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高干)》第43章


一愣,祁南随即拧了钥匙,“我回来吃晚饭。”
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他只听得电话那头老管家欣喜的喃喃自语,嘴角也跟着扬起挂了电话。好像突然知道该如何说服祁鹤年,他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融雪(二)
到祁宅的时候太阳都已西斜,祁南停了车进屋。老管家见着他回来就一脸欣喜地往楼上书房走去,苍老的声音此时也有了一丝生机,“老爷,阿南回来了。”
“我说过了,你再唬我就把你赶回去养老。”愠怒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着一支拐杖从门内扔出。
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祁南弯腰捡了拐杖敲了敲书房的门。
“我不想吃晚饭,你下去吧。”背对着书房的门,以为还是老管家劝他吃晚饭,祁鹤年这么说着,视线却丝毫未离开膝上的相册。
“又不吃晚饭?”一步步走进书房,祁南把拐杖在靠椅边放好,见着祁鹤年身边的一大叠相册随手拿了一本。
本以为是管家为了让他吃晚饭才想的谎言,祁鹤年摘了老花镜诧异地看着他。
“小时候我很崇拜您。”祁南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看着自己带着祁鹤年的军帽像模像样地敬礼的样子不觉想起了儿时的事情,“那时候觉得爷爷特威风,也说过长大要变成爷爷一样的人。”
这几天不断地翻着相册,祁南小时候说的话也在他耳边浮现了无数次,祁鹤年合了相册靠向椅背,“说吧,什么事。”
“您是我最为崇敬的人,或许您会觉得我不按照您安排的路来走是不孝,但我永远记着小时候您说的那句话,要做个男子汉。”祁南说着把照片放回相册,语气前所未有地平静,“所以我想要每一步都自己走出来,想要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人和物,这样才是真的男子汉不是吗?”
自从祁南高中以来,这还是两人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聊天,祁鹤年忽然就觉得累了,双手覆在相册上叹了气,“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原来也是老糊涂了。”
一直来陪他的顾影出国,自己的儿子儿媳难得回来,连祁南也被他气着再也没有踏入老宅半步,直到祁宅冷清得只剩他、管家和李婶三人,祁鹤年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谓的地位和威严都不过是大家对他的尊重。
从未见过他这般苍老的面容,祁南却在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得眼前的这位老人是他的爷爷。双鬓都已花白,腰板也不似之前的直挺,祁南收了他膝上的相册手搭上他的肩,“下去吃晚饭吧。”
很久没有围在一张桌旁吃饭,祁鹤年此时都已开心得不行,绷了大半辈子的脸这时也终于放松下来,招呼着李婶和管家一起吃,再平常不过的菜肴此时也赛过满汉全席。
“你爱吃的大虾。”很久没有帮祁南添菜,他今天筷子夹着的东西几乎全都入了祁南碗里,见他几乎要满出来的碗才收回了筷子,“你们现在……”
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和易凉的事,祁南捧起碗扬了扬嘴角,“我会把她追回来的。”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孩子也挺不错。”说完不自在地清咳了几声,拿了小酒盅浅浅啜了一口。
这回却是祁南不再提两人的事,帮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碰了碰祁鹤年的酒盅,“爷爷我敬您。”
多年来的隔阂像是慢慢消散,饭桌旁爷孙俩把酒言欢,就连老管家和李婶也不时插着嘴,此时的祁鹤年倒真切地像个爷爷,脱了军装从高位走下后平凡的老人。
*****
“爸,再过两天可就是您的大喜之日了,小心肝儿是不是一颤一颤的?”饭桌前,易凉帮姑姑添着菜侧头对易震北笑着。
“你就笑我吧。”这么说着却也是跟着她笑起来,易震北看着她又浅浅叹了口气,“本想亲手把你交给你丈夫,现在却反倒是你来帮我筹划婚礼。”
“您就当我现在做的事都在给您积累经验好了,到时候我的婚礼可得风风光光的,什么岔子都不能出。”易凉说着转向封林婉,“封阿姨您可得帮着我爸,我有点不放心他。”
“是是是,给你一个世纪大婚礼怎么样?”
“那不成,太铺张浪费不是我的风格。”
一旁的易以琴见着易凉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不禁也插了嘴,“你就矫情吧。”
“姑姑,我发现您好了以后啊说话都太精到位了!”大家的努力以及易以琴自身愿意走出那个世界的双重作用下,她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易凉笑着心里却隐约被刺痛。
那个约定,易以琴已经从静默的世界中走出来,而祁南也已经不再联系她。
都已达成,唯独心是空落落的。
“你姑姑当年可带着他们辩论队拿了不少奖牌呢。”
易震北的一句话把她的情绪又再度冲走,扒拉起碗里的饭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半晌才抬头放了碗筷,“我吃饱了,去房间核对一下婚礼的事宜,你们慢用。”
自她自我禁足在那个世界之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便是易凉,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易以琴怎会不敏感。放了碗筷跟着进了她的房间,推门看见她抚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不是在核对事宜吗?怎么发起呆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易以琴轻抚起她的发。
慌忙松了手去拿一旁的记事本,易凉埋头翻着没去看她,“在想点事儿呢。”
“是想事还是想人?”拿过她手里的本子一页页翻着,易以琴状似无意地开口提及之前的事,“你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瞒不了,能瞒得了他吗?”
诧异地抬头看她,易凉并不清楚她的确切意思,又不敢轻易开口。
“以后没有足够的演技就别学人家失忆了,你姑姑也不是好忽悠的。”说着又忽然敛了脸上的笑,“你那样是存心让我心疼,姑姑也爱过人,分开的时候痛得不比你轻。你怎么不在我这边继续努力努力,何苦伤了自己?”
愣住,她何尝不想在易以琴面前努力一番,只是那次的自杀是她始料未及,对于重要的人,她一点险都不想冒。
“当然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你这么做足以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他重。”易以琴说完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和你爸这里可已经松口了。”
由于祁南的要求,她也没法告诉易凉他来过的事情,易以琴把本子放回她手里离开。有些事,本也不该由旁人再多说什么。
记事本的封页微凉,易凉手心的温度一点点散至本子上,思绪却被易以琴离开前的话牵引。以为瞒住了所有的人,才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放了本子躺在床上,易凉看着天花板五味杂陈。如果祁南都已发现了她没有失忆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她?
是生气了,还是他真的就放弃了?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易凉拽了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谎言,一向最讨厌被骗的祁南又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地配合她的假失忆?
生日那晚的场景又呼啸而来,一路上用心布置的荧光板,瀑布一般的霓虹灯,还有烛光之后他深深看向她的眼。懊悔万分。
被子底下空气混浊,易凉却不愿从那里出来。混沌的空气配着混沌的思绪,再好不过。只是有人却不乐意让她这么混沌下去,手机兀自在一旁不安分地唱起歌来。
“小易!”良久不和田子惜联系,她的声音却一如刚散心回来时的跳跃和欣喜。
这才掀了被子坐起来,易凉揉了揉发紧的眉心牵强扯了嘴角,“怎么了?”
“阿奕喜欢我!”完完全全的肯定句,甚至带着些感叹的意味,她的意思毫不模糊地传至易凉耳里。
她却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易凉想着田子惜现在的模样不禁为她开心着,“那很好啊。”
“刚才公司里的小张向我求婚,正好被他看见,就拖着我跑走了。那时就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帅!”兴奋地和易凉分享着她的喜悦,话语间都还略微带着些小喘。
“那他现在呢?”
“我说小张可是在向我求婚啊,他就跑开了,让我呆在原地别走开,我现在在江边的长椅这里等他回来呢。”
已然猜出了李奕现在正在做的事,易凉忽然就放下心来,起身踱步到床边靠坐在飘窗上,笑着恭喜起田子惜来,“修成正果了哦。”
“嗯哪,我可是会让阿奕一点点还回来的,你也别对阿南手下留情,好几年的青春呢。”田子惜说着又匆匆补了一句,“他回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拜拜。”
易凉的“再见”还未出口,电话就已被挂断。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雪,她开了一旁的窗任冷风肆无忌惮地往屋里灌。
田子惜和李奕的关系纯粹,让他补偿理所当然。而她和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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