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秦合理》第142章


总之,对于秦理这一家子人联合起来瞒她的行为,她很生气,但是,她依旧为他24小时开机,时不时地去刷新邮箱,看看他有没有回复。
但结果总是令她失望。
事情有了转机,是在元宵节的第二天。
何棠在半夜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她大声地说:“喂!何棠!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何棠揉着眼睛坐起来,问:“你是哪位啊?”
“……”那女人叹气,“我是史梦妍,你赶紧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刚下火车都快累死啦!我从美国回来一口气都没停就来找你啦!”
******
两天后,何棠跟着史梦妍到了洛杉矶。
史梦妍在停车场提了车,把两个人的行李丢进后备箱里,一边骂着脏话,一边让何棠上车。
路上,何棠根本无心欣赏窗外的异国风情,史梦妍连着几天都奔波在旅途中,已经极度疲劳,她叫何棠多和她说说话,省的她打瞌睡撞车。
何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史梦妍无语,最后干脆自言自语起来。
“那一家子人都是奇葩!”史梦妍恨恨地说,“这个说不要告诉你,那个也说暂时先瞒着你,都这么久了我都没看到你过来,心里还觉得奇怪,去问了秦勉才知道他们居然没通知你!”
何棠低着头不说话。
“我又没有你电话,打到中勤才知道你离开了D市,我寻思着干脆亲自去找你吧,你没出过国,还是得有个人陪着你过来才安全。”
史梦妍专心地开着车,硕大的太阳镜遮着底下两个大黑眼圈,她又说,“我和他们的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是秦理的妻子,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你。”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是一家位于近郊的医院。
何棠跟着史梦妍下了车,史梦妍一边走一边打起了电话,她用的是英文,何棠英文不太好,也没心思去听,一会儿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下楼来到了她们面前。
他并不年轻,身材高大魁梧,头发墨黑微卷,颧骨似刀削,他有着东方男人的肤色,又有着西方男人的深眉高鼻,还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史梦妍见到他就开门见山地问:“他在哪里?”
“在花园。”那男人低眉顺眼,有些心虚地看着她,又扭头看了眼何棠,问,“这是他的妻子吗?”
何棠听懂了这句话,她看看史梦妍,史梦妍冷冷回答:“是的。”
男人又看了何棠一会儿,低声说:“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们没有多聊,史梦妍带着何棠去了医院楼下的花园。
洛杉矶终年干旱少雨,即使是冬天,白日里的气温也不低,这时候正值午后,阳光暖暖地晒着大地,花园里草木茵茵,绿意盎然,还开着许多何棠叫不出名字的花。
有年迈的老人相携着在小径上慢慢地走,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从花园里经过,往返于不同的大楼,还有各种肤色的孩子在大人的照看下奔跑着嬉戏,何棠随着史梦妍经过他们身边,她目光坦然,初时有些慌乱的心情这时候已经平静了许多。
然后,她便看见了他。
那个男人坐在一架庞大的轮椅上,其实也不能算是坐,准确地说应该是靠躺。
他的腿平抬着搁在轮椅前支起的架子上,歪着脑袋靠在很高的轮椅靠背上,他的面上甚至罩着氧气罩,身上裹着一床驼色绒毯,从脖子开始将他包得密不透风。
他戴着一顶帽子,从裸//露的后颈可以看出,他被剃了头发。何棠只能看见他的侧面,她穿过阳光,慢慢地走到他面前,陪伴在他身边的叶惠琴惊讶地抬头看她,泪水一瞬间就溢了出来。
何棠却只是对她笑笑,她又重新看向了他。他静静地靠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在晒太阳,面上神情柔和,仿佛睡着了一般。
何棠撩开他的毯子,握住他的左手,他的左手纤细苍白了一些,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力地反握住她,他的手腕一点力气都没有,整只手软软地垂在何棠手中。
何棠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她抬头看他,看着他氧气罩里一阵一阵呼出的雾气,看着阳光晒在他脸上,投射出的片片阴影。
她更用力地握紧他的手,绽开了微笑,说:“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了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结尾是HE。
求留言,本章留言会回复。
、第102章 《何秦合理》
秦理被推回了病房;何棠一直跟在他的轮椅床边;她看着两个黑人护士将秦理抬到床上安顿下来,在她们掀开毯子的时候,何棠赫然看到;秦理浅蓝色的病号服下摆露出了一根导管;终端则连接着一个盛了一半淡黄尿液的尿袋。
史梦妍顺着何棠的眼神也看到了这些,她心里十分难过,有些不安地看向何棠,却见她面容娴静,眼神柔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崩溃伤心。
何棠的眼里甚至连一点水汽都没有;她只是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两个护士将一些仪器连接到秦理身上,又为他测了体温,扒开眼皮查了瞳孔,等到她们给他盖上被子离开后,何棠才走到秦理身边,弯下腰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她看他睡得是否舒服,被子够不够厚,她帮着他摆好双腿和双臂的姿势,又按了按他垫的枕头,平静地对叶惠琴说这枕头似乎高了点,秦理不喜欢那么高的枕头。
史梦妍心里有些震惊,她看着何棠床头床尾地忙来忙去,这个年轻的女人因为不习惯美国医院病房的布局和物品,面上流露出一丝迷茫表情,但始终不曾慌张失措。她悉心地问着叶惠琴关于秦理病情上的一些事,叶惠琴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掉下来,何棠专心地听着,见她哭得伤心还不忘去安慰她。
史梦妍眼里也早已经蓄满了眼泪,她惊讶于何棠居然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神,史梦妍细细一品,终于体会出了何棠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不是不在乎。
而是不在乎。
同样的三个字,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
何棠很快就见到了秦勉、秦树、郭建云和关敬,所有人面对她,都是心存歉意。秦勉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何棠听,何棠静静地听完,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叶惠琴向何棠解释,之所以没有及时通知她,实在是因为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有,秦理在手术前还列了遗嘱,做了公证,说他要是死了,身后事该怎么分配,说他要是醒不过来了,一些事务又该如何安排。
他甚至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写明了如果他出了意外,便和何棠离婚,他将大笔房产和现金列为给何棠的补偿款,郑重地签了名。
秦勉在秦理手术后,赶到洛杉矶拿到了这份材料,他原本就很少和何棠交流,这时候更加不知该如何对何棠说出一切。此时秦理的情况还不明,秦勉只得先通知了父母亲,秦树和叶惠琴商量后觉得暂时先瞒着何棠,他们总是希望能发生奇迹,秦理能够恢复过来。
看着叶惠琴语无伦次的述说,何棠自然不会去怪他们。
这一家人陪着秦理经历了太多次生与死的考验,他们只是不忍心看着何棠面对这样的噩耗,他们只是想再拖一下,等到秦理情况好一些了,再去告诉她。
他们自然也有私心,作为秦理的父母亲,他们潜意识里觉得,秦理的情况如果一直没有好转,何棠势必会离他而去。
最后,关敬交给何棠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还有一封信。
玻璃瓶里装着半瓶子的幸运星,五颜六色的,纯色纸上还镶着金丝边,一颗一颗饱满可爱,只是数量并不多。
何棠走到秦理的床边,把幸运星放在了床头柜上,她拉过椅子坐下,拆开了那封信。
很普通的浅米色信封和信纸,黑色墨水,潇洒不羁的字迹——这是一封秦理写的亲笔信:
亲爱的糖糖:
我不能说展信好。因为我十分不愿意你看到这封信,我想象着我遇到了这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概率的糟糕事,最终让你读到这封信,心里就觉得十分郁闷。
只是,但凡是手术,总有它的风险,尤其我还是开颅手术,所以不管是基于哪方面的原因,我都该未雨绸缪地做些准备。我会假设事情发展到了最糟糕的阶段,比如说,我死了。然后,你就会看到这封信。
嘿,老婆,不要害怕,你不知道我在写这封信时心情有多好啊,因为李医生说我的身体情况很不错,他说他对手术的把握非常大。
糖糖,你能想象吗,李医生说我真的有机会能下地走路哎。
亲爱的糖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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