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第98章


俊?br />
不想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一愣:“因为这个?”
他摸了摸我的脸,像是早就料到了我这个反应,温和地问:“你以为呢?”
我回想那个时候的情形,莫名其妙地被伯爵拉到这个社会里面,然后是那个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舞会,出逃未果后被拎着领子带了回去,途中稀里糊涂地还答应了人的求婚。我满头黑线地点了点头:“是,那个时候我是比较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
他很有意思地看我:“然后Dieter看起来比较面善么?”
我被他说得一笑:“怎么可能。只不过在所有人里面,可能还是执事君最为坦率了。虽然面上是一成不变的那种微笑和恭敬,可是后面真正的态度也能让人一眼看穿,像是完全不屑于掩盖一样。那时候因为谁也不认识多少,觉得执事君的确是最好相处得了。”
柳下敛了面上的笑认真看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Dieter的态度了?”
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侧了侧头:“啊,舞会的时候他和Cadence小姐在走廊上说话,不当心给路过的我听见,然后事情基本上就比较清楚了。有时候感觉我的运气其实还是挺好的。”
他抚弄着我头发的手稍稍往下,指尖描摹过耳郭的形状,轻轻按在耳垂上。侧下头,却是抬起眼来看我,声音压沉却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挺好而已么?”
又来了,故意地试探我薄弱得不能再薄弱的意志力。我撑着浴缸冰冷的边沿靠向他,靠到几乎呼吸交汇的近处,却没有触碰,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暖暖的气息打在他的唇上:“我所有的运气都在你身上了,以至于其他方面的运气一直实在不怎么样。”
他的眉目松开,象是一瞬间化开了许多的柔情。手指向后,穿过发丝托住我的头,想要将我拉向他,微微眯起的眼里已经起了一层氤氲。我赶紧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地用力,红着脸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还在说正经事情。”
他没有妥协地在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嗯,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意志动摇得如同旗帜一样随风飘荡,用力想了一回才想起来刚才在说什么,连忙抓着那思绪往下问:“会让执事君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原因么?”
他微微放开我一些,只是仍然含着笑看我,一双眸子里面尽是不言的风华。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转开眼去,稍稍顿了一会儿,才说:“也并不是。Dieter虽然对你的身份有排斥,但那是建立在他虚构的政治立场上面的,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力道来抵消他对你本人的好感,这个样子或许还是放在身边的最安全的人选。另一方面,你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并不是能一下子快刀切断的。况且在这个阶层里面,可能还有许多我无法顾及的方面,Dieter料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这样的人不用,再去找一个同等得心应手的就难了。至于其他方面的,Dieter一直是温和的保守派,就算是有异议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一般都不会用激进的手段。要让你在以最少伤害为前提的基础上,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阶层,或许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Dieter的打算是最好的方法。”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正诧异,就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面。平时不敢多看的眸子敛去了所有的笑意和淡漠,直直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想错过我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下去:“可是我错了,梳,我要的不是让你适应这个阶级,也不是一个得体光鲜的侯爵夫人。我应该把你好好地包起来,一圈一圈地,不让任何人看到、碰到、伤到你。我不需要你体会人情的冷暖,也不需要你知道世态炎凉,就像我求婚时候承诺过你的一样,我想要给你的是整个世界的美好,和整个世界的幸福。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允许而已。”他的睫微微一动,眼垂下去然后勾起了一丝笑来,牵住我的手立起身,然后在我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又抬起眼来看我。那双眸子含着笑,又含着一派水一样的温柔,一些期待,甚至些微不加掩饰的紧张在里面。
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爱着的眼神击中了我心中一处,瞬时眼前一模糊,就感觉两条热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按下了哽咽的声音。
他轻轻地吻在我的手背上:“虽然这不是我打算的地点,婚戒也还在店里没有完工,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最合适的时间了。梳,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么?”
我一下子也跪下来抱紧他,像是等待了许久,努力了许久之后,终于实现了的愿望。我用力咬住唇想要忍住眼泪,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抚慰似的拍着我的背,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哽咽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我只有用力地抱住他,像是生怕他在我回答之前就跑去了别处。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等着我的回答。
我几乎将唇咬出血来,把哽咽都强压下去,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来:“我愿意……我愿意!”
他听见了绽开一笑,如同百亩的花田一瞬开放般的美好,黑色的眸子里面盈满了光彩,像是倒映了一整条银河的繁华。他把我抱起来擦去了泪痕,却不劝我,只是说:“你今天就哭个尽兴,之后的日子里面,我连叹息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的。”
我听了一笑,又是眼泪:“童话里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的那种结尾?”
他吻了我一下,然后将额头相抵,看着我认真地、轻轻地说:“嗯,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点头,用力地点头,然后一阵哽咽,又用力地抱住他,闷闷地说:“容城。”
“嗯,我在。”
“我告诉过你么,你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他轻轻地笑:“说过的,你喝醉的时候告诉过我了。”
我点点头,然后听着他说:“你也是。”亲吻着我的后颈,用那我听过一次就不曾逃开过的嗓音低低的说,“你也是发生过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正文止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情节就到这里,已经不能再写下去了。还有配角的交代,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生活片断,见番外。
番外 一
吃过午饭之后,因为没有带着原来订婚的戒指,柳下执意要去买了对戒套上。我本意是不要的,可是看他面上一直是那种欣喜的笑。平时经常是惊鸿一瞥的笑容,今日特别地慷慨不敛去,感染得我也踮起脚来轻轻吻在他唇上,就随他在柜台边把简单的银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他捧着我的头吻我,面上全都是笑,然后说:“在这个银戒指黯淡下去之前我们就结婚。”我用力地抱住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下午进了Denes的病房的时候,我们就像任何刚订婚的情侣一样,一派喜洋洋地。Denes立刻就看到了我们手上的戒指,推了推眼镜淡笑了下:“恭喜了。”
小孩听了Denes的话才知道往我们的手上看,立刻面上就是那种惊骇而不相信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咳了一下掩饰地转过头去,往边上坐了下来。
柳下带着我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就看到执事君开门进来,看到我们轻轻地一笑:“原来您在这里,正好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就在走廊里,您能出来一下么?”
我一听就有些紧张,还拉着柳下的手就站了起来。光只是一个血检而已怎么要个医生来送结果,一听就不像是好事情。
柳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抚慰:“没什么大事的,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我点点头,和他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个高个子短头发带着金框细架眼睛的医生站在那里,还不断地在病历上刷刷刷地写着什么。身后执事君体贴地把病房门关上了,医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把我们看了一圈,然后转向我问:“梳……若…是么?”
我点点头,欣欣然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张纸。
谁知他还要转过头去问柳下:“你是?”
柳下笑着回答他:“她的未婚夫。”说着还把手上的戒指一起举起来给他看,“我们刚刚订婚。”
那医生眨了眨眼睛,像是消化了一下信息,然后将手上的纸递过来:“那么恭喜了。这样的话我猜应该是好消息了。”他双手叠在身前,朝着我微微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血液里面有镇定剂的残留,还有低血糖,这些都是需要特别重视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面。”
我把纸头接过来,上面都是一堆看不懂的指标,又抬头看那医生。
医生被我这么一看才好像想起来话没有说完,赶紧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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