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221章


5月4日】
股票证券行。
一支雪茄,一袅轻烟,一袭昂贵的剪裁,一派用金钱堆砌的背景。
身旁的汇报的助理依旧毕恭毕敬。
郝友乾抽雪茄的样子依旧惬意。
只是在提到自己一直派人追踪的那人回国的消息,眉毛还是忍不住地,轻挑。
终于舍得回来了么?
一去就是半年。放了半年的手,也该闹够了吧。
“明天是高明权的婚礼,他邀请了方若绮和黎华一同去观礼。黎华带她回家见了自己父母,去了樱花展,还陪她特地去订做了礼服,跟着看了一下童靖阳的新坟——”
郝友乾吸一口雪茄,沉默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又在盘算些什么。
助理继续说道:“这次是千真万确的,黎华和方若绮走在一起。”
“不会。”郝友乾笑了笑,“就算我不够了解黎华,我也足够了解方若绮。她是绝对不会和黎华在一起的。”
“那现在怎么办?”
“联系媒体,我想大众应该对高明权的婚礼很有兴趣。”郝友乾平稳地说:“婚礼结束后,邀请方小姐来坐坐。”
******
我们的故事终于要去到了尽头。
从回国开始,我每天就在心惊胆战这一刻的来临,我想要迟一些、更迟一些,但有些事情,是逃不过去的。
从我们一开始在演艺圈里的相遇就注定了。
林立翔童靖阳的死导致了你的失忆,而我是从断壁残垣里有幸苟活的人,上天赐予我的劫后余生,赐予我的天真美梦,也终于要到了时限。
这里不是北爱尔兰。这里有暗涌的波涛,有腥臭的血气,有想去到顶端的你,有抱着奢望矛盾的自己。
唯独没有尘埃不染的欧凯华和方若绮。
而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郝友乾。
“真没想过你会主动来找我。”
那么久没见,那个男人还是一成没变。
只是,眼里的得意更加明显。
自己的行踪他大概早已掌握在手,只等着他何时兴起翻盘,看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于是他就潇潇洒洒成了最后的赢家。
可惜我不会。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知地投靠你。
跳进你这个无底洞,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
与他面对而坐,雪茄的味道呛得我想要剧烈咳嗽,他挥了挥手,让助理出去,只剩下我们两人的空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前的男人并不属于我们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因此,他站在了一个足以俯视所有人的高度。而演艺圈这样一条变相的生物链里,我不是什么大发慈悲的善心人士,不过是和他维持着一种吃与被吃的关系。
这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那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你赢了席棱赢了岳行空赢了所有人——如今在一场极致的婚礼上将我和方若绮两人的名誉与地位一同摧毁,心里盘算的就是看我们如何落魄如何向你求饶?最多,你不过就是赢了我们在演艺圈里的一席之地。最多,我从今天起什么都不要了,带着她走,远离你这个心理变态。”
这是唯一一次不用顾忌的,什么都不要,不害怕你至此将我打入地狱,不害怕你至此让我永不超生,本就是腐朽不堪的躯体,本就是千疮百孔的灵魂,到了最后,还有什么可怕?
然而郝友乾只是静默地说:“你不会。你知道你不配。而且方若绮也不会跟你走。”
没料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
一时失笑,看着他嘴边的烟雾升腾。
这个浪费了大把金钱大把时间在我身上的男人,竟成了最后最了解自己的一个人吗?
对,我不配。
有过野心上过你的床走过红地毯阻挠过她的黎华不配。
但是这个圈子里已经没有了林立翔没有了童靖阳,你就怎么能那么笃定她一定不会走?
任凭郝友乾机关算尽,精明如他,终是算漏了一样,人心。
王瑞恩的心,方若绮的心。
才导致了我去了纽约的那段时间空白了他对自己的掌控,才会让方若绮和自己在一起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你固然可以和方若绮远走高飞。不过,为你们无知的爱情牺牲的是王瑞恩今后的事业和所有的前途,还有你在EAMI拼回来的江山,你过往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方若绮从一开始就不是笼中之鸟,我本来以为你在北爱尔兰那段时间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你已经在演艺圈打拼了十多年了,怎么还那么幼稚,黎华?
她的心里有林立翔有童靖阳,你,不过是后来才插进去的一个人,真正的分量到底有多少你会比我还不明白?在她的野心里,你也不过是会成为一块垫脚石为她的前行铺路而已。
从来,只有我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艺能天王,可以。你想要方若绮,可以。但是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要学会饮水思源,像过河拆桥的事做多了没有意义。”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是老和尚在给小和尚念经。
必然的,他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和尚。
我不是第一天进来这个圈子,不是天真幼稚的新人,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知道你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你掌控着艺能天王最终的结果,只要你喜欢,一句话就能只手遮天,就能颠倒黑白,就能不顾真理。
我只是那世界里小小卑微的人群,兴许在你眼里,只是一个给你消遣的工具。
正如你所言我所知,她的野心锋芒毕露,但我心甘情愿做她的垫脚石做她的红地毯做她的陪衬做她的绿叶,也不愿再成为你身下的玩物,成为你一世的俘虏——
起身,离去。
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没有艺能天王黎华,没有。
在最后一场极端的盛典里,我心甘情愿地退出,成就她,让她安安稳稳地坐上天王的位置。
断了你的臆想,你的妄念。
就算,最终只有我一个人的浮世清欢,细水长流。
******
离开演艺圈的半年里,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风云聚变我不知道。
回来圈子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周映彤忙碌而疲惫的身影,是乔亚易主的消息,是王瑞恩硬气强撑的姿态,是SUN东风再起季青平成了操纵的傀儡,是郝友乾一脚跨进了演艺圈最上层的掌控者的大条封面。
这个商人最终还是高调杀入了演艺圈,卷着商界的腥风血雨,这是,给我们的最后一击。
他在逼我就范,在逼方若绮就范。
得不到的东西,即使毁灭,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拖着越来越成累赘的身体准备着最后的艺能大典。
方若绮裹着一身肃穆的黑衣人前人后的光华万丈。
她在微笑,我也在微笑。
她在倒数,我也在倒数。
谁也没有对那天婚礼被记者突然闯进看到的一幕做出解释。
谁都在倒数那一天天临近的终结,倒数那最后巅峰的权力。
郝友乾在岳行空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乔亚,花重金挖掘彩虹旗下所有编辑和导演,闹得彩虹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演艺圈里都是见利忘义的人多,何况那郝友乾又财大气粗,根本不在意以本伤人,不出几天,彩虹就成了冷清的地盘。
王瑞恩已和郝友乾彻底撕破了脸皮,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看不见头,我想说话,他却只是说,别说对不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其实除了对不起。
我还想说,谢谢你。
迫于无奈之下,王瑞恩走了一步险棋。
《纽约客》重新开拍。
面对大事沉稳如王瑞恩,就算郝友乾将他旗下的导演挖掘得一个也不剩,彩虹也不会就此走投无路宣布倒闭,别忘了,王瑞恩本身,就是个绝佳的导演。
这部电影是童靖阳生命里最后的绝作。要说嚼头,足够。
现下没有什么比《纽约客》的重新开机更能打败得了乔亚仿佛浪潮般一部接一部推出市场的电影。
他们都是在斗快,王瑞恩是,周映彤是,谁能占得市场先机,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彩虹对我的封杀已经彻底解除。
EAMI在SUN的打压下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反抗。
自己的名字和模样,又开始浮现在各大报纸杂志。对此,郝友乾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兴许,是为了要看一下在铁笼中的我们,上演最后一场怎样精彩的困兽斗。
我看着电视上面“天王复出”二字,真是想笑。从来没有退出,又何来复出?就算这次是复出,亦离退出不远。
报导最后停留在一张合成的照片上,我和王瑞恩还有方若绮并肩而站。
我们三个人,成了圈子里的黄金阵容。
而自己,在经历了《是朋友也是爱人》的删戏,纽约客的跑龙套,最终,还被媒体大肆地冠上一个“永远的第一男主角”的称号,真是难免无奈。
EAMI的情况并不比彩虹好得多少。
郝友乾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了周映彤一把,迫于无奈之下,她没有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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