珠,经过网球馆,踏进一座雕龙刻凤的白玉兰桥,湖北岸边就是他与哥哥的家,一栋典雅尊贵的独立式花园别墅便在眼前。
他把手指按在门边的指纹识别器上,一秒钟后大门“啪”的打开,听到动静管家急匆匆的赶出来,看到他的样子吃了一惊,撑起一把伞赶紧的迎了过来,一边拂着他头发上的水一边心疼的说:“哎呦,小祖宗诶,都淋成这样儿了也不怕感冒,啊?回头先生又该骂人了,要回来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儿啊,让司机接你去。”
梁齐用湿湿的袖口擦擦脸,问:“我哥呢,在家不。”
“不在家,要是在家看到你这样子不发火才怪。”管家拥着梁齐穿过鹅卵石涌路,还没进到一层的客厅,便听到小钟的傻笑。
小钟正坐在燃气真火壁炉旁的沙发上,怀里拥着一个女人,脚前的长毛地毯上摊放着一本本杂志,他正跟女人抵着头看一摄像机,一边看一边傻笑,扭头看到梁齐,却跟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从沙发里弹起来,把他身边的女人下了一跳,小钟吃惊的看着梁齐指着他:“你,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你这是怎么了?落汤鸡似的。”
梁齐笑了笑:“这儿我家,我怎么不能回了,外面下雨了你不知道啊。”他对女人笑笑,叫了一声:“兰兰姐。”女人站起身,疑惑的问:“梁齐,你脸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梁齐摸摸眼角,可能真的伤了,被她一问才觉得有些疼,他摇摇头:“没事儿,骑车跟人碰了一下。”
管家吩咐了人为梁齐放洗澡水,推着他上楼:“赶紧的赶紧的,先把你湿衣服换了。”
他是真的累了,热水澡把他泡的浑身疲乏疼痛,可比不上胸腔里那个软软的地方又沉又痛,他只觉得很伤心很无力,躺在羽毛般柔软的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觉得有只很凉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那只手凉的让他打冷战,浑身直哆嗦,恍惚中仿佛是哥哥轻声唤了他两声,他很累不想说话,也就没搭腔,翻个身又继续睡。
最后醒来的时候喉咙里似火烧一样疼,他的脑子里也是昏昏沉沉的,屋子里还是很暗,可能拉着窗帘瞧不见外面的天色,只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扭头,昏黄的一盏夜灯下,哥哥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仰着头闭着眼,靠在椅背深处,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还夹着燃着的烟,猩红的一点忽明忽暗,他轻声叫:“哥?”
梁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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