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布施》第19章


“做什么?”何田田有点吓到,“你终于把沈嘉齐杀了?分尸别找我啊,我连排骨都砍不动。”
“那是你家菜刀太钝,”尤思不屑,“姐家里的双立人,指哪儿砍哪儿,要腿不给屁股。”
“你收人多少广告费,植入这么牵强要不要脸啊?”何田田替她臊得慌,“你家哪来的双立人,明明只有张小泉。”
“少见识了吧,”尤思想也不想,顺嘴跟她贫下去,“双立人这么高大上的物件你们这些凡人哪有资格瞻仰,姐都是供在闺房,早晚三柱香一壶油,半夜起来磨得锃光瓦亮吹毛能断。”
“是是,诸葛一生唯谨慎,您多年伏笔一心筹谋,万事俱备只待分尸。”何田田往办公室里张望了半天,别说尸体,活人沈嘉齐也没影儿。
“哪儿呢?只给我留了杂碎?”
尤思快步走到两米乘以一米五的办公桌后头,弯下腰,再直起身,双手拎起软乎温热的一坨,直接塞给何田田。
“想红烧还是清蒸,随你。”
何田田差点没接稳,那只可怜的小猫在她指间晃了晃,却并不反抗,只把环节状长尾绕上来,轻悄地挽住她的手腕。
猫?
于是继野男人、童男童女之后,她今天又在公司意外遇到一只猫?
……我们上班上得这么精彩,老板知道吗?
尤思在沈嘉齐桌面上扫荡了一圈,拿了只黑色的粗陶碗给小猫盛猫粮,何田田认出那是某位日本陶艺大师的作品,那一钵比这间屋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两个女人加一只猫都要值钱得多。
她默默地撕开一袋妙鲜包也倒了进去。
小猫并不急切,它优雅地、慢条斯理地进食,长长的尾巴在身侧柔软地变化形状,一会儿变成破折号,一会儿变成问号。
两个女人坐在地毯上看着它,何田田大致描述了一下今天早晨她的倒霉状况,说着说着突然消了音,尤思看向她,她抿着嘴唇盯着猫,目光涣散,思维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你生气了,”尤思一针见血刺破病灶,“你不愿意和孙立白建立稳定的男女关系,你想拒绝他,但他先拒绝你,你又生气了。”
“像你这种人,一个字叫‘作’,两个字叫‘有病’,三个字叫‘文艺逼’。”尤思冷笑,“早晚等人跑了,你又作张作致悔不当初。”
“不是那么回事。”何田田伸手摸了把小猫的脊背,顺着滑溜的皮毛从头撸到尾,小猫抬起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觉得有点眼熟,然后想起来,像是孙立白在王大姐店里,守着她的包,坐在双人位置上等她回来的样子。
“我承认我迷恋他的身体,就像画家霍华德迷恋道林格雷的美貌——那不是重点,你听我说完,”她赶紧抬手阻止尤思冷嘲热讽,“重点是,就算我喜欢他,但我不能保证这样的喜欢能延续下去,美貌失去魔法总会褪色,仅靠肉体的吸引不足以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
“或许我生他的气,但我更生自己的气,”她自嘲地叹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第二十四章 不讲理的与被狩猎的
沈嘉齐这个早晨过得比何田田更不顺,坎坷得连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莫名暴躁,这种暴躁在他死活打不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差点麻烦行政部调备用钥匙,门却突然开了他一头栽进去差点踩到他的收藏和他的猫——到达顶峰!
何田田面色平静地走出来,这次她记得顺手关门,虽然沈嘉齐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整层楼的人已经听到他的咆哮。
她把双臂托了托,低头看着吃饱喝足的小猫,它张开嘴像打了个呵欠,眼睛细细地眯起来,红色的口腔里小小一段粉红色的舌头,隐约能看清暂时潜伏的倒刺。
连这副别无所求的餍足样子也像孙立白,何田田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小心避开猫科动作最脆弱敏感的耳朵。
小猫仍然不反抗,反而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它完全颠覆了何田田印象中猫类骄傲恣意的形象,极好相处,也愿意亲近陌生人,既安静又驯服,倒像一条累积了足够生存智慧的老狗。
何田田有点佩服它,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样自如地控制情绪,身而为人,还比不了一只猫活得明白。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沈嘉齐斯文了一辈子,头一次和人吵架,自己先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暴怒的情绪,忍耐地道:“秋田是我的猫,你不打招呼将它带走,就没想过我会担心吗?”
“不好意思,我真看不出你会担心。”尤思满不在乎地担着腿坐在他的办公桌面上,低头玩自己的指甲,“就凭你给它起‘秋田’这种名字。”
“……我找了它一早上,做各种最糟糕的设想,以为它从窗口跳出去,摔落阳台,趁我不注意溜到外面,被车撞伤被人偷走……我连‘寻猫启事’的传单都打印好了,走路来上班,见人就发,像个神经病一样问每个人有没有见过我的猫……”
沈嘉齐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尤思,只觉一阵心灰,疲惫地道:“阿优,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别叫我‘阿优’!”这句话却像一点火星,突然引爆了尤思这只火药桶:“我TM姓尤不姓‘优’!”
她横眉竖目地从办公桌上往下跳,沈嘉齐被她气势所摄,竟吓得退了半步,转瞬又觉得不对,急忙往前跨一步站回原地。
尤思差点被他窝囊的样子逗笑,努力板平了脸,怒斥道:“我告诉你沈嘉齐,我不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不可理喻,我从出生就这样,这辈子还不知道‘讲理’两个字怎么写。你丫说怎么的吧?”
何田田把外套拉开,小猫塞进去,揣着温热柔软鼓囊囊还会动的一坨,顿时觉得自己悟到了当年长坂坡赵云的心情,一腔豪情万丈,就算拼了性命,也定要护怀中这小东西周全。
她霸气十足地走进洗手间,一位熟识的女同事正在洗手台前补妆,斜溜了她一眼,肃然起敬。
“隆胸了?”
“……”
何田田闩死了隔间门,翻下马桶盖坐上去,从胸前掏出小猫,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猫眼大人眼小。她很郁闷,小猫依然平静。
怎么办?何田田发愁,办公区的天花板上装着摄像头,她要敢把小猫放出来,行政部就敢让她的名字上达天听——老板今天还真就在杭州分公司,蹲守她头顶的八楼。
可她也不能一直躲在洗手间里等下班,沈嘉齐昨儿还派她一堆活呢。
想不出办法,她只好等,祝福勇者尤思快点打败喷火巨龙沈嘉齐再来救她。当然巨龙踩扁了渺小人类的END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尺度很大的……
小猫被放到膝盖上,它乖乖地趴伏着,巴在她腿上像一小块又软又暖的毛绒毯子,何田田甚至觉得能通过膝盖感觉它内脏的运动:有节奏感的心跳、蠕动不规律的胃肠……
她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微信,打飞机。
电话响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掐断,刚逼近新纪录!但看清闪烁的人名,何田田呆了两秒,手指慢慢地伸过去,慢慢地划动接通。
“……”
“……”
联通信号真的很烂,何田田心不在焉地想,听说开放民营进入通讯行业了,早晚淘汰它。
“你在哪儿?”
孙立白的声音越来越显露出他本来的漂亮音色,近来已经听不出原有的粘连感。嗯,都是因为有了她这个优秀的交流对象,何田田毫不客气地把功劳收归己有。
但是声音好听了不起啊?声音好听就得告诉你人家在上厕所吗?
或许是她的沉默与以往画风不符,孙立白紧跟着又追问:“你在B…2座?几楼?产品设计部?”
坏了,何田田没想到早上她和喜福来宅男的话他都听进去了,还懂得接收信息整合信息!大哥你做游戏的啊,每个NPC的话你都一字不落,哪辈子能满级?
何田田一急就站了起来,小猫从膝头滑坠,她连忙伸手去捞,猫却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轻盈地四爪落地。
“不说吗?没关系,别人已经告诉我产品设计部在七楼,你的工位是24,邻近窗边,空气不错但采光不好,因为电脑屏幕会反光。”
孙立白居然说了长长的话,这或许是世界末日的前兆。何田田在狭窄的隔间里团团转,最后蹲下来,屏住呼吸,听到电话里传来电梯开合的熟悉声响。
求坤哥保佑,她双手合什虔诚祈祷,坤哥真妖孽,赶紧灭了这披着人皮的猛兽,别让他一路嗅着她的味道追过来……
“还是不说吗?”他好像笑了笑,何田田没听到“呵呵”不敢肯定,但她忍不住想象他微笑的样子,薄薄的唇轻挑,细长的眼睛微眯,整张脸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英俊得像会发光……
“位置在你左边的同事说你进了洗手间,她自告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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