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禁奴》第13章


而莫离,便终日被囚禁在地下室里,郎雨为他添了更亮的电灯,又把《金刚经》和记事本拿来。一日三餐渐渐恢复了正常,楼上囚室里的日常用具也被挪到了地下室,还新增了水壶、脸盆等洗漱用品,好似要把莫离长久的囚禁在此。
廖家的地下室隔音极好,比楼上的囚室更冷清百倍。
莫离有经文作伴,倒也能静下心来,终日除了读经,便在偌大的屋里溜达,或哼几首歌曲,或背诵以前看过的短文,或干脆在本子上写背过的单词,终归是为自己找事情做,以防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崩溃。
这次没有了对讲机和信件,他与外界完全隔绝,只能从一日三餐上算计时间,他便用写“正”字的方法记日子。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廖世凯的私人医生来给莫离换药,顺便带来了璐璐的便笺。便笺的大意是告诉他,她并没有恨到是非不明,只是廖世凯不松口,她的哭闹第一次无济于事。
莫离只是笑笑,画了个微笑的脸当做回信。他只当廖世凯是个情种,自然也不知马雅香水里的迷药有多大作用——然而,闲暇之余,他也曾想过——为何她身上的香味那样浓烈,她几时动手,以及,他最后的归宿。
想来想去,莫离最终只能摇头苦笑。
终归是死,想来马雅的东家也不会放他苟活,只是该立个遗嘱,恳请他们把他埋到家的附近。
这遗嘱,他果真认真而细致的想了好几天,如何措辞、如何恳求、如何引人恻隐。在
第三十天的傍晚,他画完了“正”字,正准备写在本子上写遗嘱的时候,第一次,楼上的动静传到了地下室。
这动静太大,想不传下来都难。
是枪击的声音,凌乱而刺耳,好似枪林弹雨,以及重物砰然倒地——就好像,廖家那些昂贵奢华的重物雕像,被砸碎了——莫离赶忙关了身边的电灯,起身退到最黑暗的角落,摒神静气,又听到了数声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忙碌的生活告一段落,我又清闲了,可以恢复日更了~
人性本善,人都有善念,廖家有,郎雨有,莫离也有
、莫离
廖家陷入了真真正正的战火。
楼上已是枪林弹雨,楼下的地下室,莫离也依稀感受到了大厦将倾的危难。他贴着墙,站在最黑暗的角落,手无寸铁,只握了一根铅笔,而他也知道,这支笔除了自戕,着实毫无用处。
陡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他紧紧盯着洞开的铁门,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近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又以极快的速度锁上了门。那小的身影再熟悉不过,莫离上前了几步,试探的唤了声:“璐璐?”
“莫离,”璐璐在黑暗中叫道,她的眼睛一时还无法适应地下室的漆黑,完全看不见对方,只得伸出一只手,“快,帮帮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莫离跑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冰冷的体温和恐惧的颤抖。
“郎雨受伤了,”她说,“帮我扶着他……灯呢……我们得出去。”
莫离这才看清她身后的人,原来并非是廖世凯,四周漆黑,他不知郎雨伤在何处,但似乎不在腿上。他上前搀扶着他,隐隐嗅到一丝血腥,不知是他伤口上的,还是别人的血溅到他的身上,郎雨手里还握着枪,腰上似乎还有一把,以莫离的角度,很容易能拿得到。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击了一声,三人吓了一跳。璐璐连滚带爬的找到了莫离的小电灯,打开它,带着他们往地下室的尽头走。她和莫离合力移开了靠墙的杂货架,掀开下面垫着的肮脏地毯,一个上锁的地门赫然出现。
郎雨用枪打开了锁,三个人依次下了梯子。莫离最后一个下去,在关上地门的刹那,他听到枪响,好似有人打开了这扇门,但他来不及也不敢去看来者何人。
或许廖世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地道里有放着一个背包,包里有些急救用品、照明工具,以及大量的钱。璐璐抢先背上了包,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地道修得极为平整而宽阔,他们三个可以一路小跑。然而,这意味着追赶的敌人也能很快追上他们。
地道很长,七拐八拐,完全不知能通往哪里。
璐璐边跑边哭着,郎雨仍是气喘吁吁,莫离则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他紧张、害怕且莫名其妙,同时,又感到兴奋、喜悦以及难言的激动,廖家固然是遭到了飞来横祸,而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能彻底而绝对的获得了自由。璐璐失去了廖世凯和郎叔的保护,郎雨又负了伤,他腰间的枪离他是那样近——这样的逃亡,似乎刺激了莫离心底压抑的某种野性,又仿佛是释放了他作为人的本能——在奔跑的途中,一个念头已经渐渐成型:他可以夺了枪,解决了郎雨和璐璐,拿着包里的钱远走高飞,终归,他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追究到。
一路想着,他们终于到了终点,顺着梯子攀爬上去,便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小树林。天空已是鱼肚白,朦朦胧胧间,白雪泛着些许青色,莫离四下观望,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难怪方才越跑越累,原来不经意已经走了上坡路——他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眯起眼,在一片苍茫中,看到了廖家的别墅。
“走吧。”他说,回头搀着郎雨,“离别墅还是太近,我们得走远点,否则他们很快能追上来——把门关好。”
璐璐第一次听了莫离的话,把敞开的地门关紧,又堆了许多雪。
他们继续向山上走,穿得都十分单薄,却仍有汗流浃背之感,冷风一吹,瑟瑟发抖。谁也不知到山上能有什么,璐璐希望父亲能再有前瞻性一点,在山上某处建个小木屋,而莫离则并不太在意前方路途如何——因为不论前方怎样,只要能远离别墅,远离人烟,他就会离自由更近。
天又亮了一点,但这或许是莫离的心理作用。
他是这样期盼着光明和自由,也这样珍惜眼下的朦胧夜色,因为等到天亮,事情或许就不那么好办了。
眼下他们已走到了小树林的深处,说时迟那时快,猝不及防的,莫离狠推了郎雨一把,另一只手也极快的偷走了他腰间的枪。这一推震动了郎雨的伤口,疼得他叫了一声,然而他又是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饶是身体痛,也极快的站稳了脚,举起了枪。
莫离也举着枪。
“嘿,”郎雨一笑,“傻X,你会玩儿枪么?保险都没打开。”
“谢谢提醒。”莫离道,咔哒一声,他打开了握把保险,眸子闪着似笑而非笑的神色。
四年来,他看了大量杂七杂八的书,终归到了有用之处。
“莫离!”璐璐喊了一声,瞪着他,竟全然没有料到,时隔两年,他终于在最危难的关头,重蹈覆辙。
莫离看向她,似笑而非笑的眸子,顿时黯然了一些。他平稳的握着枪,沉默片刻,方才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想回家。”
“在这个时候?”璐璐问,一语既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软弱,眼眶一热好似要哭,然而一夜逃亡路,似乎耗干了她的泪,又或者,她干脆不愿再在仇人流露脆弱,转而一声冷笑,“是啊,本性难移,你和两年前并没什么不同,你……果然还是霍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莫离应道,瞟了一眼郎雨,随即又看向璐璐,微微摇了摇头,“但是我想回家。”
一阵沉默,璐璐的嘴张了又张,却没有再说出半个字。
她想起,就在过年前的腊月天里,她给他送吃的,他说,他是她的罪人,并说不再逃跑了;她想起,随后他回了家,又回来,然后他问她,未来会怎样,还说了要为她赎罪的话。
她第一次没有信他,第二次却信了一半,因为他是那样真诚而悲戚,她被他的凄凉所动。而现在,她发现一切不过是谎言。
或许他仍旧从未知错,或许他对她也不过是为了顺从而顺从。
而她,在那夜看到他被断了手指、拔了指甲,彻底柔软了心肠……她是多么可笑而可悲……璐璐又一次恨透了,只是这次,她更恨自己:是她自己没有骨气,没有狠心,是她又一次犯、贱对他动了心。
说什么莫离莫弃,她可以改变他的容貌、折磨他的自尊,却改变不了他的心和灵魂。
“算了,”她最终说,脱下了肩上的背包,扔到了莫离的脚旁,“你走吧……”
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反正她已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就算此刻再没有了他,好像也是正常的。何况,正如她许久之前,内心隐隐的警告所示,他从来就不属于她……殊死抵抗,或制服他,已经没有了意义,也米有可能。
璐璐看到,郎雨脚下的白雪,已是点滴落、红。
她何必浪费郎雨最后一点生命,让他和莫离你死我活的斗一番?走也是失去,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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